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榮鼎春。
榮鼎春是臨海市數(shù)一數(shù)二的頂級餐廳,不管是環(huán)境還是口味,也都算首屈一指。
江君庭預(yù)定的包廂在三樓中心最豪華的那一間。
隨著電梯直上三樓,月光發(fā)現(xiàn)整層都很安靜,好像今天中午只有他們一桌客人。
在包廂里坐定后,月光四下打量了一下這里的環(huán)境,純粹的中式裝修,桌椅配飾都極盡奢華,卻并不顯繁復(fù)堆砌,反而相得益彰,融合的恰到好處。
一定是名師手筆吧,月光心里暗想,這設(shè)計水平,自己也不知道要學(xué)多少年才能達到。
“喜歡這里的設(shè)計?”江君庭坐在月光身邊,見她眼下不停四處打量細節(jié),知道她是在觀摩。
“嗯,你知道嗎?中式設(shè)計很容易穿鑿堆砌,或者是一些沒意義的中式元素疊加,但這里的設(shè)計十分雅致,你看那面墻,一般做中式都會在這墻上掛幅山水畫,但這位設(shè)計師沒有,他留了這樣一處空白,讓整個空間特別有大家風(fēng)范。都說真正好的設(shè)計是做減法,但真敢這么留白的,也一定是相當(dāng)有名的設(shè)計師了,也不知道是誰,真希望能跟他請教一下?!?p> 月光手托著腮,看著這包廂的每一處細節(jié),喃喃低語道。
江君庭看她這一臉崇拜期冀的模樣,唇角微微勾了勾,正待伸手攬住她,跟她說什么,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
“難得君庭今日有空,將我們約在這里。”
是陳崇文。
陳誠玉也緊隨其后,倆人皆是一副端正姿態(tài),西裝筆挺,見包廂內(nèi)只有君庭和月光,只微微一頓,也并未表現(xiàn)過多詫異,只是依然面帶微笑地走了進來。
“父親,哥哥?!苯ハ绕鹕碛先?,握手示意后,請了兩位入座。
月光只從座位上站起來,看著父兄落座后,輕輕叫了一聲,“爸爸,哥。”
陳崇文看著慈祥了許多,點頭示意月光坐下,轉(zhuǎn)臉看向江君庭——
“今日實在難得,聽聞江家的長輩們都從國外回來了,其實原本是想由我做東,宴請一下江家長輩,畢竟你們兩個結(jié)婚,江家并沒有長輩在場,如今他們因為你們回來,我們也該有所表示?!标惓缥恼f道。
“父親言重了,原本也是我做女婿的疏忽了,只想著我與月光安好,沒有考慮到兩家老人的心思,所以今日我來做東,也算一點小小心意。”江君庭的回答十分周到。
“不知江老爺子如今狀況如何,我們也應(yīng)該上門拜訪一下?!标惓缥牡?。
說是做東請吃飯,結(jié)果也只來了江君庭一個人,陳崇文內(nèi)心不能說不滿,但也并未在面上表現(xiàn)出來。
“今日是跟君庭的親家吃飯,我老頭子怎么能不來?”威嚴深厚的嗓音在包廂外傳來。
眾人齊齊向外看去。
“我們來晚了?!边@嗓音溫和敦厚,是江盛鴻。
見江老爺子和江盛鴻竟然親自來了,陳崇文父子忙從座上起身迎上前去,“江老爺子,幸會幸會。”
最訝異的卻是月光,沒想到江君庭竟然真的能把爺爺和父親一起請來。
感受到身邊的眼神,男人低頭看了看月光,薄薄的唇輕抿了下,很滿意她這種有些呆萌茫然的模樣。
江氏父子跟陳氏父子寒暄過后,也各自落座,江老爺子自然是坐在主位的,身邊左右分別是江盛鴻和陳崇文。
“親家,今天君庭這小子給我打電話,說約了你們吃飯,我老頭子也是回來幾天都忙忘了,君庭這小子自己一聲不吭地結(jié)婚,我們江家人反而知道的是最晚的,招呼不周,還望你們陳家看在我們兩個老頭子的份上,不要太計較。”江成林的話不疾不徐。
“哪里哪里,江老爺子客氣了,聽說您和江總回來,我們也該上門拜訪的,只是不知您何時有空,也不敢貿(mào)然前去。今日是君庭這孩子有心了,才有這樣的機會大家能坐在一起?!标惓缥幕卮鸬牡嗡宦?p> “親家也是客氣了,既然是一家人了,我們也不說什么客氣話,日后自然是要常來往的?!苯Ⅷ櫟?。
陳崇文也是笑著點點頭,他自然想與江氏常來往,才不枉他陳家與江家聯(lián)姻一場。
一時有侍應(yīng)生前來布菜,榮鼎春涵蓋八大菜系,菜色精致,口味也實屬頂級。
只是月光見桌上的菜色各個不簡單,想必這邊的廚房也是頗費了一番功夫。
“這榮鼎春的菜在這臨海市里是首屈一指,若無預(yù)定,也是一時半會吃不到,今天君庭打電話給我說約在這里,我還有些納悶。剛才上來時才發(fā)現(xiàn),這偌大一個餐廳,竟只有我們這一桌客人?!标惓缥牡?。
“既然要宴請父親,我自然是要有些誠意才好?!苯ゲ粍勇暽氐馈?p> “江大少昨夜致電我們,說今日要宴請貴賓,我們便肅清了全場,從昨夜便開始準備,菜色也是江大少精心挑選過的,請幾位慢用。”侍者將菜一樣樣布好之后,上半身微躬,行了個禮,便退了下去。
他昨晚就打電話給榮鼎春?月光眉心微微一蹙,他為什么都不告訴自己,卻默默為自己做這么多事?
“果然是百間集團總裁,果然大手筆,我只道是尋常家宴,竟然包了這一間餐廳來。”陳誠玉道。
“兄長過獎了,本來也只是尋常家宴?!苯ゴ竭叺男吞子质桦x,似乎花這么大價錢請吃一頓飯是極其尋常不過的事。
陳誠玉深知自己落了下乘,也便只微微笑著點頭,沒有答話。
“既然是家宴,兩位也不必客氣,這榮鼎春的菜,也算拿得出手?!苯闪治⒁惶郑疽庠谧魑豢梢杂貌土?。
餐點美味,氣氛又和睦,加之陳崇文是調(diào)節(jié)氣氛的高手,說些酒桌上的場面話,江盛鴻也是見多識廣,一來二去,包廂的空氣倒也還是輕松的。
月光心里的忐忑也算小了些。
卻不料酒過三巡的時候,陳崇文忽然問道,“聽聞江氏這次回國,是準備把商業(yè)重心放在國內(nèi)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