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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山怎舒撫風流

【09】

重山怎舒撫風流 黮杞默 2077 2019-05-24 12:00:00

  銀觴水中嬉樂而去,這一巡竟只停在了葉重那兒,也是巧得極。

  緋菁方才見勢早已悄然離了席,馥行嵐則在桃依的攙扶下起了身,然后示意她去做事兒后才和顏緩聲道,“諸位,流觴之樂就此暫別,接下來便是之前說的請各位逐一推選三位方才五巡中做了詩詞,覺得可以爭桂之人?!?p>  小渠中的水慢慢地退去,桃依已經(jīng)去著人關(guān)好了閘回到了馥行嵐身邊時,席間的人已是在各自道來自個覺著好的人選。

  不一會兒人選便定了,分別是董翟翰、葉重和家中與洋人結(jié)親開了名氣不小的西洋餐館的戴家少主戴荏則,他方才的現(xiàn)代詩作得也是優(yōu)美至極。

  見無人欲加入這場奪桂之爭,馥行嵐微微側(cè)身看了一眼上閣,只見緋菁已不知何時站在那兒,上方亦被掛上了一幅被卷起收好的宣紙,“馥某已經(jīng)備好了本次的題,待三位于屏風后留墨作詩,限時內(nèi)完成后再遮了姓名一同亮出,請席間列位來客們擇了最稱心的后,我們會總和票統(tǒng),以示公正?!本p菁解開了綁著卷紙的繩子,薄紙如瀑展開于人們眼前,上面赫然寫著兩個字——悠然。

  中規(guī)中矩的題目,不奪目不刁鉆,只求從心。

  時限為一刻鐘,有些緊促但也更能考驗人。

  馥行嵐與眾位客人們在屏風后靜候成品,小廝們也早早等著將紙卷掛起。

  席間安靜得很,沒有人去竊竊私語,生怕打擾到那端的三位。馥行嵐別過身去閉了眼小瞇一陣,宴席行了半程多已是有些疲憊,加之好幾天的操勞和一開始調(diào)整了最佳狀態(tài)同人們歡喜,現(xiàn)在難免想偷閑片刻,反正也沒人會發(fā)現(xiàn)。

  待緋菁輕輕推了下自個時,才悠悠的睜開了眼睛,見到了時辰,確認了都已停閉后便示意人將屏風撤去,小廝們則快步上前將紙卷進行加工掛上了架上。這一舉動亦令席間原本沉默不語的狀態(tài)激起了漣漪,仿佛一下醍醐灌頂,皆是翹首以盼三位才子的佳作。

  三首詩齊齊展現(xiàn)在了人們的面前,令人們訝異的是,這三首之中竟有兩首是現(xiàn)代詩,著者何人便變得難以捉摸了起來。

  從右到左分別是這樣三首詩:

  「九月的金菊不冶,我打傘在北平而過。

  你是秋風攜來的雨,凄凄瑟瑟遠佇久立,

  不禁想那曾經(jīng)靜者謀心,悠然與神同之絕意,

  靖安仙人難來,誰又種了新菊思同去,

  愁予萬般回眸間席,但愿悠悠我心,釋了夢中風景?!?p>  「薄詞微付,席間珠簾卷堆燴,雅思清幽幽蘭香。

  歡合今朝,四朋八友弈書華,墨跡浪漫漫閣房?!?p>  「葻聲遠融了城跡,化作林霧久彌,

  彼是巷間難尋的桃溪。

  檀縈輕繚浮于著流水,潺潺樂聲

  翩然了濃云,潑散了清虛。

  竹影松綠陸離,轉(zhuǎn)點秋風去。

  趁花微醺,枝梢蔓了九重席,

  執(zhí)筆拂落清香,宕開凝墨低吟弄玉。

  誰愿深閣重重影,不知何夕?

  涼夢驚覺醉又醒,欲與天行揉辰星?!?p>  馥行嵐覺是各有千秋,都不失為一首好詩,見那三人站至對面一側(cè)等候結(jié)果,端是翩翩少年郎們筑了一道風景線,惹了不少目光不眷詩詞但戀兒郎。

  “私以為皆是無邊佳作,諸君認為呢?”馥行嵐笑意盎然,很是愉悅地開口,“各位可看到你們桌邊左上角的花型小紙片了?擇你們覺得最貼合自己心中‘悠然’之意的一首,逐一放入對應詩詞前的小桶中便可。”繼而放手交給緋菁和桃依去組織打理,自己則又轉(zhuǎn)過身去看那三首詩,準確的說,是最后一首。

  葻聲成霧,醉扶醒夢,看似婉約卻又幾許豪放,每一字每一筆,都覺心間一顫。馥行嵐只一眼便猜出來這是誰寫的,這個落墨手法她仍記得,是那樣筆走龍蛇自成一派的行楷,恰如那年自己站在他的字詞前反復細品一般,抓人眼球。忽思他筆下落拓,書的片語間可是也正說與自己聽?這字句間那難掩的悠悠之感,不正也是自己所愿所尋的自在嗎?很快她抑制了這個想法,只道是心中知交,所想總是共鳴頗深。又覺這人的宏圖壯志倒是不曾變過,反倒又添幾分激昂與無奈,怕是入世深了,看的惡也久了,心下又不免感慨起來。

  “閣主,閣主?”不知入了這詩詞中暢了多久,直至緋菁喚了幾聲才將思緒回扯了過來,馥行嵐瞧了一眼那處小廝們已經(jīng)左右站好,桃依手中又得了張新紙,便知已經(jīng)統(tǒng)好,這番是讓緋菁來喚自己的主持的。起身往了臺中去,接過桃依捧來的紙展開,閱過后合上折了兩折又交予桃依。

  馥行嵐看見人們投來期待的目光,繼而莞爾道,“方才我已經(jīng)得到了統(tǒng)票的最終結(jié)果——本次流觴曲水的奪桂者便是第三幅詩詞的所著者,接下來請揭下覆住的名字,公示于眾?!?p>  不出所料,第一首現(xiàn)代詩是戴荏則的,第二首詞是董翟翰的,而這最后一首,便是葉重的。那頭三人心下了然,見揭了票數(shù)與名姓,便向葉重微作了個揖以示道賀。

  “戴少主的現(xiàn)代詩精髓拿捏到位,但悠然得不夠灑脫;翟翰兄的詞寫得極美,憾則憾在你的悠然僅限今朝,短淺了些;葉中校之悠然深擊人心,細膩豪情交織,饒是略勝一籌,這桂冠應是當之無愧。”馥行嵐一一點評了幾句,然后抬手揮了揮,緋菁便端上了個匣子來,她打開匣子,里邊是一顆雞蛋大小的石頭,在燈光下七彩奪目,很是奇特。

  “哇!竟然是顆歐泊!如此大小光澤的洋寶石,可謂價值連城?。 弊掠凶R貨的人一眼便認出了這寶貝,驚嘆道。人們皆是有些坐不住,探出身子來一睹這奇珍異石。

  “這是本次奪桂的彩頭,聽聞歐泊能給人帶來好運,一如它自身的奇特絢爛,還望葉中校笑納?!别バ袓估w手端過匣子走至他面前,不禁意露出了一節(jié)手踝和隱約可見的一只玉鐲——葉重注意到,那似乎是她一直戴著未曾離身的什物。他猶豫了一下才搖了搖頭,

  “葉某不要這珍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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