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妹子，快點，盤子碗不夠用了！”和楊四妹一起住在雜物室的大姐不停催促著楊四妹。
夜晚和白天的蕭條完全不同，此刻餐館里面擁擠不堪。吃飯的人成群結隊，最少也是兩三個以上，多的十來個拼著桌子吃飯。餐館外面都擺了好幾桌，整個廚房是忙的腳不沾地。楊四妹從進來幫忙開始，就坐在一個小凳子上洗碗。旁邊三大鐵盆流水線的洗碗、透、漂，一個流程結束將碗放入旁邊的筐子里拿進廚房備用。旁邊兩筐滿滿的臟碗，仿佛永遠都洗不完一樣，洗了又來一大筐。
“馬上就進來！”楊四妹將洗好的一筐碗碟搬進廚房，揉著腰出來，又馬不停蹄的繼續(xù)洗。直到凌晨三點左右餐館才沒有吃飯的人，從傍晚一直到結束，中間吃了一次飯休息了一下，楊四妹幾乎都是在洗碗、搬碗中，好幾次那個和她一起住的大姐來幫著一起洗，還笑著問她是不是很累。
“四川，吃飯了！”那個大姐站在廚房門口朝楊四妹喊道。
“來了！”楊四妹將外面洗碗的地方和工具收拾好、放好洗了手進去。
一桌人圍著幾大盆菜嘴里說著各自不同味道蹩腳的普通話，但是卻毫不違和的相互聊著天。因為楊四妹是新來的臨時工，他們自然會對楊四妹好奇一些。
“妹子，你多大了？結婚了嗎？”其中另一個可能有五十歲的大嬸問楊四妹，她是本地人，雖然年紀大但是普通話確說的明白如果廣東音能不那么重就標準了。
“快三十二了！”楊四妹跟她們接觸了一天了，也稍微的大方起來。
她才剛說完，旁邊那個胖廚師就一臉懷疑的說：“你有三十二？我看最多也就二十五六年！”
不怪他那樣說，楊四妹皮膚顯白，雖然這些年婚姻生活很不堪言，但是她臉上去沒有留下痕跡，加上她體型瘦小，所以看起來年紀不大。
“我孩子都十三四歲了！”楊四妹解釋道，提起孩子眼神里充滿擔憂。
“你一個人出來？你男人呢？”八卦是人的天性，一旦拉開話題就會各種問題出來。
提起男人楊四妹臉上頓時有些黯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坐在她旁邊跟她一起住的大姐十分有眼色，看出來楊四妹的變化，立即就岔開話題。
“這邊的飯菜還吃得慣不？你們哪里可是吃得很辣！”大姐很自然的問。
“還行，我不挑，只要能吃飽就好！”
一桌人就這樣不緊不慢的結束了一天的生活，楊四妹跟著大姐打水洗漱后就回到雜物間休息了。躺在床上的楊四妹很快進入了夢鄉(xiāng)，幾天車程和一天的忙碌終于得到放松。
再說張老板，和楊四妹分開后去了幾個地方，基本都是一些小作坊。張老板帶人出來找工作，基本都是介紹道小作坊里。他自己平時就販賣從小作坊里拿出來的貨物，所以認識不少小作坊的老板。而他之前提到過的山東的那個人，就是和他一樣的人。他們也是在小作坊販賣貨物認識的，干他們這一行有些時候會有一些風險，如果被自己倒霉碰上那損失慘重。也是在一次他和那個山東人在路邊拉著三輪車擺攤的時候，遇見了一群二三十個打群架的，那些人手里都拿著東西。如果遇見這種事，大家都會選擇避開，免得被殃及池魚。那天張老板才拿貨出來買，貨有點多眼看著那些人打了過來，張老板來不及收貨了。那個山東人幫了他一把，才讓他避免了損失。
就這樣兩個人就開始稱兄道弟起來，經(jīng)過一兩年的接觸張老板對此人十分認可。山東人高大的身軀和豪放的的性格是張老板羨慕不來的，加上此人對人沒有壞心眼，只是本本份份的賺錢。按理說他不應該四十歲還是光棍一個，可是他告訴張老板他家條件不好，兄弟好幾人他又是家里老大。要幫著拉扯其他兄弟長大，隨著兄弟們長大自己也就老了。再加上他的容貌實在不咋滴，濃眉大眼的聲音說話也是個大嗓門，再配上他那魁梧高大的身軀，任誰都覺得他和傳說中的魯智深沒啥區(qū)別。
所以，家里又窮看上去又是一副兇神惡煞的嘴臉，那里還有人愿意跟他一起？也有人給他介紹了好幾個，但是要么就是覺得太窮了，要么就是被他的模樣嚇到了。而他也慢慢的放棄了，自己賺的錢還是能幫兄弟們張羅對象有個家來的實在。
雖然如此，但是人又那個愿意一個人孤零零的一輩子。如果能找到一個人遇見一個家，是人都不會放棄的。
昨天在路上遇到張老板，張老板簡單的說了一句：“老弟，明天我去找你，有可能的話給你說個媳婦！”就忙忙匆匆的帶著那些自己介紹過來的人去各個小作坊了。
這句話讓山東男人一晚上都沒睡好，天一亮就起床買了一些酒菜，在家等著張老板。是左等也沒來右等也沒來，看著手表在租房門口看了不知道多少次后干脆坐在那里等起來。終于，在他都要以為張老板不來的時候，他才踩著三輪車晃晃悠悠的來了。
“嘿！你咋坐在這里呢？”張老板放好三輪車，走過去問山東男人。
“這不等你嘛！俺還以為你不來了呢？”他起身拍了拍屁股，遞了一根煙給張老板。
“哎呀！坐了幾天車又把我的那些老鄉(xiāng)幫忙安排一下，累的我簡直骨頭都要散了。也就起的晚了一些……”
兩人哥倆好的進了屋，山東男人把早就準備好的酒菜拿出來，兩人一邊吃一邊聊。
“張老哥，你昨天說話就說的模凌兩可的，到底啥意思？”山東男人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
喝了一口酒，張老板吃些花生米慢慢的說道：“是這樣的！我這次帶出來了一個妹子，年紀三十多歲。生了三個娃，前兩個是女娃。男人呢是個脾氣不好的，三天兩頭的把她打得鼻青臉腫的。加上他男人是個重男輕女的，所以兩個女娃子也跟著受罪！還愛賭……”
“那女人苦?。〕詻]吃過好的，穿沒穿過好的……還三天兩頭的挨打！這次她讓我?guī)鰜砀苫?，就是為了讓她兩個女讀書。跟你說就是來找我那天，她又被打了！可憐啊！我在路上遇見她，那模樣看著都讓人覺得疼?！?p> 張老板詳細的把楊四妹的情況說了一遍：“老弟?。∥夷?，就是可憐她又覺得老弟你人不錯，所以呢就想著跟你們拉拉線。”
給張老板到了一杯酒，山東人思量了一下說：“老哥，你費心了！不過，聽你說她是為了娃出來的？而且還是結婚了的！這是恐怕不好吧！”
張老板笑了笑：“老弟，你就說你有沒有想法吧！”
山東男人臉一紅：“瞧你說的！誰不想找個媳婦生個娃呢！”
“那就行了唄！只要你有想法，那事情還不是人做的嘛？”張老板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