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濠州一座縣城門口,沈豐衣和楊柔的通緝令出現(xiàn)在了城門口的公示牌上。
但他們只是其中兩張賞錢最少的,城門公示牌上還有十幾張窮兇極惡的逃犯,最值錢的還是龐虎的人頭。
沈豐衣和楊柔帶著斗笠牽著馬匹走過城門,看了一眼通緝令便匆匆離開了。
這三日來,楊柔學(xué)會了騎馬,她跟著沈豐衣,打算先去濠州城找肖蘇安。
夜晚,兩人留宿在一間破廟。
溫暖的篝火將秋天的涼意驅(qū)散,坐在一旁不停地柔腰,騎了一天的馬,她早就受不了了。
楊柔小聲問道:“你說,老爺子真的被他們抓住了嗎?”
沈豐衣將漏風(fēng)的廟門關(guān)上,又摸了摸楊柔的小腦袋,說道:“別亂想,早點(diǎn)睡,明天還要繼續(xù)趕路?!?p> “哦?!?p> 沈豐衣背對著篝火睡在干草上,一動不動,似乎睡著了。
他們在城外等了一天,都沒等到老爺子的消息,只能前往濠州城找肖蘇安幫忙。
肖蘇安是出了名的包打聽,知道很多官府的內(nèi)幕。
楊柔坐在稻草上,看著沈豐衣的背影,輕輕嘆氣,她覺得丁老爺子應(yīng)該早就知道了許昂會叛變,所以才要自己來照顧沈豐衣的吧。
正當(dāng)楊柔在惆悵的時候,忽然聽到吱呀一聲,一個黑衣男子從黑夜中推門而入。
楊柔定睛看去,只見那人面容冷清,頭豎金冠,一襲黑袍,別著一把三尺黑劍,正是要去薊縣找龐虎報仇的令狐克禮!
只可惜楊柔當(dāng)日是在馬車中沒看見令狐克禮的模樣,現(xiàn)在自然也不知道他便是要?dú)⒆约焊绺绲娜恕?p> 而沈豐衣也背對著大門睡覺,更是根本不知來人是令狐克禮。
“借宿一宿?!?p> 令狐克禮走進(jìn)來,剛說完話,便隨意丟出一錠銀子,扔到楊柔面前,一如既往的冷清。
楊柔有些害怕,覺得這個人看起來有些兇,聲音聽起來也有些熟悉。
“把門關(guān)上?!鄙蜇S衣依舊背對著令狐克禮,方才令狐克禮開門后,吹進(jìn)一陣?yán)滹L(fēng),把沈豐衣冷醒了。
令狐克禮自視甚高,根本沒有理會沈豐衣的話,而是自顧自地走到篝火旁邊,抱著劍倚在柱子上,閉上眼睛準(zhǔn)備休息。
楊柔看到令狐克禮倚在門口,忽然覺得氣溫似乎下降了兩分,緩緩起身,打算去關(guān)門。
“你不是丫鬟,坐下?!鄙蜇S衣喝住楊柔,依舊沒有轉(zhuǎn)身,只是漠然說了句:“銀子帶上,自己滾?!?p> 令狐克禮聞言,睜開雙眼,手中的三尺黑劍卻如同有靈一般,陡然從劍鞘中飛出,直接刺向沈豐衣!
“錚!”
沈豐衣拔刀,擋住三尺黑劍,跳到一旁,看著令狐克禮才認(rèn)出他便是那天奪自己刀的人。
“原來是你。”沈豐衣看到令狐克禮,瞬間將他認(rèn)了出來。
令狐克禮收回三尺黑劍,眉毛一挑:“你認(rèn)識我?”
沈豐衣盯著令狐克禮說道:“你搶過我的刀?!?p> “原來是你!”令狐克禮也是恍然大悟,對著沈豐衣漠然說道:“帶我去見你兄弟,那個黑臉虎煞,不然我現(xiàn)在便殺了你們!”
沈豐衣沒有理會令狐克禮,只是轉(zhuǎn)過頭來對著楊柔說道:“你走開一點(diǎn),待會兒會傷著你?!?p> 楊柔乖巧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退到一邊。
“看來你是真的不想活了!”令狐克禮冷笑著拔出三尺黑劍,他最討厭這種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
楊柔忽然看見劍格上的那兩個小篆,瞳孔驟縮,忍不住說道:“你是......令狐克禮!”
令狐克禮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楊柔說道:“看來你認(rèn)得我?!?p> 楊柔自然認(rèn)出了眼前人便是當(dāng)初要?dú)⑺绺绲牧詈硕Y,卻是搖頭怕令狐克禮認(rèn)出自己,連忙搖頭道:“你手中的劍刻著‘玄冥’二字......”
令狐克禮看了看劍格上的兩個小篆,說道:“看來你也不是一般人。”
這時,只見沈豐衣拔刀,趁著令狐克禮不備,直接向著令狐克禮砍來!
“找死!”
令狐克禮眼神瞬間變冷,一劍拔出,將沈豐衣?lián)麸w,撞到一旁的柱子。
“想偷襲我?就憑你?”令狐克禮面無表情。
“打架就打架,哪兒來那么多廢話!”
沈豐衣提刀,再次向著令狐克禮殺去。
“你這是急著送死!”
令狐克禮面色冷冽,雙腳一蹬,瞬間靠近沈豐衣,一劍便斬斷了他的彎刀!
