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剛亮,旌陽就整隊出發(fā),不愿再給村民們添麻煩。
大家下山歷練,也沒個目的地,一行人合計著,竟又入了昨日的樹林,打算從樹林抄近路,前往墊城戲耍一番。
卻沒成想到,這個樹林看著小,走了大半天都沒能走出去。
眾人那是又累又渴,好不容易才看見了一間茅屋。
“快看,那里有人家!”百草眼尖,開心的喊道。
“走,過去看看。”
一行人都興奮的跑了過去,打量著茅草屋,感嘆不已。
“唉,累死我了?!笔綅褂檬稚蕊L(fēng),呼氣感嘆。
“誰讓你長那么胖了。”文思惡意笑道,一旁翠烏嶺的女弟子也偷笑了起來。
式嵐覺得沒面子,心里憤憤不平,臉上卻是傲嬌之極,滿不在乎的說道,“我哪里胖了?我這是結(jié)實!”
“對,結(jié)實,你在落霞峰時,沒少搶青姣師妹的飯吃吧?!辈汕镆补室庹{(diào)笑道。
“我才不跟你們說了,我要去找水喝。”式嵐不屑置辯,飛快的奔跑進了茅草屋。
茅草屋中空無一人,屋內(nèi)卻是有炊具,柴水,床鋪,像是有人住過,又像是沒有人住著。
“有人嗎?”文昭禮貌的大喊。
“喂,有沒有人?”百草也伸直了脖子,四下望著。
“算了,先喝水了?!笔綅箙s滿不在乎,抓起木瓢就舀了水缸里的涼水,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百草和文思似乎也渴得不行,也不講究了,就著木瓢小喝了幾口。
“哥,你要不要喝點?”文思抱著木瓢,看向文昭,詢問道。
“這里打掃得挺干凈的,應(yīng)該有人住,別太越舉了?!蔽恼褏s道。
“不喝算了。”文思滿不在乎,抱著木瓢,裝了涼水,給祝青送過去。
祝青受了輕傷,又趕路累了,反而不怎么想喝水,只小小的泯了一口,難得安靜的蹲在一旁歇氣。
“你們是什么人?!”突然,一聲虛弱老氣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一個老嫗,身著破布衣裳,拄著拐杖,背著小竹簍,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
老嫗走近后,指指點點著一行人,虛弱的說道,“你們在我家做什么?!”
“阿婆,我們路過此地,想尋碗水喝?!膘宏柟Ь吹恼f道。
“喝水呀,喝吧,都喝吧。”老嫗顫巍巍的走進屋,走到水缸旁邊,招呼著眾人,笑容和藹,熱情的說道,“這水還新鮮著呢,大家都喝吧?!?p> 沒喝水的人似乎也覺得有些口渴,接過木瓢,各自喝了一點。
“這個小姑娘怎么不喝,不渴嗎?”老嫗看見青姣,顫巍巍的走過去,好奇的打量著。
青姣早就覺得不對勁,看見這老嫗,瞬間就明白了。
只是,她卻不能過多的干預(yù)旁人的命運,不然只會害人害己。
青姣只搖頭,淡定的說道:“不渴,不喝?!?p> “也喝一點吧,渴了再想喝,就沒地方喝水了?!崩蠇炚f著,竟端著木飄遞給了青姣。
青姣眼眸微垂,輕輕瞥了一眼,淡定的接過木瓢,淡定的喝了一口。
“你們走了很遠的路吧,是不是都餓了,我兒子媳婦很快就回來了,你們先坐一會,一會他們就回來做飯了?!崩蠇炓娗噫埠攘藳鏊?,這才弱弱的說道。
“不麻煩了,我們還要趕路,多謝阿婆。”旌陽卻揖手道,企圖帶大家走人。
老嫗和藹的笑著,顫抖的拄著拐杖,“不麻煩,你們就當(dāng)陪老婆子說說話,再歇歇腳也好?!?p> “這……”旌陽微微警惕著。
“師兄,我們再休息一會吧。”辛妍突然開口,“百草她好像有點中暑了?!?p> “沒事吧?”旌陽關(guān)切的上前,看了看眾人,“那就再休息一會?!?p> 一行人又三三兩兩的扎堆坐下,文昭和采秋索性走了過去,和老嫗熱情的聊著天,而木洋和周浩宇,甚至閑得劈起了柴火。
過了一會,似乎天氣越來越熱了,老嫗才顫巍巍的出門觀望,故作焦急的喊道,“都這個時候了,我兒怎么還沒回來?!?p> “你們能不能去幫我看看,我兒在林中撿柴火?!崩蠇灲辜钡恼埱蟮馈?p> “我去吧,正好看看有沒有解暑的草藥。”辛妍突然站起來,看著旌陽,溫柔的說道。
旌陽微微思索了一瞬,點著頭,又喚了周浩宇,囑咐道,“浩宇,你和辛妍一同去看看?!?p> 周浩宇抱著劍,也不說話,傲嬌的先走一步,辛妍這才告辭跟上去。
徒留旌陽無奈感嘆,這個師弟,太笨了。
約莫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周浩宇和辛妍竟都未回來,老嫗表現(xiàn)得更加著急了,旌陽也不放心,又和文昭一起出去尋人。
只是,過了半刻鐘,出去的四人,依舊沒有一個回來。
卻突然,山風(fēng)席卷,一副風(fēng)雨將至的模樣,眾人只覺得天氣炎熱,頭暈?zāi)垦?,甚是想倒下睡上一覺。
“哈,好困吶。”式嵐伸著懶腰,懶散的說道。
“除了吃,就知道睡?!碧茍蛐÷暡粷M。
“你管不著?!笔綅箾_著唐堯做鬼臉,惡意的笑著。
突然,羅蘭尖聲叫道,“百草暈倒了!”
