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錚一手拎著流月的耳朵,正準(zhǔn)備把流月扔出去。
“啊~”流月瞬間清醒了,立馬抱住鳳錚的手指,順勢麻溜的爬進(jìn)他的懷里,雙爪緊緊地抱住他的脖子。
“松開?!兵P錚不怒自威,聽得流月直哆嗦。
“你干嘛丟我……”流月不滿至極,心想她不就睡了個覺,做錯什么了嘛。
“臟?!兵P錚淡定的說道。
“我哪里臟了?”流月鼓起腮幫子,兩只爪子叉在腰上,準(zhǔn)備和鳳錚理論一番。
不料卻直愣愣的摔在了地上。
“大意了。”流月暗道,摔倒在地,她才瞥見鳳錚衣角的口水,以及他衣袖上的爪子印。
鳳錚也不和流月多話,彎腰輕輕的把流月提起來,慢悠悠的走出了門。
“喂,放我下來,你要帶我去哪?!”流月在鳳錚手里撲騰,無奈就是掙脫不掉。
‘撲通…’
猝不及防的,流月就掉進(jìn)了水里,準(zhǔn)確的說,鳳錚把流月扔進(jìn)了院子里的水缸里。
“啊…救命啊,我要死啦~”流月當(dāng)即慌忙的大喊,激動異常。
鳳錚聽了流月的話,勉為其難的走到水缸一側(cè),關(guān)切般看了流月一眼,卻只看見她坐在水上,正胡亂拍打著水面。
屁事沒有……
可能是感覺到自己被騙了,作為上神的鳳錚,噙著一抹詭異的微笑,溫柔的伸出一只手來,把流月使勁的摁進(jìn)了水里。
待流月嗆夠了水,鳳錚才好心的收回玉手,悠悠然離去,獨留一路讓人討厭的話。
鳳錚道:“洗不干凈,就把你丟進(jìn)天河?!?p> 流月在心底抱怨,可還是坐在水上不敢出來,也不知鳳錚有何種本事,竟能讓活了四千年的流月俯首稱臣,甘拜下風(fēng)。
有點本事啊。
流月就這樣泡在水里,不知不覺的又睡著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泡了多久,突然覺得身子硌得慌,才不情愿的睜開雙眼。
入眼,梓桐正拿著他的掃帚,在水缸里亂搗鼓……
“小屁孩,你干什么!”流月騰地起身,直直的站在水上,一只爪子指著梓桐,怒氣沖天的瞪著他。
“誰在說話?”梓桐四下張望,手上掃帚卻依舊不停。
流月憤怒的從水里出來,化作人形,雙手環(huán)胸,怒視著梓桐。
“呵,原來是你呀,原來你是只老鼠。”梓桐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欠揍極了。
老鼠……流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腹誹不已,她明明是絕種的錦羽倉鼠好吧,這天上的神仙,一個比一個沒見識。
“救命啊,殺妖啦~”流月狠瞪著梓桐,故作慌張的大喊道。
梓桐或許真的被瞪怕了,笑咧著嘴,“我還以為,缸底長什么東西發(fā)霉了?!?p> 發(fā)霉了……
聞言,流月黑臉不已,她那一身獨一無二雪白通透的錦羽毛,他竟敢說是發(fā)霉了,欠抽!
“我…你…我告訴師父去!”流月輕哼一聲,轉(zhuǎn)身準(zhǔn)備去尋鳳錚,可隨即又想到,就是鳳錚把她扔進(jìn)水缸的,更加來氣了。
“鳳錚和你一樣,都不是什么好人。”流月氣鼓鼓的說道,郁悶的坐在一旁臺階上。
“上神對你這么好,你卻罵上神,我看你才不是好人,不對,好妖?!辫魍┌褣咧憧冈诩缟希荒樝訔壍耐髟?。
“對我好?我怎么沒看出來?!”流月挑眉,故作霸氣,示意梓桐把話說清楚。
“這可是天河的水。”梓桐指著水缸,幽幽開口。
“那又怎么樣?”流月看了水缸一眼,頗為不屑,管他什么河的水,鳳錚就不該把她泡在水里。
誰不知道,錦羽倉鼠最怕水???!
“天河水能凈化妖氣、戾氣,不然你以為,你一只小妖,還能活到現(xiàn)在?”梓桐很不屑的說道。
流月竟然同樣不屑,只道她泡了那么久,也沒看出來有啥變化,雙手環(huán)胸,幽幽開口,“那我還得感謝他咯?”
