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清來到紅寶山上林淵的小木屋時,天色已經(jīng)徹底的暗了下來,滿天的星辰在這夜空下熠熠生輝。
他進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林淵竟然已經(jīng)在屋里等著了。
林淵見他帶著小杰剛走進門,板著個臉沒好氣道:“你干嘛去了?磨磨蹭蹭的。”
林淵之前就說讓陳清帶著小杰去紅寶山的小木屋里等他,他辦完事就回來。
結(jié)果等他回來才發(fā)現(xiàn),陳清居然還沒到。他在小屋里愣是等了好一會才見陳清帶著小杰回來,若不是這樣,他都懷疑是不是又有人把他們倆帶走了。
陳清將小杰小心地放在了林淵的床上,同樣沒好氣的回懟了一句:“我尋思我要是能飛,說話也能像你這么得瑟?!?p> 林淵聽了也沒生氣,他和陳清的關(guān)系很微妙,兩人都會看彼此不順眼,但也不會較真,有點類似于朋友。
陳清安頓好小杰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隨意說道:“有啥吃的沒?我都快餓死了。”
從昨天晚上到現(xiàn)在,陳清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甚至連水都沒喝過一口。
在森林里時陳清還沒什么感覺,結(jié)果一到紅寶山,陳清就覺得自己的肚子已經(jīng)饑腸轆轆,餓得不行了。
林淵也沒說話,直接從桌子底下取出了一個小碗,里面放著幾個已經(jīng)煮好的紅芋。
林淵的這個舉動倒是出乎了陳清的預(yù)料,因為他知道,除非是自己送菜過來,林淵平日里自己是不吃東西的。
他剛才這么一問也只是下意識的隨口問出,結(jié)果沒想到林淵這里還真有吃的,似乎就是專門為自己準備的。
想不到這個看起來有些刻薄的老男人心還挺細。
林淵見陳清半響沒動作,不由開口道:“你吃不吃?不吃我就丟了?!?p> 陳清連忙把手按在了碗上連連點頭:“吃吃吃”
說完他就開始拿起一個紅芋開始剝皮,也不管澀不澀,直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果然人在餓的時候吃啥都是香的,這往日里陳清無比嫌棄的食物在此刻就猶如人間美味。
吃到一半,陳清有問道:“有水沒有?”
林淵又不動聲色的遞過去一個碗。
這副場景若是讓浩軒宗的弟子看到,簡直可以驚掉下巴。
這可是浩軒宗弟子的師叔祖啊,說出去都可以是萬人敬仰的存在。
結(jié)果在這個房子里,他卻在主動給陳清遞水,這兩人的舉動卻沒有絲毫的違和感,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陳清接過碗,猛得喝了一口。
結(jié)果下一秒又“噗”得一聲全部噴了出來。
“這怎么是酒???”
“我這里又沒有水。”林淵冷漠的說著。
陳清一臉的不可置信,所以大佬你平常都不洗臉不洗澡的嘛?
沒有辦法,陳清也只好紅芋就酒大口大口的吃著。
在陳清狼吞虎咽的時候,林淵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陳清。
不知道為什么,林淵感覺自己現(xiàn)在真的越來越看不透眼前的年輕人了。
從一開始林淵就感覺陳清透著一種古怪,這主要是針對陳清的性格,和這里的百姓完全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說和他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陳清的性格有些古怪,但似乎也隱隱有些對他的脾氣,這也是他為什么對陳清另眼相看的主要原因。
可是今天發(fā)生的事,又讓林淵覺得陳清整個人都很古怪。他沒有去問陳清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個地方,為什么可以從妖異男子的手里搶回小杰。
因為他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些猜測,一些他不大想去承認的猜測。
可是他真的做到了,他把小杰帶了回來。這一點自己這個做師父的都沒有辦到。
陳清吃完一個紅芋,抬頭就看見林淵直勾勾盯著自己,也不說話,不由心里毛毛的,當即開口問道:“怎么啦?我臉上有臟東西嘛?”
林淵沒接他的話茬,轉(zhuǎn)而緩慢的說道:“吃完東西,你就早點回去吧。”
“額……那小杰怎么辦?”
