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追蹤者

　　周三過后，瓦倫丁就一直窩在圣都文學(xué)院研習(xí)功課，他還有很多雜事要處理，所以一有時間他就會抓緊時間將學(xué)習(xí)的進(jìn)度提前。

　　這幾天除了道聽途說一些八卦就沒有什么其他很重要的事情。

　　聽莫本講，警戒廳，審訊室的人用了多種方法，軟硬兼施，還沒沒能從他們身上得到半點有用的信息，最后還是守護(hù)之心的人從他們身上尋到一點蛛絲馬跡。

　　活捉的那幾個行兇歹徒全部送到了羅爾廣場的斷頭臺，即使在他們死的時候，他們也是一副兇殘的表情，而且他們都是無舌之人，可見他們在這之前就已經(jīng)做好了被抓，赴死的準(zhǔn)備。

　　新的一個星期已經(jīng)開始，瓦倫丁一直堅持著自律的生活，即便天氣變化無常。

　　星期一的中午，瓦倫丁收到了《一頁歷史》的回信。

　　他摸著黃紙信封，有些厚，不出意外的果然是自己的文稿被錄用了。

　　里面有三百銅子，還有一張簽約邀請信。

　　瓦倫丁再一次嘗到被認(rèn)可的喜悅，他在床上興奮的抖了抖腿，打了幾個笨拙的滾，然后靜心默讀著簽約邀請信上的內(nèi)容：

　　尊敬的瓦倫丁·科爾先生：

　　您的稿件符合我報社的要求，我們決定錄用，稿酬是最高價300銅子，另外《一頁歷史》想邀請您作為我報社的專欄寫手，每星期一篇，質(zhì)優(yōu)價高，如同意請簽上姓名，給我們回信，多謝。

　　主編波爾克·史密斯

　　圣歷142年6月7日

　　瓦倫丁掰了掰手指，一個月1200銅子，省著點就夠兩個人的基本生活，雖然少，但他沒法拒絕。

　　簽上姓名后，他就裝上信封，貼上郵票將信件回寄。

　　帶上三百銅子去了最近的一個集市，購買了一些價少量多的水果和三塊雙層黃油糕，隨后走路回了摩爾路十一號獨立樓。

　　原本想給她們一個驚喜的瓦倫丁卻在上樓梯的時候被兩個小女孩嚇了一個半死。

　　“給，都怪你們兩個淘氣鬼，蛋糕已經(jīng)碎成糊狀了，但也別浪費?！?p>　　“我們在練習(xí)如何恐嚇，正好遇上你，所以就那你練習(xí)了一下。”

　　站在二樓門口的莫爾端著水杯，看著額頭是汗的瓦倫丁，笑哭了。

　　“看樣子，你們的訓(xùn)練效果還不錯，已經(jīng)把他嚇汗了?！?p>　　“本來我打算去學(xué)院找你，沒想你會回來。”莫爾接過一袋紅果，一袋黃橘。

　　“老鼠街那邊有消息了？”

　　“沒查到，負(fù)責(zé)搜尋信息的老鼠棍因為入侵警戒廳的差分機公民信息庫被發(fā)現(xiàn)，逃跑的時候摔斷了一條腿?！?p>　　“那他真是個倒霉的家伙?！蓖邆惗≌{(diào)笑道。

　　“那五千銅子也沒要回來，算作他的工傷賠償。”莫爾補充說。

　　“五千銅子，哦，我的天，那是一筆巨款啊，我得花多久才能掙回來?！?p>　　瓦倫丁的心痛如刀割，臉皮顫動。

　　喝了一杯冷水冷靜的科爾將口袋里剩余的兩百銅子塞進(jìn)了柜頂?shù)南涫酱驽X罐里。

　　“要是我能正大光明的進(jìn)入差分機公民信息庫查取信息就好了?！?p>　　莫爾一邊訓(xùn)練兩個小女孩，一邊聽著瓦倫丁的喃喃自語。

　　“除非你能成為成為上流人員，進(jìn)入相關(guān)工作領(lǐng)域，或是通過關(guān)系網(wǎng)?！?p>　　瓦倫丁聽到這話很反感，“這樣會讓我覺得這是很可恥的?！?p>　　回到臥室躺下的瓦倫丁被被子上的一陣發(fā)香所吸引，不行，聞得頭暈?zāi)垦５摹?p>　　他坐到書桌前，將書桌角落的鏡子移了過來。

　　沾血默念祈禱詞，進(jìn)入紅色空間。

　　“嗯，又到了新的一周，想問什么？”

