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庭癟了癟嘴,一路上再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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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流水,選拔圣女之日很快到來。
北蕪坐在馬車里,等在君府門口,眸色深了幾分。
也不知道君庭那傻子打的什么主意,竟然要把清紓接回府里好好打扮。
“麻雀就是麻雀,怎么可能成鳳……”北蕪嘟囔著,懶散地抬眼,卻生生將后面的話咽回肚子里。
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一樣。
北蕪怔住了,滿腦子都是這一句話。
清紓換下了平日里釀酒的圍裙,著了青黛色的對領襦裙。袖子略有些長,她抬手理著耳后的梅花時,蔥指只露出一點微白。
兀的,清紓好像察覺到了什么,扭頭看向北蕪的方向,黝黑瞳孔微動,櫻唇泄出一抹淺淺的笑。
“我……”北蕪想要說些什么,卻終究是什么都沒說。
清紓徑直朝他走來,上了馬車,坐在離北蕪較遠的地方:“二皇子,我這麻雀可不能臟了您的眼?!毖陲棽蛔〉某爸S。
北蕪沒料到她會聽到那些話,但他也不打算討好這來歷不明的女子。
他倒要看看,這走到最后,誰才是執(zhí)棋者。
“哎哎哎!我說言今,你這是打算帶著阿清偷偷跑嗎?!”君庭不滿地嚷著,跳上馬車。
“君公子,能不能……不要喊我的姓氏?!鼻寮偯蜃煨χ湮⒀?。
“哎?是這樣嗎?”君庭托腮思索,“那……叫你阿紓?”
“我小字阿苓?!鼻寮偯佳蹚潖?,沒再說話。
“那以后就喊你阿苓了啊?!北笔彄屜乳_口,是熟悉的痞氣。
君庭急了:“憑什么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北笔彽闪搜鬯?,“答應我的東西呢?”
“就知道壓榨我……”君庭癟嘴,從背后抽出一把長劍遞給北蕪,道,“此劍以深淵苔蘚上石為料,翡翠為綴,紅玉為纓。削鐵如泥,過項無血,名‘荒翡’”
北蕪接過劍,指腹劃過劍側,堪堪拉出一串血珠,滾落在劍上,又隨劍的傾斜滑了下去,將半點袖口染紅。
“喂喂喂你怎么這么……”君庭看北蕪眼都不眨地傷了手,緊張的大聲嚷嚷起來。
清紓瞳孔驟縮,從袖中取出絲帕,匆匆拽過北蕪的手,不發(fā)一語地為他纏上。
“阿苓何必為我做到如此?”北蕪也不反抗,托腮笑看她為自己包扎。
清紓微愣,似是還不習慣北蕪的稱謂,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神色淡然地松開他的手:“也沒什么,看見的時候就想這么做了,二皇子莫要在意?!?p> “嘖嘖嘖,這話聽著,可真生疏啊?!北笔彴褎Ψ呕貏η剩σ獠幻?。
“二皇……”
北蕪豎起一根手指抵在清紓唇前,打斷了她的話。
“言今就好,喚言今就好。”北蕪低語,桃花眼攝人心魄。
“我……”
“嗯?”北蕪投來涼薄視線。
“言……言今?”清紓說得極不確定,導致語氣都變成了淡淡的疑問。
北蕪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卻被清紓一巴掌打了下來,還使勁瞪了他一眼。
“那個啥,雖然我不想打擾您們倆,但我覺得我莫名有點想吐。”君庭兀地出聲,眼神在二人之間穿梭。
當然,他沒有略過北蕪那種“你要是沒有要緊事我就讓你下不了車”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