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校場中央,隨著一股巨大的氣勢從中央擴散出來,沈豐衣和秦元祿兩人再次被震開,兩人退到一邊,盯著對方,眼中皆是充滿了戰(zhàn)意。
“再來!”
秦元祿大喝,雄渾的聲音震蕩空氣,握著大刀再次向沈豐衣殺去。
沈豐衣也是大喝一聲,挑起長槍,刺向秦元祿,今日一戰(zhàn),兩人誓要分出個勝負!
“嘭!”
剎那間,秦元祿猛地一刀劈下,宛如猛虎撲食,斬斷沈豐衣的長槍。
沈豐衣也是沒事絲毫的慌張,身形一變,陡然滑到一旁,握著斷掉的長槍,一槍刺向秦元祿。
秦元祿瞳孔驟縮,右臂一震,瞬間震開沈豐衣的攻擊。
沈豐衣伸出大手,一爪抓住秦元祿的大刀,欲再次刺向秦元祿,被秦元祿向著旁邊一甩,差點了甩出去。
秦元祿將大刀斬下,直接向著沈豐衣斬去,只見沈豐衣忽然變幻腳步,再次滑到秦元祿一旁,一把斷掉的槍桿猛然打到秦元祿的手臂上。
手臂被沈豐衣打中,讓秦元祿瞬間吃痛,下意識慢了半招,然而只是慢了半招,下一刻便只見沈豐衣斷掉的槍尖抵在了秦元祿的喉嚨前,隨時可以取了秦元祿的性命!
沈豐衣收回槍尖,退到一旁,對著秦元祿抱拳:“承讓?!?p> 秦元祿也是認輸,對著沈豐衣抱拳,沉聲說道:“我愿賭服輸,從此以后,你就是安民軍的車前將軍了!”
語罷,秦元祿丟下大刀欲就此離去,今日在眾目睽睽之下敗在他人手中,讓他羞愧難當,又有何臉面留下來。
“秦將軍如此離去,就不與我等打個招呼?”這時,宋雄連忙走出來喝住秦元祿,生怕他離去。
秦元祿羞愧地抱拳說道:“手下敗將,無顏留在軍中?!?p> 因為之前他還嘲笑沈豐衣只是個黃毛小子,沒想到現(xiàn)在自己居然敗在了他的手中,讓他十分羞愧。
“秦將軍此言差矣。”宋雄說道:“將軍之勇武,世間罕有。若是沒了將軍,安民軍便少一臂膀,又如何劈風斬浪,與陳國相爭呢?”
這時,眾將士跟著大喝道:“請將軍留下!”
秦元祿微微皺眉,有些猶豫不決。
這時,陳士卿走出來,對著秦元祿說道:“素聞秦將軍乃正義之輩,我們二人加入安民軍,是為解救黎民百姓而來,若是將軍因一時勝負而置黎民百姓不顧,只會令我二人不恥啊?!?p> “是啊,怎可因一人之私而置黎民百姓不顧?”秦元祿聞言,有些慚愧,連忙對穿著破舊素袍的陳士卿抱拳道:“多謝先生點醒,在下受教了!”
沈豐衣在一旁微微撇嘴,他可不是自己主動來的,至于那秦元祿離不離開也完全與他無關(guān)。
秦元祿轉(zhuǎn)身,對著沈豐衣抱拳道:“沈兄弟武藝高強,我為剛才的無禮給少俠道歉,還請沈兄弟勿怪。”
沈豐衣也是拱手道:“我方才也多有冒犯?!?p> “哈哈哈,你們二人也別在這里別客氣了!”宋雄大笑說道:“我已經(jīng)命人在營帳中備下了好酒好菜,今日就為兩位小兄弟接風洗塵!”
沈豐衣和陳士卿二人微微拱手,跟著宋雄走進營帳,營帳中早已備下了酒席。
宋雄坐在正上方,沈豐衣二人和幾位主要的將軍則坐在左右兩側(cè)。
宴席上,陳士卿看著面前小案子上的酒肉兩眼微微發(fā)光,咽了咽口水,他自小窮困潦倒,自是很少見過如此盛宴。但他也是強行忍住,不讓自己失了禮節(jié)。
宋雄自是看出了陳士卿的拘禮,卻是微微一笑,他看中的是沈豐衣,而陳士卿只不過是個窮書生而已,對他來說并沒有什么大用。
他看著陳士卿喝了兩杯酒就有些暈暈乎乎地模樣,似笑非笑地說道:“看來先生酒量不行啊!”
陳士卿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拱手道:“不瞞宋將軍,小生自幼家窮,極少喝酒?!?p> 宋雄微笑,再次舉杯,心中卻是搖頭:就這樣還想我安民軍的參軍,只怕此人是太過好高騖遠了。
其實在場的幾位將軍都有些瞧不起陳士卿,哪怕陳士卿再有禮節(jié),瞧不起就是瞧不起。
沈豐衣看到氣氛有些不對,又看了看拘禮的陳士卿,說道:“你不是說來救安民軍的嗎?現(xiàn)在酒足飯飽了,你也該說了吧?”
“奧,對?。 标愂壳浠腥?,連忙對著宋雄問道:“宋將軍,如果我猜得沒錯,那陳國的軍隊應(yīng)該從魏昆邊境趕來......”