沈豐衣丟下斷刀,從腰間掏出柴刀拿在手中,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令狐克禮。
令狐克禮冷漠說道:“你真以為這把鐮刀很厲害?”
“看來你不但廢話多,還是個蠢貨,連柴刀和鐮刀都分不清!”沈豐衣嘲諷。
“你找死!”
令狐克禮暴怒,他是出了名的冷傲和不茍言笑,今天不但被人說他廢話多,還罵他蠢貨,叫他如何受得了,直接拔出三尺黑劍,一劍向著沈豐衣殺去。
“呲呲!”
劍刃與刀身摩擦,接連不斷迸發(fā)出耀眼的火花。
沈豐衣向前一砍,被令狐克禮輕易躲過,而后提起三尺黑劍陡然刺向沈豐衣,又被沈豐衣?lián)踝?,退到一邊?p> 令狐克禮刺向沈豐衣,一劍落空,將廟中的頂梁柱瞬間絞碎,整個廟宇轟然崩塌!
楊柔在一旁看得膽戰(zhàn)心驚,卻又有些懊惱自己無能為力,因?yàn)樗吹贸?,沈豐衣一直處于弱勢。
沈豐衣盯著令狐克禮,雙腳一蹬,陡然跳到半空,提著柴刀,殺向令狐克禮。
令狐克禮仿佛早就看透了沈豐衣的招數(shù),隨意向著旁邊一躲便躲開了沈豐衣的致命一擊,而后變幻劍法,一劍劃過沈豐衣后背,瞬間將沈豐衣的衣服染紅。
沈豐衣沒有在意自己的傷口,只是緊握柴刀,惡狠狠地盯著令狐克禮,想著如何能干掉他。
令狐克禮拿著劍站在原地,對于他來說,沈豐衣幾乎等于是死人了,他甚至根本不需要用出自己的最強(qiáng)殺招。
楊柔站在令狐克禮身后,焦急地盯著沈豐衣,生怕他死去。
沈豐衣再次躍起,跳到半空,再次向著向著令狐克禮砍過去。
“死。”
令狐克禮面無表情,他早就看破了沈豐衣的招數(shù),隨意往旁邊一閃,躲開沈豐衣的柴刀,一劍刺向他的胸口。
正當(dāng)三尺黑劍要刺中沈豐衣胸口的時候,只見沈豐衣伸出左手,抓住劍身,將三尺玄劍震開,但自己的手也被劍氣所傷,瞬間裂開幾個血口。
然而沈豐衣根本顧不得傷勢,右手直接扔下柴刀,瞬間向著令狐克禮的喉嚨抓去!
令狐克禮見勢不妙,陡然將劍收回,一劍刺向沈豐衣的肩膀,欲直接斬掉他的右臂!
沈豐衣也不顧自己的右手是否會斷掉,只有殺了眼前的人,他才能活下來。
他再次伸出鮮紅的左手,飛出一根染著鮮血的鐵針,向著令狐克禮的頸部刺去!
令狐克禮眼疾手快,直接一抬劍柄,劍柄擋住鐵針,直接將那根鐵針彈飛了出去!
“鐵針而已,也想暗算我?”令狐克禮面無表情,心中卻是十分的不屑。
突然,令狐克禮只感到后頸傳來一陣疼痛與冰涼,他伸手摸了摸后頸,赫然插著一根長長的鐵針!
“為......為什么......”
令狐克禮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那個唯唯諾諾,手還在不斷發(fā)抖的楊柔,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竟被一個小女子暗算了!
沈豐衣退到一旁,看著令狐克禮不甘心的眼神,冷漠地說道:“下輩子打架的時候就認(rèn)真打架,別亂想?!?p> “我......我要你們都得死!”
令狐克禮大喝,一劍插在地上,三尺黑劍陡然凝結(jié)出層層寒冰,如同潮水一般向著四周擴(kuò)散,很快便將周圍的東西都凍住凍成了冰雕!
“跑!”
楊柔看到這一幕,連忙對著沈豐衣大喝,生怕寒冰凍住沈豐衣。
然而下一刻,寒冰的擴(kuò)散卻停住了,因?yàn)榱詈硕Y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力氣,跪倒在了冰面上。
他趴在冰面上,偏著頭看著被寒冰包裹的三尺黑劍,眼角流出眼淚,嘶啞地呢喃道:“我不甘心啊......”
沈豐衣在一旁看著那把三尺黑劍眼神發(fā)亮,知道這玩意兒絕對不是凡物。
他正想要去拿,卻被楊柔連忙制止住了。
楊柔阻止沈豐衣道:“這是神劍,尋常人碰不得的?!?p> “那他為何碰得?”沈豐衣明顯不信。
楊柔搖頭:“我不知道,反正尋常人碰不得?!?p> “那萬一我不是尋常人呢?”沈豐衣著實(shí)很想得到那把三尺黑劍!
試問碰到如此一把如此神異的劍,誰又不想要呢?!
“呃......”
楊柔一時語塞,不知如何作答,沈豐衣卻已經(jīng)向著那把被寒冰包裹著的三尺黑劍跑去。
等到沈豐衣剛碰到三尺黑劍,卻突然眼前一黑,瞬間昏了過去,倒在了地上。
楊柔嚇得連忙跑過去,將沈豐衣從冰面拖了出來。
她用雙手將沈豐衣的頭抱在在懷里,看到他臉色蒼白,雙手冰涼,不禁微微松了口氣,原來只是昏迷了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