“小杰就留在我這里,由我負責照看他。”
陳清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不醒的小杰,有些關(guān)心的問道:“他不會有什么事吧?”
林淵搖了搖頭:“不礙事,只不過是吸吶了一些喚魔陣里的血煞之氣,我會幫他去除的。大概明天人就會醒過來?!?p> “那就好”陳清這才放心的點點頭,起身出了林淵的屋子。
小杰留在林淵的屋子其實是最好的選擇,畢竟人家可是萬血大佬,要是有人還想打小杰的主意就是十死無生的節(jié)奏了。
陳清這時候也突然萌生了要不然搬過去和林淵一塊住的想法。
畢竟他們兩人的實力還太弱小了,要是那些人還想打小杰的主意,自己也是束手無策的。
雖然林淵這老小子看起來有些刻薄,說話還噎人,但是陳清知道林淵是真心對小杰好的,所以搬過去住也不是不可以。
陳清胡思亂想的回到了他和小杰的小木屋,此時村子里的村民也開始陸續(xù)的回來,臉上各自帶著劫后余生的喜色,雖然他們明明什么也沒經(jīng)歷過。
有村民在村子的中央生了一堆火,上面架上了一只烤全羊,有幾個人圍在火堆邊載歌載舞著,還有幾個人彼此相互敬著酒,臉上都洋溢著喜慶的以為。
這種場景其實在望江村也很難得,每逢大災(zāi)過后,大家都會已這種方式慶祝,也表示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期待。
這次陳清沒有絲毫想?yún)⑴c進去的興致,不知道為什么,陳清忽然感覺這些村民很可悲。
這次的魔物之災(zāi)里,普通人的命運完全掌握在那些修行者的手里,就像一群任人宰割的野山雞。
他們終究沒有任何想要和命運抗爭到底的心思,這也許就是比籠中雀和井底蛙還要可悲的生物吧。
在村里歡樂的氣氛中,陳清獨自回到了他和小杰的小木屋,屋子里依舊是空蕩蕩的。
陳清二話沒說,直接躺在木床上枕著手臂睡了過去。
不一會就傳來他輕微的呼嚕聲。
東坡山外圍某處的樹林里,洛青和秦堯的身影逐漸從陰影里走了出來。
洛青看了看孤身一人的秦堯不由皺起眉頭問道:“那個孩子呢?”
秦堯攤了攤手:“被人救走了。”
“是那個浩軒宗的強者?”
秦堯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是個很強的普通人,聽他自己說好像是那孩子的哥哥?!?p> “孩子的哥哥?”洛青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漸漸的,他似乎也想起了當初在東臨鎮(zhèn)第一次見到那孩子時,他的身邊確實還有個年輕人,而且那孩子確實叫他哥哥。
這是洛青又想到了什么,開口問道:“你剛才說他是很強的普通人是什么意思?”
“這個人身上沒有絲毫的靈力波動,但是他的力量和速度都遠遠超越了普通人,而且還會一些古里古怪的招式,最關(guān)鍵的是,我的蠱眼在他身上也失效了?!鼻貓蛉鐚嵉恼f著。
洛青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似乎在他的計劃里出現(xiàn)的不明因素不止林淵一個,就連個孩子的哥哥都是一個神秘的存在。
看來自己的失敗不是一場意外呢。
這時秦堯又開口道:“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洛青冷笑一聲:“還能怎么辦?回去領(lǐng)罰唄。”
秦堯頓時臉色煞白,頭連忙搖得如同撥浪鼓似的:“我才不回去領(lǐng)罰,你回去就說我已經(jīng)戰(zhàn)死了!反正我死也不回去”
“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嘛?放心好了,這次我們雖然沒有成功,卻也探出了東臨鎮(zhèn)的底牌。而且那個浩軒宗的強者似乎也是受了傷的,要不然我們也不會這么輕易的逃脫。只要我們把這些事匯報上去,大概就不會有多重的懲罰了?!?p> 似乎也覺得洛青的話有些道理,秦堯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
二人的身影也很快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