　　沉默了一陣的瓦倫丁認(rèn)真道：“我想知道關(guān)于書上沒有記載的惡魔面具的信息?！?p>　　“你正在詢問一個危險的問題，確定要知道這個答案？”黑霧之主，語氣深沉，帶著一股威嚴(yán)壓迫人心的氣勢。

　　“嗯?！蓖邆惗∵煅柿艘幌?，緊握拳頭做好了準(zhǔn)備。

　　“我想你是指出現(xiàn)在羅爾廣場的那些行兇者所帶的惡魔面具吧。”

　　“對?！?p>　　“惡魔面具源自圣西亞古神話，傳說原本的惡魔就是一個漂亮的女人，被眾多男人所追捧，但最后她卻選著一個學(xué)識豐富，但貧困潦倒的男子，經(jīng)過女人的幫扶，她所愛的男子登頂高位?！?p>　　“但這并沒有換來兩人更好的生活，那個學(xué)識豐富的男子被世人尊為學(xué)神，他并不喜歡那個真心幫助他的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向借助她的資源，男子不僅不報恩，反而在眾人的面前污蔑她，被激怒的女子整日躲在黑暗的房間，默念常人聽不懂的語言，最后她變成了一個惡魔，殺死了那個男子。”

　　“自那以后，世人就相信，惡魔能幫他們殺死那些沒有良心可言，人面獸心的家伙?！?p>　　瓦倫丁聽的心驚膽戰(zhàn)，“真是匪夷所思，怪不得離異者嘴里會經(jīng)常念叨著些稀奇古怪的話語?！?p>　　“不對，據(jù)我了解，馬丁先生不是這樣的人，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愛信不信?！?p>　　“喂喂喂……”

　　紅色空間消退的一次比一次快，黑霧之主的辦事效率真是越來越快。

　　無聲抱怨的瓦倫丁搖搖頭，睜開眼就見到莫爾拿著短刀，抓起他的手。

　　“莫爾，你這是要干嘛？”

　　“別亂動?！蹦獱査浪雷プ∷氖郑娩h利的短刀在他大拇指上劃了一個口子，鮮紅的血液滲出。

　　“斯斯。”瓦倫丁瞇著眼，低聲叫了起來。

　　莫爾隨后也在自己的大拇指上劃了一下，兩人被劃過的大拇指摁在一起，血液融合。

　　然后莫爾將出血的大拇指用力的按在瓦倫丁額頭上，留下一塊血跡。

　　“快，把出血的大拇指摁在我額頭?！蹦獱栒埱蟮馈?p>　　瓦倫丁照做了，同樣在她額頭留下血跡。

　　“這是干嘛用的？”

　　莫爾擦干短刀，給瓦倫丁包上傷口，繼而解釋道：“這樣，你我就能更快的感應(yīng)到對方是安全還是危險?！?p>　　“方便你來救我？”

　　莫爾笑著反問：“我倒是希望你什么時候來救我？”

　　“好了，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遇到危險，先拔刀，再冷靜，打不過的時候邊跑邊喊我的名字，喊的越大聲，我就越能盡快的找到你。”

　　瓦倫丁歪著頭，表示很懷疑。

　　“三點一刻。”

　　瓦倫丁合上懷表，留給她們一個笑臉，出了門他才發(fā)現(xiàn)，額頭上的血跡已經(jīng)消失了，融入皮膚里，真是神奇。

　　和往常一樣，他今天要先繞著貝克城的母親河，貝加爾河跑上三大圈。

　　三圈過后，瓦倫丁查看了下懷表，時間還早，天色也不是很晚，而且自己的體力還像貝加爾河的水一樣充沛，索性就多跑了幾圈，增加鍛煉的強度。

　　“呼哧，呼哧”

　　在回學(xué)院的路上，整個人都開始汗如雨下，而且還伴隨著口渴。

　　哽咽的喉嚨里沒有水分，旱如沙漠。

　　他尋了一家還未關(guān)門的店鋪，打包了一份面條，順便猛灌了幾倍冷水。

　　“謝謝！”

　　在面館老板娘的驚愕中離開，穿過小巷，抵達(dá)公共花園。

　　貝克城又被稱為被天氣主宰的城市，上一刻還烈焰驕陽，下一刻，就大雨傾盆。

　　夜色漸漸濃重，散發(fā)著邪惡氣息的烏云露出了它的獠牙，原本還在公共花園閑庭信步的老家伙，老太太們陸陸續(xù)續(xù)的奔跑起來。

　　“唉，大爺，慢點，別閃了老腰。”

