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沒有報住址,但車子卻穩(wěn)穩(wěn)停在了小區(qū)前。
她想開車門,試了幾次紋絲不動,才反應過來他把車門鎖了。云端看他一眼,后者仿若不覺,只把車窗緩緩降下,夜風襲來,微涼。
不知何時,他點了一只煙,左手夾著,手臂輕靠窗沿,指尖星火明滅。這一片算是富人區(qū),眼前的這套小區(qū)雖是小戶型,可單價高的可怕,不是常人能買得起的。
“這里的小區(qū),均價大約5萬一平。而且,早早就售完了?!彼鲁霭咨珶熿F,朝她笑了笑,“時助理,我竟不知道你這么有錢呢?!?p> “我是租的?!?p> “租?”他又一笑,“你一個月的工資大概只夠付個房租吧,喝西北風果腹?”
云端微微別過頭,不語。耳邊忽然一聲嗤笑,“堂堂邵氏公子爺,竟連這樣一套房也送不起?!?p> 云端驀然回頭,“你說什么?”
季東彈了彈煙灰,看著她,輕笑:“你住的房子是誰的你都不知道,居然還能住的如此心安理得。真不知該說你蠢,還是……裝傻而已?!?p> 她不是不知道,余驍驍?shù)脑捖┒窗俪觯裁磁笥训呐畠?,什么生病,全是假的。自她第一天搬進去就知道了,房間整潔干凈,沒有一絲生活過的氣息,根本就是特意為她準備的。
她知道,可她卻裝作不知。
本想領了工資之后,再給余驍驍一些房租,也許不夠,但她也不想平白無故的受人恩惠。原以為只是驍驍?shù)暮靡?,沒想到,竟是邵陽。
如今被他如此直白的譏諷,竟生出一種出軌被抓的羞愧感,即可悲又可笑。
他扔掉煙,升起車窗,隨意道:“走吧,下車。”
“你……”云端忽然緊張的看他,“我,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季東勾了勾唇,說:“送你回來了,自然要上去喝杯茶……茶沒有,白開水也行。”他拿起車鑰匙,“下車?!甭曇粢呀?jīng)有了淡淡的不悅。
深夜的電梯間里只有他們兩人,锃亮的反光鏡倒映出兩人疏離的身影,一人低垂著腦袋,雙手絞在身前;一人單手隨意插兜,筆挺站著。
“到了?!?p> 云端抬眸看了一眼,覺得今天電梯實在太快。
她開門,他就站在她身后。黑影籠罩住她,淡淡的氣息傳來,她不爭氣的手抖了。
身后一聲輕笑,“這么緊張?”
云端深吸一口氣,穩(wěn)了穩(wěn)心神,這才進了門。
門口沒有拖鞋,他站著,云端反應過來,十分自然的從鞋柜里拿出了一雙男士拖鞋,卻沒注意到男人的眼眸突然暗沉了幾分。
兩室一廳的房子面積不大,但勝在格局不錯,而且裝修清爽,住的人也收拾的十分干凈。季東掃視一圈,幾步便到客廳沙發(fā)處坐下。
云端還站著,他看向她,眼神像在問,茶呢。
云端無法,只好硬著頭皮去廚房倒了杯白開水給他,“這么晚了,季總還是快回去吧,明天還要出差不是嗎?”
“你趕我?”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對你我都不好,季總又何必故意如此呢?”云端緩緩一笑,說:“季總人中之龍,難道還缺我這杯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