“還有我?!辫魍┲噶酥缸约海靡獾恼f道。
原來梓桐每天都要從天河挑水回來,按鳳錚的說法,那也是一門修煉。
唬孩子呢,流月對此頗為不屑,毫不走心的說道,“謝謝啊?!?p> “不客氣?!辫魍┑故呛敛豢蜌獾慕邮芰?。
流月咋舌不已,拍了拍肚皮,又指使梓桐道,“我肚子餓了,給我弄點吃的?!?p> “沒有?!辫魍┖敛华q豫的說道。
“騙誰呢,這么大座宮殿,沒一點吃的?”流月四下打量了一番,只覺得梓桐就是在糊弄她。
“上神一般都不吃東西。”梓桐淡定的解釋道。
流月倒是理解,只看著梓桐,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那你呢?”
“我在減肥……”梓桐難得的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腦勺。
看他這身段,倒是值得一減。
流月卻依舊不甘心,在鳳棲宮上下左右,亂七八糟搜索了一大圈,一無所獲,好不容易才從梓桐嘴里問出了鳳錚的所在,好不容易才尋到了天河,卻已經(jīng)不覺得餓了。
幸好鳳錚真的在天河。
鳳錚蹲在天河邊上,手里好像拿著什么白色的羽毛,往天河水里試探,流月也沒管那么多,遠(yuǎn)遠(yuǎn)的便喊了一聲。
“師父?!绷髟屡d奮的大喊。
鳳錚聽見流月的聲音,連忙將手中的東西收了起來,施施然站起身,轉(zhuǎn)身看向流月。
流月飛奔過去,一把抱住了鳳錚,卻被他輕易的掰開了。
“師父。”流月糯糯的喚道。
“何事?”鳳錚大抵沒猜到流月會來,以為流月又闖禍了,淡定的問道。
流月卻隨意的擺頭,不甚在意的說道,“沒事,我就想叫叫師父?!?p> “我在?!兵P錚平淡的應(yīng)道。
“你真的要做我?guī)煾??”流月似乎依舊有些不敢相信,小心翼翼的問道。
畢竟自錦羽倉鼠一族盡滅之后,流月就是滄琉森林里出了名的災(zāi)星,沒有妖愿意和她一起,更沒成想到過,還有神仙愿意收她做徒弟。
在流月看來,這不僅僅是做個徒弟,更多的是給了她一個棲身之所,一個家。
鳳錚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流月看見鳳錚點頭,放心不少,立即激動的大喊,“我真的有師父了,師父,師父?!?p> “我在?!兵P錚平靜的應(yīng)道,只覺得自己心中的堅冰,像是在一絲絲的化開。
那是他,四千年不曾有過的感受了。
“師父,你會一直都在嗎?”流月期待的看著鳳錚,期待著他的回答。
“會的。”鳳錚面色平淡,卻很肯定的說道。
“太好了。”流月又一次的一把抱住了鳳錚,想與他分享她此刻特別特別激動的心情。
而這一次,鳳錚竟然也沒有推開流月,或許連鳳錚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對流月的與眾不同,是這四千年都不曾有過的。
流月抱了好一會,才戀戀不舍的松開鳳錚,雙手摸著癟癟的肚皮,可憐的望著他,委屈巴巴的說道,“師父,我餓了?!?p> 鳳錚一下子就明白了,給流月遞了一壺水,讓她先用水墊墊肚子。
水哪能墊肚子,可流月還是接了過來,咕嚕咕嚕的喝光了。
“這水放久了吧,味道怪怪的。”流月端詳著水壺,隨口說道。
只是鳳錚其人生得好看,連用的水壺也這么好看。
“剛裝的?!兵P錚低聲說道。
“在哪裝的,不會是在天河里吧?”流月一臉懵逼,不可置信的望著鳳錚。
流月記得,梓桐剛才說了,天河的水老牛逼了,說像她流月這種小妖,靠近天河說不定都會死掉。
流月頓時就心慌了,圍著鳳錚,一本正經(jīng)的亂跳,“要死了要死了…師父,我要死了,怎么辦,師父快救我?!?p> “走吧?!兵P錚揉了揉流月的腦袋,似乎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望了一眼遠(yuǎn)方,淡定的走在前面。
“???”流月一臉懵逼,卻還是緊緊地跟了上去。
走了一會,流月好奇的四下張望,只覺得很不熟悉,提醒鳳錚道,“師父,這不是回去的路呀,我們是要去哪里?”
“帶你去吃東西。”鳳錚卻只端著手,走在前面,頗為淡定的說道。
“吃東西?好耶,吃什么,吃什么?”流月一聽有東西吃,瞬間就激動了,興奮的跟在鳳錚身邊,詢問他要去吃什么好吃的。
鳳錚只是看著流月,輕輕笑了一聲,淡定的帶著路,過了好一會,終于停下了腳步。
一片樹林。
似莊園一般的飄著無盡的酒香的樹林。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