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暻閉著眼睛,努力使呼吸順暢,她在仔細辨別著門口侍衛(wèi)的腳步:一步,兩步,三步......六步。
兩名守門武僧各走了六步,一共十二步,又瞇眼看了半天,目測身高大約一米八,那么大門寬度約為十一米。
從大門到平臺共有兩趟守衛(wèi),每趟守衛(wèi)十二人,則有二十四人。
嗬,寺廟原來有這么多守衛(wèi)!
在褚暻的印象中,寺廟就是供人上香拜佛的地方,屬于公共場所。
只是為了抓她,就弄出這么大排場?
她是個數學渣,然而此刻腦袋瓜運轉極快,褚暻在腦海里不停算著平臺到大門的距離,從樹上跳下到跑出大門需要多久,守衛(wèi)輪崗的時間,最重要的就是等待月亮隱藏在云朵后的時機。
今夜多云,天助她也!
計算完成后,她換了一個舒服姿勢,頭枕著胳膊躺了下來,還不忘翹起二郎腿。
同樣躲在樹上的言卿抱臂看著她,他的面龐半明半暗,叫人看不清神色,前有守衛(wèi),后有追兵,怎么看都不是該放松的時候,可她偏偏不急不躁,莫不是有什么好方法逃出生天?
又等了一會兒,褚暻輕輕將背包拿下,她揉了揉肩膀,說實話真是夠重啊!
全部是探險的工具,堪比哆啦A夢的口袋。
翻了書包半天,她發(fā)現了“放屁彈”,少女的眼睛亮了起來,這東西好啊,讓你們感受一下現代的高科技吧!
三十六計中被提及頻率相當高的“聲東擊西”今日終于要被她用到了。
少年還是抱臂看著褚暻,從小練功讓他的視力比正常人好很多,明晃晃的彈丸狀物件,很是古怪,他還想看得更仔細,卻見褚暻抬手“唰”地一下將那東西狠狠一扔。
接著快速從樹上跳下,動作一氣呵成,直叫人眼花。
眼尖的守衛(wèi)見到明晃晃的“放屁彈”,大叫:“不好,是雷彈!”
說時遲,那時快,所有人的注意力被“放屁彈”吸引,月亮隱匿在烏云之后,沒有一點光亮。
褚暻壓低重心,足尖輕跑,像一只小獵豹。
此時正值換班的空檔,門口的侍衛(wèi)防范意識最差,只聽“嘭”地一聲:
“什么味道?!”
“屁味嗎?!”
......
隨著“放屁彈”的爆炸,各種聲音響起。
“罪過,罪過。阿彌陀佛。我,我是為了逃命啊!”罪魁禍首的褚暻沒有一點誠意的念叨。
她早知這放屁彈的威力,所以說完話屏息凝神,戴上口罩,瘋狂向山下跑去。
再看看那位風神俊逸的年輕王爺,他猜到了那東西的不同尋常,卻還是沒料到竟是這樣的一個物事。
盡管以最快速度跳起,但仍沒有逃出安全范圍,門口的守衛(wèi)們一個接一個暈倒,他急忙閉氣,更加迅速的飛遠。
只是像小鹿般的眼睛卻慢慢變紅,看起來更加惹人憐愛。
如果褚暻看到一定會心生痛惜,后悔放出威力巨大的“放屁彈”吧!
不管怎么說,褚暻可算是成功出逃,疲勞了一夜,她此時只想蒙頭睡上一大覺,理智卻告訴她不行,搞出這么大動靜,景德寺絕不會輕饒她的。
摸了摸口袋,身無分文,都說窮的叮當響,她連叮當都不響了,沒錢寸步難行?。?p> 本來她只管尋上官一人便好,此時多了個藍凌,這兩人皆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她垂頭喪氣,心中悲涼頓生,天大地大,要找他們豈不是大海撈針?
下了山后,她才知這偌大的天京城有多繁華,許是她的形象實在不怎么樣,連流浪漢都沒有正眼瞧她一眼。
默默彳亍著,不多時,聞見飯香味飄過,褚暻抬頭,竟是一家裝修頗為講究的酒樓,樓上掛著氣派的牌匾:醉霄樓。門前燈火通明,饒是黑夜也被映成了白日,很久沒有吃肉了,就算是朱門酒肉臭褚暻怕是也能下咽。
眼睛轉了一圈,她抬腳進去。
柜臺里坐著的姑娘支起眼皮,原本面帶的笑容陡然收回,鄙視地看了她一眼,打著哈欠說,“你走錯地方了,醉霄樓你可吃不起?!?p> 靠,狗眼看人低啊!
這和現代某些品牌專柜的柜姐有什么區(qū)別,褚暻氣極,剛要反駁,姑娘不耐煩地揮揮手,“別在這杵著,晦氣!”
滿腹委屈一擁而上,她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家庭出身,但是也從不缺錢,她什么時候受過這個?
這一夜積攢的怨氣蜂擁而上。
雙手在垂落下的袖子中緊緊攥起,褚暻緊咬下唇,最后還是轉身離開了。
在這個異世,她必須接受糟糕的一切,然后等待時機,逆風翻盤!
掙錢是門學問,特別是在古代這種本就十分不公的社會,她進醉霄樓也不是為了吃霸王餐,她是真的想用勞動換取食物。既然大地方不行,那就換一家,褚暻就不信天京城沒有她容身之地!
還在四處尋找著,身后“咚、咚”地腳步聲響起,她警惕地沒有回頭,步子向左邊移了移,身后那人也向左,她又向右邊走去,那人也向右,完蛋了,褚暻肯定這人肯定是跟蹤她的!
她背上的冷汗涔涔,她依舊沒有回頭,只是身體已經弓起準備逃走,難道景德寺的人追來了?可是自打她下山后就再也沒感受到他們的行蹤啊?
后面的人百分之八十是有武功的,自己一定打不過,所以,跑?。?p> 身后的人似是看穿她的心思,立即開口,“醉霄樓掌柜!”
這人很聰明,他沒說什么廢話,簡潔了當的先說出“醉霄樓”仨字。
不提還好,一提褚暻就像被點燃的炮仗,“你們店里都是什么人啊,不知道顧客就是上帝嗎?不知道人不可貌相嗎?不知道大酒樓就是要做服務的嗎?”
她噼里啪啦說了一頓,之后才認真看向那名掌柜。
她印象中的酒店老板都是大腹便便,一副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模樣。
可是醉霄樓的掌柜很年輕,聽褚暻機關槍一般地質問后依舊唇邊帶笑,那笑卻不風流,和煦溫暖,恰到好處。
他著一襲純凈月白袍,簡單不失貴氣,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雖然是一句被說爛了的話,但是沒有比它更適合面前的人。
這人低聲說話時,清亮中帶點沙啞,煞是好聽,“姑娘說的對,是在下的疏忽,這就把她換了。”
?????
“不是,我沒讓你換,好員工都是教育出來的,只要花心思......”褚暻面帶震驚,急忙解釋。
“聽姑娘的話,對管理頗有研究,那么可否為我醉霄樓管理小廝呢?”他對著她淺淺一笑。
鹿芒果
改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