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探蔡昆山在此，你們說放人就放人，要我們警察局干什么？”
饒新說：“這樣的警察局我們不要也罷了。大伙說是不是?。俊?p> “是?！北娍谝辉~。
“反對無故羈押，立即無條件放人?！北娙诉吅翱谔栠叧炀珠T口逼近，守在門口的警察不自覺地向后退了幾步。
蔡昆山有些心虛：“胡老師、胡委員，不要沖動。你們可以交請愿書，派代表進(jìn)來和我們談嘛。”
楚左梅說道：“什么請愿書？進(jìn)去談什么？還不趕快去把廖通叫出來！”
“叫什么局長，我就是局長的全權(quán)代表。你有什么事和我說?！辈汤ド缴駳獾卣f。
“你能代表局長？”饒新問道。
“對，我現(xiàn)在就相當(dāng)于我們局長。”
“你確定？”
“我確定。”
“好，把準(zhǔn)備的東西送給我們蔡局長。”
“這就對了嘛?！辈汤ド揭詾檗r(nóng)會要交請愿書。
只見后面有兩人抬一個桶，散發(fā)著臭氣。
“這是什么？你，你這是干什么？”蔡昆山一臉的驚訝。
胡文生著說：“警察局是非不分，這桶漚肥水就送給你們局長。”
“送漚肥水給你們是高抬你們，這漚肥水雖然又黑又臭，但是能澆地。你們警察局除了又黑又臭，還有別的用處嗎？”楚左梅說道。
饒新指著木桶說：“快去放人，你是等我們把這潑你身上，還是請你嘗一嘗！”
“你，你……”
沒等蔡昆山說話，一個魯莽的后生——塘東村的朱千峰飛快從桶里舀起一勺漚肥水，沒等蔡昆山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潑在他的身上。
蔡昆山一邊抹臉，一邊吐著臟水，身上黑的、綠的、黃的、灰的，散發(fā)著一股臭氣。
眾人哄然大笑。
“快去放人！”
“你們，你們……給我等著。”
蔡昆山狼狽逃進(jìn)警察局。
“反對無故羈押”，“立即無條件放人”，“農(nóng)民團(tuán)結(jié)起來”的呼喊聲又重新響了起來。
蔡昆山跑到廖通辦公室，剛要進(jìn)去。
“局長…”
“別進(jìn)來，出去，出去。別弄臟辦公室，門口說門口說?！绷瓮ò底詰c幸，讓蔡昆山做自己全權(quán)代表是多么英明的一個決策。
“局長，這可怎么辦？他們要放人?！辈汤ド酵顺鲩T口。
“放人啊，不是早就說好了嗎？你自己作什么死啊？快去放人?。‖F(xiàn)在就放?！绷瓮ㄕf道。
“是。”蔡昆山有苦說不出，原指望放人之前為警察局爭點臉面，讓廖通好好看看自己表現(xiàn)?，F(xiàn)在倒好，別說給警察局爭什么臉面，連自己臉都丟光了。
蔡昆山把三個人送出警察局門口，眾人一陣歡呼。
“蔡昆山，蔡局長你別走??！”饒新叫住了正想往回的蔡昆山：“你不是代表局長嗎？來，給蒙冤三個農(nóng)會會員道個歉。給他們鞠三個躬?！?p> “你們……你們別得寸進(jìn)尺?！?p> “賠禮道歉！”不知誰喊了一嗓子。
“賠禮道歉！賠禮道歉！賠禮道歉！”口號聲又響了起來。
蔡昆山想哭，又害怕這群人發(fā)起瘋來，只好無可奈何給王奕峰他們鞠了三個躬。
又是一陣歡呼！
人終究給放了，農(nóng)會會員興高采烈散去了。
余書立看見王奕峰平安歸家，自然喜出望外。一邊幫王奕峰拍著衣物上灰塵，一邊心疼地說：“你可回來了，你看你，一年坐了兩次牢了，作了什么孽！快去把衣服換了，好好洗洗，驅(qū)驅(qū)晦氣。沒吃什么苦頭吧？”
“沒吃什么苦頭，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沒事，一會再洗。我和奕鳴還有事說?！蓖蹀确逭f道。