　　“臭小子，別擋道，追不上前面那位漂亮的老太，我回來拿拐杖打爆你的頭。”

　　瓦倫丁側(cè)身，禮貌的讓路，“抱歉，希望你永遠(yuǎn)活力四射。”

　　在他準(zhǔn)備回身繼續(xù)趕路的時候，瓦倫丁不經(jīng)意間見到一個十分可疑的人。

　　那個人把黑色的高頂禮帽壓的很低，讓人看不清自己的臉龐，他側(cè)著身子，手里握著一柄黑色打傘，有意無意的站在石凳旁的裝作擺弄公園里的嬌艷花草。

　　“跟蹤我，還是”

　　“算了，說不定是自己多疑了呢?！?p>　　瓦倫丁被天上的驚雷所喚醒，自然轉(zhuǎn)身繼續(xù)趕路。

　　“得加快些，不然，自己都要變成一道菜了(落湯雞)?！?p>　　科爾的腳步加快，手上的打包的面條晃動的幅度也隨之加大。

　　“真是跟蹤我的人？”邊走邊斜眼看向后面的瓦倫丁越來越覺得那個人是在跟蹤自己。

　　“這該怎么辦？”

　　冷靜，淡定。

　　瓦倫丁說服自己，當(dāng)他放慢腳步的時候，身后十米遠(yuǎn)的那家伙也跟著放慢，步調(diào)一致。

　　“得甩了他?！?p>　　科爾左手提面條，右手放在腰間的短刀柄上以防突發(fā)情況。

　　根據(jù)莫爾的介紹，前面有個路況復(fù)雜的岔口。

　　“蹬蹬蹬”

　　他突然間加快了腳步?jīng)_到岔口，隱藏在一個幽閉的墻角，屏住呼吸，保持身體的僵硬，等待著追蹤者的離開。

　　“嗖嗖嗖”

　　跟上來的追蹤者沒有想到瓦倫丁會在這里耍小聰明，他站在岔口，目光四望，他花了幾秒思考以便確定走那條路才能找到瓦倫丁。

　　于此同時，充滿怨念的烏云給沉悶的貝克城降了一場痛快的雨，“嘩嘩嘩”

　　走了兩步的追蹤者聽到一陣特別的打擊聲，不同于雨點落在黑色石磚上的聲音。

　　“啪，嗒，啪嗒?！?p>　　他的目光瞄向岔口的轉(zhuǎn)角，隱約見到一只防雨的黑色男靴。

　　還在靜觀其變瓦倫丁的腦子里除了心跳和雨聲外都沒了。

　　追蹤者自顧自的嘴角上揚，輕輕咳嗽了一聲朝著最北的街道走去。

　　“呼”

　　差點憋死的瓦倫丁聽到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他才從左邊往右而去。

　　“真險?！?p>　　他自我安慰的拍拍的胸口緩解蓄積已久的壓力。

　　“噠噠噠”

　　街道前頭一陣極快的虛影穿過，身后的腳步聲再次響起。

　　“該死，他早就發(fā)現(xiàn)我，假裝離開了。”

　　瓦倫丁動作極快的回頭確認(rèn)了一下，而后扔下面條，拔腿就跑。

　　只看得清下半張臉的追蹤者從傘柄里甩出小巧的刺劍，跑的極快。

　　“慘了，跑不過。”

　　右手握緊的短刀瞬間抽出，轉(zhuǎn)身的那一刻，追蹤者躍起，刺劍從瓦倫丁的右耳邊擦過，一絲絲熱血和怪異的叫聲響徹在他的耳邊。

　　“呃~，哥們，你下手真準(zhǔn)。”追蹤者言語無力的躺下，胸口的熱血還在往外冒。

　　茫然的瓦倫丁握著沾上追蹤者熱血的短刀回頭看向倒在身后的那只蝙蝠狀的怪物。

　　“這”

　　沒等瓦倫丁反應(yīng)過來，他的前后還有頭頂方向都掠來一陣“吱吱吱”的怪叫聲。

　　“真是該死。”

　　瓦倫丁顧不得被自己誤殺的跟蹤者，撿起他的刺劍緊握在左手，迎擊群魔亂舞的怪物蝙蝠。

　　“莫爾，莫爾，莫爾，莫，呃……”

　　不知何時，瓦倫丁發(fā)覺身后一涼，冰冷的尖銳物從他的身軀穿出，血液順著黑木手杖落進(jìn)了街道的積水之中，瞬間如紅墨擴散，逐漸被稀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