第七十六章 流血
等臂高大,上面盤腿而坐的土黃寶石色的佛陀身體,看上去寶相莊嚴,充滿肅穆之相。
如果不是的肉髻頭上碎了一部分,讓它顯得那么怪異。許清也不會多看幾眼。
“摔爛了嗎?”
腦袋里的念頭被這個佛陀小人勾引而出。
下一秒,許清臉色一變再變,他的眼睛睜大,肩膀拉緊,‘蹬蹬’腳步不由向后退去。
“?。 笔雅屋p輕叫了一聲,疑惑道:“老公?”
許清“呃”了一下,微低點頭,“沒事,我沒站穩(wěn)?!?p> “哦?!笔雅螞]多想,扶住許清后,向著柜臺那走去。許清猛地轉頭,看著石佳盼,她面色平常的對著里面的男子說道:“來一份大餡水餃,哎,我看看這個菜譜,”
“木……木須肉”石佳盼猶豫著,說道。
然后,轉頭喊許清道,“老公!你過來看一下,你喜歡吃什么?”
許清脖子僵硬的看著擦拭著那木頭小人的男子,左手情不自禁的伸起按住喉頭,邁動沉重的腳步,來到石佳盼的右側,裝作看著上面的菜譜,心不在焉的說道:“有一個熱菜,就來個家常涼菜。”
石佳盼彎下腰,腦袋往許清手指那邊頂了頂,“老公,你看這個,這個!雞肉……燜土豆!22塊,也不是很貴。我們再來一個這個吧?!?p> “額,嗯?!痹S清道。
“好!老板,再給我們來兩份大米。”說著,石佳盼回頭看著許清,撇嘴,悄聲道:“餃子二十多個就要四十塊,太貴了。老公,這兩天,我們自己買餡,自己做一大鍋!”
“嗯?!痹S清強迫自己露出一點笑容,“好?!彼蚰枪衽_里的男子看去,“一個木須肉、家常涼菜、雞肉燜土豆,兩份大米。”
那男子連連點頭,倒是沒有進去,而是眼睛里浮現(xiàn)出一種奇怪的舒服感,微扭頭沖著后門隔紗的小房間喊道,“良女!出來一下!”
不多時,一個二十七八歲、微胖的成年女人,從里面走出來。她手上帶著水,正往身上擦,個子和許清差不多,眼睛帶著一點疑惑,“咋啦?”
“哦!你幫我把這個擦一下,我給他們……”男人沒有多說什么,把手里的抹布遞給女人,又在她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向著房間里頭也不回的走去。
見狀,石佳盼也拉著許清往后面走去。
許清又在期間看了三次那個佛陀小人,在見到新出來的女人也無視那上面的異狀,許清陷入了沉思。
“老公。”剛一坐下來,石佳盼說道。
“嗯?”許清壓下心里的念頭,抬起頭。
“你喜歡不喜歡結婚啊?”
許清微呆了下,沒明白石佳盼的意思。
石佳盼手指頭拿著兩根筷子放在桌子上,繼續(xù)道,“結婚會不會很壓抑啊這樣?”
“我爸我媽老跟我說這個,導致我很在意?!?p> “我不想太過考慮這些,你呢?你說這么想,是不是不對啊?”
石佳盼歪著腦袋,看著許清。
“……”許清深深的想了一下,下意識先道:“不會,有些、時候,我,不是?!痹捓镆贿B轉折了幾個點,許清依然有些拘謹,但他終于想到了要說的話。
“其實,只要走過去,我們就知道了。”
許清微低了點頭,又看向石佳盼,“以前有人跟我這么說過,什么都不知道幸福呢,還是知道一點幸福?”
“我自己傾向于后者。前者安逸又讓我可怕。后者,盡管會讓我痛苦,但不會那么害怕?!?p> “為什么害怕啊?”石佳盼兩只眼睛睜大的看著許清,問道。
許清無奈的笑了一下,但馬上又認真的想了一秒,說道:“那應該是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就不會發(fā)生變化,但是身邊的所有人都在發(fā)生變化,他們都在做著自己該做的事,而只是不知道,就不用去做,太……”
許清沉默了一秒,“奢侈了。”
說到這里,許清伸出手,自然的抓住石佳盼的手指,眼睛里依然在回味著某種陳年的酒釀:“以前,我是希望這個世界停滯下來,那樣誰都不會變,誰都不會死,不會走。那是很小的時候一種思維,只是后來沒想到會維持那么久?!?p> “不久啊。”石佳盼插嘴道?!澳愣嗪冒?!”
許清心里一暖,笑道:“石(是)……老婆,”
說完那兩個字后,許清忽然發(fā)現(xiàn)心里有些空洞和冷。
不止是虛幻的如同泡沫,一戳就爛。他這樣的人,如果不是從地獄里開出的花朵,是無法打動他的吧?
而且,也必然是走向毀滅的幸福和美麗。
他也早就扭曲了。
接下來,二十多分鐘,一直是石佳盼說點什么,許清會絞盡腦汁的搭話。
事實,稍微冷靜想想,現(xiàn)在的局面是有些怪異的。
在面對一個對許清完全好感的石佳盼,他的應對也完全把自己擺在一個‘好丈夫’的人設上面。
但是,當初在學校里,兩人都不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換句話說——
在夢里,這就是她幻想的最完美的自己吧。
而他也一直如此,是個習慣了被動的人。
“菜來了?!?p> 香噴噴的大米先擺在兩人面前,隨后是開始石佳盼點的木須肉。
兩人頭對頭低了點,各吃了一口。
“嗯!好吃!”石佳盼伸起脖子,瞇起眼睛,享受的說道。
許清看著她,露出笑容。
也在這時,他腦袋向后看了一眼,那個女人依然在拿著那塊‘抹布’擦拭那個佛陀小人。
擦的,滿手是血。
濃郁的紅色鮮血,已經(jīng)從柜臺上流淌下來。
已經(jīng)盡量不吸氣,但仿佛也已經(jīng)來到了身周,策劃著對他的入侵。
那先前寶相莊嚴、干凈的圣人佛像,殷紅一片,兩滴紅血,從眼睛處氤開如妖如魔。
“你又想做什么?”
“還是你就是所謂的畸變母體嗎?”許清心里喃喃,眼睛冷漠厭惡。
不知是之前的姚水鳳、還是眼鏡青年,短短兩天,來到這個世界經(jīng)歷的都不是普通事件,又有藍色框的任務,一個時光沙漏連回到過去都在親身經(jīng)歷,許清沒有太過恐懼。
他現(xiàn)在的階段只是害怕和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