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捅了捅喜人,“喜歡他?”
“嗯,嗯?”
喜人臉頰緋紅,如最絢麗的一抹霞光,“你在說什么?!”
褚暻繼續(xù)逗她,“禾未是挺好看的,以后孩子顏值不會低的?!?p> 喜人感覺臉在燃燒,她忙低下頭,“你在說什么??!”
“喜歡一個人不羞恥。”褚暻一本正經(jīng)。
“我,這,這只是我一個人的意思?!毕踩艘琅f低著頭。
“他不喜歡你?”
“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能一直看見他,能與他說說話就很好了,其他的,我并不敢想。”喜人不再看遠(yuǎn)處的紅衣男子,只低聲說話。
褚暻沒有回答她,一個女孩的真心彌足珍貴,她沒有資格評論。
“我十歲時被父親賣到溫情居,在那里第一次看見了禾未,我一直以為在這樣煙花之地的人都渾身惡俗,可是他不是,他,只是笑的比較多罷了,他其實很干凈?!毕踩祟D了頓,“遲雨媽媽嫌我不會做事,經(jīng)常訓(xùn)斥打罵我,只有禾未會給我送藥,問我疼不疼。”
“又過了幾年遲雨媽媽說我長大了該去伺候那些人的時候,禾未出現(xiàn)了,他帶我出了溫情居,甚至帶我去見了主子。”
“那個時候我才知道禾未為什么在無人的時候不笑,他過的是刀尖舔血的生活。我知道他每一次任務(wù)都危險重重,我曾見過他風(fēng)華絕代也曾見過他滿身狼狽。一想到這里,我就好歡喜?!?p> “我真的好幸運能遇到禾未,阿暻,你不會懂的,我的世界是一片深淵,只有他是唯一的光?!?p> 周圍人群熱鬧,大家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喝酒享樂,沒人注意到角落中的她們。
喜人的眼睛在黑夜中極為明亮,因為眸中滿是淚水。
褚暻沒想到面前這個簡單的女孩有這樣一段往事。
她嗓子發(fā)緊,發(fā)覺自己眼前也一片朦朧。
喜人拿出身上的帕子,眨眨眼,“喂,你哭什么?”
“你太討厭了,為什么把你們的故事告訴我?!瘪視遣缓靡馑嫉慕舆^帕子,捂著眼睛。
喜人,你一定要與禾未在一起,才不會辜負(fù)那些年的歲月?。?p> 兩個姑娘因為有了共同的秘密而關(guān)系更加親密,晚風(fēng)襲來,吹散陣陣燥熱。
待褚暻再抬頭去尋葉聽風(fēng)與禾未時,才發(fā)現(xiàn)最前方早已沒有他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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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眾人享樂之地百米處有一院落,那院落圍墻極高。
葉聽風(fēng)就在圍墻內(nèi)的宅中,他坐在主座,嘴角噙笑,一如往常。
李易安坐在他的下側(cè),正襟危坐,一言不發(fā)。
禾未將門窗緊閉后抱臂閑閑地靠在門邊,看著李易安。
李易安身上帶著些許酒氣,門窗一關(guān)味道更大。
兩個人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做,就這樣靜靜看著李易安。
他只覺自己陷入巨大的壓迫之中,連動彈都不敢。
良久,葉聽風(fēng)忽然笑了出來,“李大人怎么不說話?”
他倒是想說,可是他敢嗎?
葉聽風(fēng)擅長銷魄一術(shù),在他面前的所有人宛如透明,他李易安還能說些什么?
該來的,還是要來啊!
“看來李大人知道是什么事情了?!比~聽風(fēng)似笑非笑,“最近得空稍微了解了一下李大人做河陽郡長的這十年情況,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一些秘密?!?p> 李易安手心一片粘膩,“您說什么?”
“河陽城與東部臨豐縣相距不遠(yuǎn),特別是五年前更是新修了一條路,明明有官道,好端端的為何還要再修一條?”葉聽風(fēng)身體前傾,向著李易安的方向,又道,“難道是來往車輛增加?”
李易安面色大變,腿肚子不住打顫。
禾未接過話茬,“我去看了一下來往車輛,果然運送的東西,有些蹊蹺?!?p> “李大人應(yīng)該對‘海濱廣斥,鹽田相望’這句話很熟悉吧?”葉聽風(fēng)的聲音冷了幾分,眼神也變得可怖。
李易安猛地從凳子上摔了下去,他跪倒在地,身體抖如篩糠,“我說,我都說!”
葉聽風(fēng)笑的很是欣慰,“這就說了?”
他抬頭瞥了一眼禾未,后者一臉鄙視,他都想好一會打他哪里既看不出傷又最有效,結(jié)果這人也是個不經(jīng)嚇的。
李易安跪下不說,更是將臉越發(fā)靠近地面,為什么?他根本不敢看面前這尊笑面殺神啊!
“臨豐縣靠近海濱,鹽堿地為主,很難種植莊稼,收成不好,稅收也一年年遞減。六年前河陽城因為糧食產(chǎn)出較高,小王爺特批周邊幾個郡縣前來交流學(xué)習(xí),臨豐縣就在名單內(nèi),后來我派了農(nóng)家高人去幫助他們,歷時一年效果不甚明顯。臨豐縣長安大人再次來拜訪我的時候就說了販賣鹽堿的事情,我,我受他蠱惑,鬼迷心竅......”李易安的頭狠狠撞擊在地面上,聲音沉悶。
青灰色地面上已經(jīng)暈開了血跡,“咚咚”聲吵得葉聽風(fēng)心煩,“哦?這么說還得感謝小王爺為你們牽線搭橋?”
本來身子已經(jīng)癱在地上李易安,因著這句話猛地抬起,眼睛瞪的極大,額頭上是晶亮的汗水,不知是熱的還是嚇的,正順著血流下來,“不,不,下官不是那個意思!”
見他不再死命磕頭,葉聽風(fēng)又漫不經(jīng)心地問,“不是就不是吧,還有其他要說的嗎?”
“沒,沒有了?!?p> 這次禾未離開了門框,紅衣在他面前晃啊晃,廣袖一甩,將一沓卷宗扔在他面前,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喲,李大人,怎么貴人多忘事啊,我?guī)湍貞浺幌?。?p> “大濟(jì)元年,您娶了河陽首富余家二女兒余含貝,之后坐上河陽郡長之位?!?p> “大濟(jì)三年,您開始增加賦稅,不過河陽富庶,這似乎也不算什么,然而怎么每年都在增長呢?”
“大濟(jì)七年,您修繕了陽河大壩,最近天氣多雨,有百姓反映河陽山往南三十里水位有些奇怪,聯(lián)名上書求您再次修繕,難道三年前您是修著玩的?”
禾未蹲下身子,視線與李易安平齊,“哦對了,還有郡長府地庫,我有一日好奇進(jìn)去瞧了瞧,嘖嘖嘖,除了云深酒,還有六棱凈水秘色瓷瓶一只,這個之前我在宮中看見一個一樣的哦,沒記錯,您這個是與它一對的?”
鹿芒果
今天超級開心,遇見一個小天使!我會永遠(yuǎn)記得她,我會好好寫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