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美食被兩個壞心情的人糟蹋了,師堂情緒不佳,流月倒是沒心沒肺慣了,心間沒了那碎裂般的感覺了,自己也就哼著歌,蹦蹦跳跳的回了鳳棲宮。
鳳棲宮,鳳錚仍舊未歸。
梓桐自桃李園回來,自己動手吃飽了飯,開始在院子里背書。
流月只覺得無趣,拉著梓桐一道,坐在地上說閑話。
“梓桐啊,如果我要找一個神仙,我應(yīng)該到哪去找呢?”流月半思半誘的問道。
“你要找鳳錚上神?”梓桐翻了一頁書,搖頭晃腦的說道:“那可沒得找,鳳錚上神的去處,天君都管不得?!?p> 流月擺頭,癟嘴不已。
梓桐難得瞥了流月一眼,又繼續(xù)說道:“若是找一般的神仙,去星宿宮一問就知,那里的仙官們最懂八卦了。”
流月一聽,覺得有戲,又問道:“那如果我是要找一個,被塵封已久的,很久很久都沒出現(xiàn)的上神呢?”
“有那樣的神仙嗎?”梓桐反而問道。
“哎,我那不是聽了故事,好奇嘛,就想知道更多的關(guān)于那個神仙的事嘛?!绷髟码S口胡謅,看起來倒是無比真誠。
梓桐想了想,才道:“我聽說,天書上記載了天上地下所有的事情,你想看故事,找天書最合適了?!?p> “天書?”流月聽此,有些驚訝,又更加好奇:“那天書在哪???”
“天書自然在天書宮了?!辫魍╇S口說道,繼續(xù)翻著書。
“那天書宮又在哪?”流月繼續(xù)問道。
“天書宮自然在天上了。”梓桐隨口敷衍。
流月見梓桐那呆板的書迷樣,暗道了一聲“小書呆子”,心想還是得靠自己,索性甩手出了鳳棲宮。
她就不信了,她可是世上最后一只錦羽倉鼠,會找不到那什么天書宮!
流月在九重天上轉(zhuǎn)悠了好一會,途中竟然碰上了藍(lán)鳶仙子。
流月心想藍(lán)鳶仙子在天上住了那么久,應(yīng)該知道天書宮在哪,就故意絆了她一下,趁機(jī)將她綁了,要她說出天書宮的位置才放了她。
藍(lán)鳶被流月暗算,毫不顧形象的罵了一遭,還是不情不愿的說了天書宮的位置。
流月也算說話算話,知道了天書宮在哪,也沒有為難藍(lán)鳶,直接就將她放了。
而藍(lán)鳶氣不打一出來,回到瑤臺后又被瑤華罵她拖沓,就將流月問天書宮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出來。
瑤華很不喜歡流月,一心想把流月從鳳錚身邊趕走,聽到藍(lán)鳶的說辭,便派人去天書宮外蹲著。
天書宮外,有天兵把手著,不讓任何人私闖。
流月好不容易找到了天書宮,心想不去探一道很不劃算,在天書宮外躲藏了許久,竟趁著仙兵輪值的空擋,化作錦羽倉鼠偷偷扒拉了門縫,溜進(jìn)了天書宮。
瑤華的婢女看得真切,立即回去稟報(bào)。
流月對此絲毫不知,只道自己終于進(jìn)入天書宮了。
偌大的天書宮里,除了一排排書架子,什么也沒有。
流月一邊走著,四處張望打量,自言自語:“唉,我怎么就忘記問天書長啥樣了。”
“我在這里,我在這里?!笨諘绲奈葑永铮宦曑浥吹穆曇繇懫?,嚇了流月一哆嗦。
流月趕緊四處張望,竟看見一處書架上有一本鏡子模樣的書,伸出小手小腿,正沖著她招手。
流月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狐疑的看著天書:“你就是天書?”
天書卻沒有回答流月的話,顧自晃悠著小腿,開心的說道:“你可算回來了,我都要悶死了?!?p> “你是在說我?”流月指了指自己,更加驚訝了:“你認(rèn)識我?”
“認(rèn)識啊,小流月嘛?!碧鞎σ庥耐髟?,確實(shí)像是看著個熟人。
怪了,流月頭一遭見有鏡子一般的書,沒成想這書會動會說話,竟然還認(rèn)識她?
天書像是看穿了流月心中所想,眨巴著眼睛:“認(rèn)識你有什么好稀奇的,天上地下的事,我什么都知道?!?p> “真的?!”流月激動了。
天書傲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口氣從書架上跳下,妥妥的落在了地上,然后晃動著小腿,小搖大擺的走到書架的角落里,看見角落安放的酒壇子,頓時心滿意足。
“請你喝酒?!碧鞎∈衷诰茐由吓牧藘上?,開心的望著流月。
流月更加好奇了,蹲在地上,看著天書和那酒壇子,小聲的笑道:“你還會喝酒?”
“嗯……不會?!碧鞎槐菊?jīng)的說道。
“那我可就笑納了?!绷髟乱膊蛔鲎鳎闷鹉蔷茐?,拍了拍灰,抱著懷里,滿意極了。
抱著酒,流月才想起正經(jīng)事,抬手指了指天書,問道:“你真的什么都知道?”
天書傲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流月顯然不信,瞥了一眼懷里的酒壇子,問道:“這酒誰釀的?”
“師堂?!碧鞎ǖ幕卮?。
“我今天喝了什么酒?”流月繼續(xù)問道。
“辣辣的兩鍋頭?!碧鞎S口就道。
“魔界的魔尊是誰?”流月又問道。
“魔尊子虛?!碧鞎换挪幻Φ幕卮?。
“青姣是誰?”流月認(rèn)真的問道。
天書卻沒有立即回答,指了指流月懷里的酒壇子,幽幽的說道:“這壇酒的主人?!?p> 流月懵了:“???什么意思?”