“你說搞農(nóng)會什么的，我都支持你，可你別隔三差五惹事，搞得一家人為你擔(dān)心?！庇鄷⒄f道。
“嫂子說的對，你們趕快生個大胖小子，讓他在家里帶孩子，省得他到處惹事?！蓖蹀萨Q打趣地說。
“沒大沒小，屁股癢了是吧？”王奕峰舉起手裝著要打王奕鳴樣子。
“別別別。”王奕鳴趕緊躲在一邊。
“別鬧了，你們兩個有事說事去，說完趕快洗澡，我去廚房做飯去，一會給你們做鹽焗雞?！庇鄷⒄f道。
“好好好。你忙去吧?！蓖蹀确寤卮鸬?。
兩人來到了書房，關(guān)上了門。
“哥，確實沒吃什么苦頭吧？”王奕鳴問道。
“能吃什么苦頭，我這皮糙肉厚的。昨晚事情你知道了吧？梁忠誠氣得要跳腳了吧？”王奕峰迫不及待問道。
王奕鳴說：“知道了，煙土燒了，劉長江中槍了，還好命大，只是傷了肩膀?！?p> 王奕峰驚訝問道：“?。≡趺椿厥?？”
王奕鳴把經(jīng)過說了一遍，又把自己原先的計劃告訴了王奕峰。
王奕鳴神情嚴(yán)肅：“哥，我這次鄭重告訴你，德運行的任何行動必須找我商量！一個組織多頭發(fā)令，只會造成內(nèi)部的混亂。你在監(jiān)獄，情報信息不全面、不對稱，行動肯定要出問題！”
王奕峰誠懇地說：“我一聽煙土我就來火！怕你擔(dān)心就沒有告訴你，這次我做的不對?！?p> 王奕鳴安慰說：“別往心上去，劉長江被人打了黑槍，說明有人知道了這次行動，這個人務(wù)必要搞清楚。如果梁忠誠知道了這次行動是劉長江干的，自然會算在你的頭上，恐怕不好對付。”
“怕他做什么？他運的是煙土，他能告官抓我不成？”王奕峰說道。
王奕鳴問：“昨晚燒忠誠的煙土，前面佯攻，后面放火，是不是你想出來的？
“那是自然?！蓖蹀确宓靡獾卣f。
王奕鳴笑道：“燒煙土你懂得虛虛實實，那和你梁忠誠斗，你怎么就不懂要后面放火呢？斗爭沒有必要都放在臺面上，最小的損失獲取最大勝利才是我們追求的目標(biāo)。你想想如果這槍打偏了，打中劉長江心臟，怎么辦？”
王奕峰一臉歉意：“你說得對，我們不能和他蠻干。”
“現(xiàn)在最緊要是把劉長江的傷治好，讓他先躲一段時間。還有我們得查一查是誰在后面開的黑槍，這個人非常重要?！蓖蹀萨Q說。
“這個事我去辦，那梁忠誠那里怎么辦？”
“以靜制動，先看看梁忠誠打什么牌。我已經(jīng)讓老于頭把他盯緊了?！蓖蹀萨Q說道。
“我要不要先跑，躲起來?！?p> “你跑得了，這王家這么多人，還有這么多的產(chǎn)業(yè)，人有腳可以跑，這些產(chǎn)業(yè)又沒有腳。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嗎？靜觀其變吧?！?p> 晚上，伍發(fā)奎帶著黃大頭從側(cè)門偷偷溜進(jìn)了石頭房，直奔梁忠誠的書房。
“黃大頭，你敢確定打傷的是劉長江？”梁忠誠問道。
黃大頭點點頭：“我可以肯定，我聽見他們說話了?？隙ㄊ莿㈤L江的聲音。”
梁忠誠問：“如果是劉長江，那這件事肯定是王奕峰指使的?！?p> “肯定是，王家一日三頓給王奕峰他們送飯，王奕峰完全可以指使下面的人去燒船?！蔽榘l(fā)奎說道。
梁忠誠不置可否，想了一會說道：“黃大頭，這些天你就住這里?！?p> 黃大頭顯得很為難：“梁老爺，我外面還有一幫兄弟等著吃飯呢。你知道，我們辦事主要沖著財去的，能不傷人就不傷人，這次我打了劉長江一槍，以后要是他知道了，我也不好過，畢竟是一個地面上的。你看……”
梁忠誠不耐煩揮一揮手：“行了行了，以前給你的錢還少嗎？事辦完了，錢少不了你的?！?p> “那就多謝梁會長。”黃大頭笑嘻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