“你怎么知道!?”宋雄聞言,連忙站起來,目光灼灼地盯著陳士卿,要知道,這消息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為避免擾亂軍心,他連在場的幾位將軍都沒說,這可是軍事機密,他甚至懷疑陳士卿是奸細!
在場將軍聞言,皆是露出驚色,陳國軍隊從魏昆邊境趕來?為何他們?nèi)徊恢椋浚?p> 陳士卿此時因為喝了些酒,沒有看宋雄兇狠的眼睛,他搖了搖頭,說道:“早先這只是個猜測,但今日撫州軍也沒來,便驗證了我的猜測??磥韺④娨呀?jīng)知道了,不知有何應(yīng)對之策?”
“對了,封參軍呢?”這時,秦元祿問道,他們似乎整個晚上都沒看到封文良。
“那家伙一聽說陳國軍隊來了,就怕得要死,說我們安民軍必輸,被我關(guān)起來了?!彼涡鄢谅曊f道:“陳國斷了我們的退路,為今之計,也只有強攻魏州城了!我打算兩天后對魏州城發(fā)動總攻,不成功,便成仁!”
在座的幾位將軍俱是義憤填膺,他們征戰(zhàn)沙場多年,早已不畏懼死亡。
有些醉醺醺的陳士卿看著幾個將軍義憤填膺的,卻是搖頭道:“魏州城乃一州之要地,占盡天時地利,哪怕你們安民軍全來了,強攻也是攻不下來的?!?p> 其中一個將軍聞言,對著陳士卿喝道:“你再敢妄言,擾亂軍心,信不信我殺了你!”
陳士卿被他這一喝,微微清醒,連忙擺手,解釋道:“我是說強攻不行,但可以巧取。”
秦元祿聞言,對著陳士卿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你能幫我們奪下魏州城?”
陳士卿昂頭,自信地說道:“小生自幼熟讀兵法,奪一城爾,不足為難?!?p> “哈哈哈哈!”
在場的將軍聞言,皆是被陳士卿逗得大笑。
宋雄笑著說道:“那你倒是說說,如何能巧奪魏州城,只要你能助我們奪下魏州城,我便讓你當我安民軍的參軍!”
他們打仗多年,像陳士卿這般狂妄的讀書人,倒是真見過幾個,下場也很慘!
陳士卿傲然,晃著腦袋說道:“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兵家之勝,不可先傳也?!?p> 其中一個將軍走出來說道:“你這不是說的孫子兵法嗎?道理我都懂,可又有什么用呢?!”
“當然有用了!”陳士卿醉著酒,搖頭晃腦地說道:“諸位將軍莫急,且聽小生我細細道來......”
......
第二天,安民軍沒有選擇攻城,而是就地退后了五里,看似有些急促。
鄭兆亭站在城樓上,看著遠遠的安民軍軍營微微皺眉,說道:“看來他們是知道我們援軍從魏昆邊境趕來了?!?p> “可是他們?yōu)槭裁磿撕笪謇锬??”一旁的副軍疑惑地問道:“若是我,我肯定會攻城,或者立即返回,或許還能沖破包圍圈?!?p> “無妨,”鄭兆亭平聲說道:“只要守住魏州城,他們便只有死路一條,這幾日別開城門,也別派什么斥候出去?!?p> “遵命,大人。”
......
第三天,安民軍中仍有炊煙冒出,但因為相隔太遠,鄭兆亭他們根本看不清楚安民軍中的情況。
“大人,難道他們撤走了,只是在給我們使空城計?”副軍問道。
“不管是什么計,只要攻不下魏州城,都沒有用。”鄭兆亭平靜地說道:“我們只管守住魏州城,等三州軍隊趕到即可,在此期間,不要理會他們做什么?!?p> “可是萬一他們的大部隊早就撤走了呢?我們要不要派些斥候......”
“我昨日說的話你忘了嗎?”
鄭兆亭看著那個副官,嚇得那個副官連忙跪下來,恭敬地說道:“小人不敢!”
鄭兆亭看著遠處冒起的炊煙,緩緩說道:“三州軍隊最多還有三天便能趕到這里,他們?nèi)粽娓曳祷厝ィ闶亲詫に缆?。斥候現(xiàn)在是最有可能產(chǎn)生變數(shù)的人,一旦他們被敵軍策反,魏州城便不保矣!”
“大人英明,下官受教了!”
那副軍臉上恭敬地說著,心中卻是不屑,覺得鄭兆亭膽子太小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對面使得是‘空城計’,鄭兆亭卻連個斥候都不敢派出去。
......
接下來的兩天,遠處的安民軍軍營仍舊沒什么動靜,只是升起的炊煙和晚上軍營中的火光讓鄭兆亭有些迷惑。
“看來安民軍的軍隊早就跑了,不然三州軍隊應(yīng)該趕到魏州城了?!?p> 陸騫坐在院子中,與胡先才喝著茶。
“可是我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胡先才問道:“他們的意圖似乎太明顯了吧?”
在他們看來,安民軍想要撤退,與趕來的三州軍隊決一死戰(zhàn),但為了不讓魏州城里的將士里應(yīng)外合,就布置一個看似熱鬧的空軍營給鄭兆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