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衙役瞪大了眼睛,上回見他還穿著家仆的衣裳,這怎么一日不見,就成了楊知州的特派使了。
“怎么,你個小小衙役還有意見?”展馳斜眼看著他,哼了一聲。
看著俞長安老神在在的模樣,心中更是摸不清楚,心里一想管他是誰的管我毛事,趕緊接道“沒意見沒意見?!?p> 趕忙打開了門,誠惶誠恐。
“二位管爺請進?!?p> 展馳點了點頭,踩進門里,“不錯,有點眼力勁,叫個什么?”
“小的蔣錢。”
“講錢?”展馳口中嘟囔了一下,從懷里掏了點碎銀子扔了過去。
“講錢便講錢,是個好名字,親兄弟還明算賬呢,至于以后還有沒有錢(前)途,那就看你表現(xiàn)了?!?p> 蔣錢接過了銀子,心里樂開了花,雖然聽得云里霧里的,口中歡喜的應道:“一切聽憑大人吩咐?!?p> 展馳用鼻息嗯了一聲,開口問道:“今日為何縣衙的大門關著阿?”
蔣錢看了一眼俞長安,“大人有所不知,昨夜有一個衙役回來的時候腰間被砍了一刀,說是在上山遇到了盜匪。而李縣令當晚正在堂內(nèi)大發(fā)雷霆,對李公子又打又罵,摔了很多家什,然后突然就捂著心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兩個事湊一塊了一下子衙門里也沒有誰能拿個主意,就把門先封起來了?!?p> 俞長安跟展馳相視了一眼,不禁冷笑,明明是想殺滅口,還找個由頭說是上山剿匪,這個李縣令真是做戲做全套。
“哦?那現(xiàn)在如何?!?p> “大人早上已經(jīng)轉醒了,應該還在修養(yǎng)。”
突然展馳笑呵呵道:“那行阿,你先去給我去找根麻繩去?!?p> “哈?大人,要麻繩干嘛?”
展馳佯怒道:“要你拿便去拿,哪有這么多廢話?!?p> 蔣錢縮了縮腦袋,這位大人氣勢也太足了吧,尋常百姓哪有敢這么使喚他的,越發(fā)的篤定展馳和俞長安的身份了。
一溜煙小跑,便尋麻繩去了。
旁邊俞長安憋了很久,還是忍不住笑道:“展大哥,我什么時候就成了楊知州的特派使了。”
展馳嘿嘿笑道:“我說是的時候便是了,到時候我回去請楊知州給你打個牌牌,你拿去招搖撞騙隨便玩。”
挨過來眨了個眼,“別說兄弟不夠意思,拿著特派使的牌牌說不定逛青樓都能打個對折?!?p> 俞長安咕咚一下,奶奶的自己穿越了這么多年,還真沒逛過這煙柳之地,這青樓簡直是穿越必玩景點阿,想想到現(xiàn)在都悶在寺廟里真是虧大發(fā)了。
縣衙里,青天白日之下,兩個男人還是討論起一些共同愛好。
男人無論在什么樣正經(jīng)得場合都隨時可能不正經(jīng)了起來,如果他一直正經(jīng),那一定是裝的。
說著俞長安朝著展馳也挑了個眼睛,小聲說道,
“展兄深諳此道,到時候可要帶著小弟去見識見識阿?!闭勾蟾缫膊唤姓勾蟾缌?,叫起了展兄。
“小事小事,到時候帶你去青樓認識一下嫂子?!?p> 俞長安腳下一滑,差點摔了個狗啃泥。
“哪里見嫂子?”俞長安好像發(fā)現(xiàn)了一個新物種,一個綠巨人正站在他的面前。
“青樓阿?!闭柜Y拍了俞長安一下,“大驚小怪,飄仙樓的媽媽就是你嫂子阿?!?p> “什么?!”俞長安眼睛瞪得跟牛眼一般大小,這展兄不是一般的綠巨人阿,是騎著馬兒在草原上策馬奔騰的綠巨人阿。
展馳看他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了,嘆了口氣,說道:“你還是太年輕了俞老弟,你們這些年輕人討個媳婦又是聘禮又是大轎的,還指不定討上個嬌氣的夠你受一輩子,還扔給你個娃讓你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展馳搖了搖手指,“要我看啊,都還不如找個飄仙樓的姑娘不用操心那么多檔子事,還會疼人,而這醉春樓里最會疼人的,當然是醉春樓的媽媽了?!?p> 說著還有些回味了起來,一副酸爽的摸樣。
臥槽,這不就是找了個老鴇當姘頭嗎,還整出這么多歪道理來解釋如何吃干抹盡不認賬。
俞長安一陣惡寒,這嫂子還是不見的好。
“大人,麻繩拿來了?!边h處的蔣錢又是一路小跑的過來了。
兩人噤聲,互相打了個眼神,會心一笑。
展馳咳了一聲,“走,領我去見李縣令?!?p> 李縣令一大早上的也是焦頭爛額,家里那個逆子不說,竟天天追著給他擦屁股,差點給他氣死。如今又碰上盜匪出沒這檔子事,看樣子規(guī)模還不小,照著回來的四個衙役說,沒抓到一個活人,反倒是自個受傷了,刀還給繳了。
也不知道衙門里的幾十號人夠不夠剿匪的,盜匪要是繳不了就只能上報了,到時候政績下寫著吳縣滋生盜匪,又是壞菜的一筆。
一邊想著,門忽然被打開了。
“大人,楊知州派來的特使前來求見。”一個聲音喊道他的名字。
“誰阿?”李縣令抬眼看了一下,是蔣錢。
“自稱是展馳展千戶,另一人您見過的,就是......那個潛伏在林家的特使?!?p> 李縣令一聽展馳這名字,心中有些印象,去年去金陵拜會楊知州的時候有過一面之緣,看來真是楊知州派來的,想著立馬起了身。
又疑問了起來,“什么潛伏在林家的特使?”
“就那個跟您對峙的家仆?!?p> 這么一說李縣令立馬知道是誰了。
驚叫了出來:“他怎么會是楊知州的特派使?”
蔣錢老老實實答道:“是那位展大人口承認了?!?p> 那做不得假應該。
李縣令心里一想遭了,這楊知州不會也是林家一個派系的吧,那真是大水沖到龍王廟了。
想想楊知州平時對自己也不太待見,真指不定這楊家和林家私下有些什么關系是自己不知道的,還派了人暗中保護林家,這次來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李縣令呼了一口氣,還好昨日就重責了張老大也算是還林家一個公道,就算不記著我的好,之前的誤會也差不多可以一筆勾銷了。
大概就是來警告下自己,李縣令仔細分析了一番,得出了結論。
反倒是不這么擔心了,大不了出去裝一裝孫子,烏紗帽總保得住的。
“蔣錢,特使人在何處。”
“在公堂候著呢。”蔣錢回道。
李縣令擺了擺帽子,露出個燦爛的笑容。
“走,迎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