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清醒的男爵

　　在尤里塞斯的引領下，索爾進入了矮人在莫德海姆的大使館，此時索爾才知道原來那位埃爾格里姆·石錘是卡拉茲·阿·卡拉克，也就是矮人王國的首都，矮人至高王的王庭，矮人帝國最宏大最壯觀的城市的一位領主，他的祖先是莫里克·石錘，是卡拉克·昂戈也就是紅眼山的領主，因為紅眼山被夜地精奪去，他們曾經數(shù)次試圖奪回紅眼山，但都沒有成功，埃爾格里姆便是石錘氏族的現(xiàn)任領主，現(xiàn)居住在矮人首都，幾年來一直探索世界邊緣山脈，符文牙劍便是在一處變異獸洞穴中發(fā)現(xiàn)的。

　　埃爾格里姆曾經在這里逗留，矮人大使也認得尤里塞斯，在知道索爾是西格瑪教的大導師后，表現(xiàn)了很大的熱情，畢竟當年是西格瑪和矮人簽訂的同盟條約，矮人和西格瑪教一直很親近。

　　不過奧斯特馬克的矮人數(shù)量并不多，畢竟奧斯特馬克省的主要產品是木材馬匹和船只，斯提爾省好歹還有釀酒業(yè)，能夠吸引那些饞嘴的矮人，而這里似乎也只剩下大量隱藏在森林和丘陵里的獸人野獸人了。

　　摩爾教會在莫德海姆的教堂要比西格瑪教的大上不少，不過顯然那里并不適合索爾辦公，既然已經確定了合作，格拉德便前去摩爾教堂與那里的祭司商討具體事宜，索爾則在矮人大使館面見莫德海姆的工會代表。

　　不過與之同來的還有西格瑪教的幾名牧師，在得知索爾抵達莫德海姆后，這些牧師顯的有些惶恐，他們根本沒有得到一點消息。

　　索爾安撫了他們幾句，告訴他們在巫術之夜那一天要舉行盛大儀式，迎接新年以及西格瑪?shù)慕蹬R，要他們召集信徒，宣揚此事，準備儀式用品，為那一天做好準備。

　　牧師們驚喜萬分，對于斯坦哈特伯爵自稱西格瑪繼任者的事情，西格瑪教會一直持著不承認也不否認的態(tài)度，畢竟雙尾彗星雖然是西格瑪?shù)南笳鳎诮虝邔?，關于西格瑪是否會降臨的事情還存在著很大爭議，尤其是在許多高層向我主祈禱后沒有得到回應的情況下，這就更加令人起疑。

　　然而索爾大導師的抵達，似乎是打破了這種疑慮，如果不是為了迎接西格瑪，又何必舉行盛大的儀式呢？

　　牧師們歡欣雀躍地離開，準備召集信徒向全城宣告此事，等在庭院中的各工會代表此時正小聲交談著，其中有幾位面帶愁容抱怨道：“唉，不知道又要攤派什么，這些教會沒一個好東西，總想從我們身上抽血。”

　　“誰說不是，可又有什么辦法，努恩城正卡在瑞克河上，得罪了西格瑪教，我們的木頭和船只賣給誰去？忍忍吧?！?p>　　“是啊，不走河運難道走陸路，那我們的成本要增上好幾倍，本來我們的木材價格在瑞克省就不占優(yōu)勢，要是再加上點過路稅，那我們遲早要破產?！?p>　　“真是一群吸血鬼！”

　　“哈哈，一點沒錯！”

　　“行了！都閉嘴，平日里私底下抱怨也就罷了，到了這里還抱怨，真以為沒有法術可以探聽周圍動靜嗎？你們的話說不定都被聽得一清二楚，真是一幫蠢貨！”一名年長的貴族冷眼撇著這些人，拉開距離不屑道。

　　“有本事到了神選者面前抱怨去！你們敢嗎？”

　　面對年長貴族的斥責，十幾位工會代表雖然面有忿色但卻不敢反駁，這位羅伯特·菲爾德男爵是奧斯特馬克省最大的木材商和軍火商，距離莫德海姆最近的比森道夫的領主，掌握著塔拉貝克和基斯里夫的貿易路線，同時也是斯坦哈特伯爵的親信。

　　“索爾殿下請幾位進去。”一名騎士走了出來說道。

　　羅伯特微微點頭，率先走了進去，在騎士的帶領下走入一間會議室，圓形的桌子上一名白衣少年正翻查著一疊紙箋，看到眾人進來后微笑道：“我找你們來的原因有些人應該知道了，有些人或許還不知道，我簡單講一下，我準備在河對岸建一處臨時的大型營地，用來舉行祈福儀式，祈福儀式將從巫術之夜當天持續(xù)到新年第一天，至于為什么選擇對岸，原因很簡單，主要考慮到如何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以及良好的觀賞角度，如果是在莫德海姆一側，恐怕會被森林遮擋，而在對岸視野就相對開闊一些，營地的大小按照一萬人來營建，相關費用你們的領主會負責的，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問題，能為我主的降臨做一點點貢獻是我等的榮耀，只是，這營地的大小是不是太大了？不知殿下為何需要能容納一萬人的營地？”羅伯特率先開口詢問。