天書沉默了,坐在地上玩著自己的小手指,良久,才道:“這壇酒是青姣送給我的?!?p> “啊……”流月覺得自己奪人所愛了,把懷里的酒拿出來,放在了地上:“那我還是還給你吧。”
天書卻抬頭,固執(zhí)的說道:“不行,我已經(jīng)送給你了!”
流月見狀,拂手捻訣,將酒收了起來。
“那個,我……”流月看著天書,思量了片刻,吞吞吐吐的說道:“我來天上之后,就總是做夢,也親眼看見了,就是那個……青姣上神,像是真的,又像是假的,我都害怕睡覺了,這天上真的太可怕了?!?p> 天書只道:“青姣是這世上最美好的神仙?!?p> “酒中仙也那樣說?!绷髟侣犃颂鞎脑?,索性坐在了地上,仰頭看著天空。
這天上,無趣極了。
太合殿,崇恩剛處理完公務(wù),瑤華就到了。
瑤華并沒有直接說出流月在天書宮,只道自己路過天書宮時,好像看見有什么東西溜了進(jìn)去,她不好直接去天書宮察看,所以就來告訴崇恩一聲,以免天書宮真有賊人偷入。
崇恩聽后,思考了一番,還是決定到天書宮走一遭。
這九重天上,沒有了天書坐鎮(zhèn),總是有些放心不下。
天書宮外,守衛(wèi)天書宮的仙兵看見崇恩和瑤華,遠(yuǎn)遠(yuǎn)的就上前行禮。
“拜見天君!”
“拜見瑤華上仙!”
天書宮內(nèi),天書得知崇恩已至,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完了完了,天君來了!”
流月也聽見了響動,也利索的爬起來,急急問道:“天君來了?我被發(fā)現(xiàn)是不是死定了?!”
“私闖天書宮是大罪。”天書指著流月叫囂:“你快藏起來,被天君發(fā)現(xiàn)就慘了!”
流月不敢多想,四下張望,跑到了最里面的書架后藏好。
天書宮外,崇恩一臉嚴(yán)肅:“天書宮可有過異象?”
瑤華站在崇恩身后,不置一詞,眼睛卻緊緊盯著天書宮的大門。
仙兵并未察覺到有異,恭敬的回答:“回天君,并未發(fā)生過異象?!?p> “嗯?!背缍鞯狞c(diǎn)了點(diǎn)頭,抬腳邊往天書宮里走。
天書可不想見崇恩,看著那書架子自己一時半會是爬不回去的,索性變回一本書,躺在地上裝睡。
崇恩走進(jìn)天書宮,一眼就看見了地上的天書。
“既然醒了,何必裝睡?!背缍骺粗鞎徊揭徊降淖呓?。
氣氛壓抑極了,流月生怕被發(fā)現(xiàn),心神一動,變回了錦羽倉鼠,蜷縮成一團(tuán),以祈禱不被發(fā)現(xiàn)。
崇恩見天書毫無反應(yīng),上前一步,彎腰將天書拾在了手里,卻見天書仍舊沒有半點(diǎn)響動,心想莫不是自己多疑了,轉(zhuǎn)身欲將天書放回書架。
卻在放回去的那一瞬間,瞥眼,看見了角落里,空空如也。
他來天書宮多次,如何會不知道那角落里放了一壇子酒?
崇恩臉上泛起一抹冷笑,隨手將天書丟在了地上。
天書咬牙忍痛,不敢做出半點(diǎn)反應(yīng),索性躺在地上裝死。
流月藏在遠(yuǎn)處,聽見這聲響,嚇得瑟瑟發(fā)抖。
天書那鏡如紙薄的小身板,怕是已經(jīng)碎成渣了吧。
流月輕輕的蠕動的一點(diǎn),企圖將自己藏得更小。
而崇恩,自然是察覺到了天書宮中的這一點(diǎn)點(diǎn)異動。
“何方小賊,竟敢盜取天書?!”
流月被嚇得哆嗦,大氣都不敢出。
她在這天上,妖法本就受壓制,與凡人無甚區(qū)別,更何況又哪里敵得過天界之君。
崇恩抬腳往天書宮里面走,環(huán)顧四周,靈識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在最里面的書架后發(fā)現(xiàn)了異象。
“還真是好大的膽子!”崇恩冷笑不已,威壓直接襲去。
流月倍感壓力,不想坐以待斃,急急思索了一瞬,干脆豪賭一次,飛快的向外奔。
崇恩就看見一團(tuán)白絨絨的東西閃過,也不管是什么,當(dāng)即抬手施法,將那一團(tuán)吸入手中,而后重重的摔出了門。
門外,仙兵圍守。
流月被重重摔出,摔回了人形,甚至將地面砸了個洞。
“快抓住她!”瑤華站在門外,反應(yīng)極快,命令天兵動手,謹(jǐn)防流月逃了。
仙兵一擁而上,用兵器擒住了流月,不給半點(diǎn)掙扎的機(jī)會。
崇恩才冷漠的走出天書宮,連天書都不屑去看。
“屬下失職,請?zhí)炀巫铮 睘槭椎囊晃幌杀⒓垂蛳骂I(lǐng)罪,萬不知是何處失察了。
若不是天君前來,被賊人真盜走了天書,他們一群腦袋都不夠砍的!
“師兄,這只妖心懷鬼胎,留在九重天防不勝防,可不能輕饒了她。”瑤華看著崇恩,說的卻是流月。
崇恩冷冷的看著流月,認(rèn)出了她是鳳錚救走的錦羽倉鼠,眼里更是厭惡,惡狠狠的令道:“丟進(jìn)一線天,聽候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