“我也覺得好暈?!蔽乃家餐蝗徽f道,努力揉著太陽穴,猝不及防的就暈倒在了祝青身上。
“文思?!弊G嗯u晃著文思,焦急的喊道,迫使她保持一點神志。
緊接著,羅蘭似乎也覺得不舒服,軟倒在地,元佑竟然也扶額揉眉,似乎頭腦不甚清醒。
“怎么會這樣?!”承影疑惑的說道。
青姣見承影發(fā)話,面色不改,才低聲說道,“水里有毒?!?p> 承影驚訝的看向青姣,又飛快的看向屋內(nèi)的水缸,心思飛轉(zhuǎn),警惕著看著老嫗,竟拿劍指著她,厲喝,“你是什么人?!”
老嫗卻無辜的說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p> 青姣眉眼輕抬,薄唇輕啟,“死人?!?p> 聞言,眾人無不驚駭,似有害怕,警惕的看著老嫗。
老嫗卻是笑了,拄著拐杖,和藹的說道,“老婆子活得好好的,怎么會是死人呢,你這丫頭,好沒口德?!?p> 承影不敢退后,持劍指著老嫗,警惕她造次。
青姣立馬走上前,扛在承影身前,面無表情的盯著老嫗,冷冷的說道,“你死了,死很久了。”
“不,我沒死?!崩蠇瀰s癡癡開口道。
“你是被翻云獸咬死的?!鼻噫坏年愂龅?,“只不過,生魂離體,卻不愿相信自己死了,在這里修成了尸妖,靠奪人精氣存活,那水是你用來洗尸灰的,所以活人喝了會頭暈?!?p> “你怎么知道?!”木洋卻沉聲問道。
青姣眉頭一皺,頓了片刻,才道,“猜的?!?p> 她總不能說,是天書告訴她的吧。
“先帶大家離開?!背杏八季w飛快,似乎認定了青姣的話,沉聲道。
“走!”木洋眼神示意元佑,正欲吩咐什么,突然聽見林中一聲響,天上出現(xiàn)了求救信號。
那是采秋放的信號……
“快走!”木洋果斷上前,一把扛起百草,順手拉起羅蘭,示意元佑,率先往外走。
元佑趕緊的去扶了祝青,唐堯和式嵐也立即去拉上文思,攙扶著飛快的走人。
只可惜,還未走出草屋外的圍欄,那老嫗竟嘖嘖大笑了起來,瘆人的叫喚道,“想走,沒那么容易!”
言語間,那老嫗竟開始暴漲,模樣足足高過了承影。
果然是個妖。
“青姣快走?!背杏耙话褜⑶噫兜搅俗约荷砗?,急急令道,手上卻絲毫不慌亂,持劍捻訣,與老嫗對峙。
老嫗也不知從何處修得的術(shù)法,竟將草屋周圍團團圍住,刮起刺耳的陰風(fēng),壓迫得令人喘不過氣來。
“沖出去!”木洋沉聲說道,將百草和羅蘭都交給了元佑,指揮著,飛快的拔劍,企圖去破開那重重陰風(fēng)。
幾人如今也顧不上痛不痛,趕緊用身體去撞,做好了撞出去的準(zhǔn)備。
陰風(fēng)刮耳,風(fēng)卷衣裳,承影一劍飛去,強勢的劈中了老嫗的眉心。
山林欲摧,老嫗吃痛掙扎著,眉心有白色的污穢物流出,一瞬間,竟然是變換成了個披頭散發(fā)的女妖,渾身散發(fā)著惡臭,嘴里叫囂著,嘶喊著,竟然破開了承影的禁制,尖牙利爪朝承影襲去。
承影趕緊收回劍擋住,與女尸妖對抗著,青姣也立即捻訣,抵住承影后背,給承影輸送靈力。
在外的旌陽幾人,這才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看見這番景象,趕緊持劍屏氣,從外圍幫助大家破開陰風(fēng)的困束。
一前一后兩面使力,困住大家的陰風(fēng)很快就被擊破,尸妖似乎也受到侵蝕,吐了一口污穢,摔倒在地。
眾人絲毫不敢懈怠,各自攙扶著,急急的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