　　“我想你們應該也聽到了一些消息，雙尾彗星雖然是我主的象征，但關于我主是否降臨的事情，我等一直未曾得到我主的回應，不過假如我主真的降臨凡世，那么所帶來的影響將會遠遠超出諸位的想象，不可揣測神，不可誹謗神，不可直視神，為了防止那些愚蠢的平民因為某些自以為是的想法而死于非命，我也只能借此儀式，來保護眾生，現(xiàn)在你們明白了？”索爾微微仰頭，以一種高高在上的俯視態(tài)度說道。

　　“不可揣測，不可誹謗，不可直視！”

　　眾人面面相覷，腦海里回響著這三不可，突然意識到，他們之前似乎把神明的力量想的太簡單了，那并非是簡單的把一名牧師、祭司的力量進行上百上千倍的放大，而是能夠感知到每個人的真實想法，甚至連看一眼都不可以的存在嗎？

　　這讓眾人不禁有些恐懼，是不是以后只要有人辱罵質疑西格瑪，就會引來真正的神罰？那，那簡直太可怕了！

　　“殿下，可是，莫德海姆遠遠不止一萬人啊，那，那其他人該怎么辦？”

　　“是啊，雖然這一萬人里面肯定會有我們，但是，我的那些工人，他們有不少都是基斯里夫人和塔拉貝克人，他們，他們怎么辦？”

　　這些貴族此時開始擔心，假如西格瑪真的降世，是否會對異教徒進行大清洗，要是那樣的話，莫德海姆除了這一萬人，其他人可能都會死，沒有了工人，那誰給他們伐木砍樹造船？

　　索爾沉默下來，他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桌子，氣氛頓時緊張前來，看著眾人懇求的目光，他思考片刻后才嘆了口氣道：“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讓那些辱罵我主的異教徒滾遠點，暫且饒過他們?！?p>　　“是，多謝我主寬容，我們愿意資助貴教會在城里修建最宏大的西格瑪圣殿，來紀念這偉大的時刻?！绷_伯特低下頭恭敬地說道。

　　索爾露出一絲微笑，走到羅伯特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現(xiàn)在正需要你們這些虔誠的信徒的幫助，畫好設計圖紙，召集你們的工人，盡快搭建浮橋，建好營地，未來，我們會有更進一步的合作?！?p>　　工會代表們眼睛一亮，雖然只是說說，但這至少代表了西格瑪教會的態(tài)度，奧斯特馬克省比相鄰的斯提爾省要富裕不少，中央大片的丘陵山地讓這里的畜牧主要以綿羊為主，而東北角的維爾德大草原著馴養(yǎng)著許多北地馬，這里的冬天寒冷，大雪覆蓋大片的荒原和丘陵，到了春天冰雪融化又稱為泥濘的沼澤，即便是夏天，這里的天氣也多是陰天，并不適合種植莊稼，這一點和它的鄰居極為相似，因此奧斯特馬克省的糧食缺口很大，往往需要到努恩、阿爾道夫甚至是瑪麗恩堡出手木材和船只，然后再在艾維省和穆特省購買糧食。

　　努恩和阿爾道夫是西格瑪教會的大本營，都卡在河道上，如果能和西格瑪教會搞好關系，那么在貿易上自然能獲得更大的利潤。

　　索爾目送工會代表們離開，然而片刻后騎士卻來稟報道：“殿下，剛才的羅伯特男爵求見。”

　　索爾微微一愣，點頭道：“好，讓他進來?！?p>　　那位五十多歲留著精致短須的羅伯特男爵再次來到議事廳，向索爾躬身一禮，目光中流露著一絲恐懼道：“殿下，萬分感謝您的到來，請接收我最真誠的謝意。”

　　索爾眉頭微皺，走到羅伯特男爵身邊，握住他的手臂問道：“男爵先生何出此言？”

　　羅伯特有些猶豫，但還是咬牙說道：“殿下，請直言相告，莫德海姆是不是將要發(fā)生巨大的災難？”

　　索爾目光一冷，盯著羅伯特說道：“羅伯特男爵，有些話可不能亂說，雙尾彗星是我主的象征，它的降臨怎么會有災難？”

　　羅伯特似乎豁出去了，眼淚奪眶而出，他悲涼地大笑道：“整個國家已經變成這個樣子，我主怎么會賜福這樣一個分裂的帝國！不是賜福，那必然就是懲罰！我主是要用一場更加巨大的災難來喚醒那些裝睡的人嗎？”

　　索爾心里暗嘆一口氣，是啊，帝國已經四分五裂，彼此攻訐，不管是黑死病還是獸人入侵都沒有讓各省團結起來，若換做是他，恐怕也會降下一場巨大的災難來驚醒世人。

　　“不要多想，我的朋友，在我主的榮光下，帝國總歸會統(tǒng)一，他將會更加變得的強大，強大到能將一切邪惡碾碎在滾滾車輪之下，這世間，清醒的人很勇敢，但不要陷入絕望的恐懼當中，帝國仍有希望，人類也會有希望，去吧，我的朋友，在巫術之夜那天帶著你的親人你的朋友你的騎士來見我，而現(xiàn)在，整理你的儀容，什么都不要說，當那天降臨，我會告訴你該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