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身形態(tài)的顧舜輕易地躲過了羅維這一刀,并借勢欺近后者。
變身完成后的顧舜,在力量、速度、攻擊精準度上均有斷崖式的提升,他輕松地捏住了羅維持刀的手腕,另一只手按住后者的肩頭,一托,再一甩,羅維便被拋了出去,狼狽地栽倒在地面上。
顧舜的魂身不同于老何的棕色重甲,突出的骨骼將他的身體包圍,轉(zhuǎn)化成一身純白色的輕甲,金色的胸鎧纏繞在胸部,藍色的線條以鬼面為中心在臉部擴散,顯得格外意氣風發(fā)。
轉(zhuǎn)眼之間,顧舜便從原地消失,下一秒就出現(xiàn)在了羅維面前。
“瞬影?!崩虾慰闯鲱櫵吹墓Ψǎ袼敵醯谝淮卧陬櫢霈F(xiàn)時那樣,顧舜的百鬼抄用的是瞬間移動的一種變化。
羅維吃了一驚,但他喋喋一笑,接著又是一刀揮出,這時羅維的身體也開始發(fā)生變化,他的右手開始變大,顧舜知道這是羅家的獨特功法,那是羅家的獨傳之秘。
但是羅維的右手開始變得比正常左手大上幾倍時,顧舜明白此時的羅維確實如李轅所說,他所發(fā)揮的能力絕不止他本身的能力。
與此同時,顧舜也從羅維的身上聞到了那股不一般的香味,這個“活”過來的羅維的確不簡單,和老者那些人對比,反而更像是白袍的那種異香,雖然淡了一點,但聞著還是很沖鼻。
變身后的顧舜速度很快,和之前無力抵抗的狀態(tài)完全不同,輕松地躲過了羅威的攻擊。
羅維還是要試一試,他接著向顧舜發(fā)起了幾次攻擊,但是都被變身后的顧舜輕易躲開。
羅維的臉色漲得通紅,他還是繼續(xù)揮舞著寶刀,想拼命一試。
顧舜看了他一眼,突然不動了,站在那里,坦然接受了羅維的一刀。
“當!”的一聲,寶刀砍在顧舜身上,火光四濺,如觸金石,羅維的手被震得一麻,寶刀差點脫手而出,顧舜卻很坦然。
“你身上的氣味,真的很臭,臭的不像人?!鳖櫵吹卣f道。
“嘿嘿嘿,人?不要搞錯了?!?p> 羅維發(fā)出陣陣冷笑,道:“獵物和獵人區(qū)別還真的挺大的,你說呢?”
顧舜眉頭一皺,獵人和獵物?如果說人是獵物的話,那么獵人對應(yīng)的就只能是......
那邊的三人已經(jīng)被老何重創(chuàng),他們?nèi)私z毫沒有猶豫,向著這邊靠了過來,老何也沒有再和他們糾纏,來到顧舜身后。
這邊的伙計看到老者他們過來之后,也收住了自己的刀,站在老者身旁觀看。
顧舜側(cè)頭向老何說道:“老板,這個羅維,應(yīng)該是傀?!?p> 老何笑道:“哦?越來越有意思了?!?p> 顧舜微微一笑,這時,天邊的縷縷陽光透過樹林,照射到顧舜的身上。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那陽光照例在照射到顧舜的右臂上的深色環(huán)形胎記時,又出現(xiàn)了扭曲,而且這次扭曲的角度變得更大。?
一個孩子,不過是本我上鏡的程度而已,在變身之后,似乎已經(jīng)超越了兩層以上的境界。
猛然間,顧舜一聲怒吼,以快得驚人的速度出現(xiàn)在羅維面前,看了他一眼之后,猛然揮出一拳。
羅維躲閃不及,被這一拳轟出很遠,撞在身后一棵樹的身上,發(fā)出巨大的響聲,那棵樹也吃力不住,被這一擊之力直接轟成齏粉。
顧舜現(xiàn)在的力道屬實不輕,縱使是使用功法強化過肉體的羅維,經(jīng)這一拳也不是能瞬時調(diào)整好狀態(tài)起身的。。
“咳咳!”羅維躺在地上,過了一會兒,發(fā)出了咳嗽的聲音。
按理說顧舜有著充足的時間繼續(xù)追擊,可他并沒有,而是在羅維爬起身的同時,緩緩地向他走去,被白色輕甲所覆蓋而沒有表情的臉上,透露出了一份自信與從容。
“來吧,繼續(xù)?!?p> 魂身狀態(tài)下的顧舜,似乎連聲帶都發(fā)生了些許改變,原本發(fā)育尚未完全的少年音變得低沉嘶啞了許多。
可羅維又哪會管那么多,起身的同時一記重拳就向顧舜的頭部砸來。
顧舜低下了頭,卻并沒有完全躲過,這一拳擦過了他的頭部,但羅維卻觸電般地收回了手,并不由自主地發(fā)出了一聲痛苦的低嚎,他的拳頭上也出現(xiàn)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如泉般涌出。
原來顧舜本可輕易地躲過這一拳,可他卻在瞬間調(diào)整了頭的角度,讓羅維的拳頭和他頭上的雙角來了個親密接觸。
對于捂手慘叫的羅維,顧舜沒有一分一毫的同情,而是緊接著又補上一拳。
此時雙方立場對調(diào),羅維完全沒有躲避或格擋的余地,被這一拳揍了個七葷八素。
顧舜閃電般的出手,將遭受沖勁要向后倒去的羅維拉回,并再度一頓拳腳砸在了他的身上。
盡管顧舜出了這么多招,但這些事情卻都是在一瞬之間發(fā)生的,羅維身后的四人完全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顧舜站直了身子,他的腳邊是已經(jīng)被揍得不成人樣的羅維,左胸口有個恐怖的血洞。
按理說一般人被打成這樣心臟都被轟成了肉渣,定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但顧舜卻還在原地一動不動,依舊緊盯著這具尸體。
猛然,他的眼睛變得血紅無比,透過臉上的輕甲顯得更為鮮艷刺眼,那雙眼睛中間似乎閃動著火焰,瞄準了地上的羅維。
這時眾人才發(fā)現(xiàn),剛才顧舜臉上的火焰并不是他們的幻覺,而是真正的火焰。
只見顧舜眼中的火焰噴涌而出,照射在羅維的尸體上,被這火炙烤著,尸體竟然發(fā)出了痛苦的聲音。
“?。“?!?。 绷_維身體扭曲著,火已經(jīng)將他包裹。
老何見到此景不禁眉頭一皺,他從來沒見過心臟碎掉之后還可以繼續(xù)活著的人。
不光老何,就連老者那邊的幾人也皺起了眉頭,他們只知道羅維是站在他們一邊的,但沒有想到羅維竟如此怪胎,生命力強大的令人膽顫。
接著顧舜右手一揮,眼中的火焰四散開來,還在空中旋轉(zhuǎn)著的砂石被盡數(shù)燃燒殆盡,他看著林子外一地的尸體不禁嘆了口氣。
眾人看完心里都是一驚,這個孩子,雖然只有十幾歲,但是其戰(zhàn)斗力明顯已經(jīng)超出了正常水平。
羅維幾乎是在火中呻吟著,慘叫之聲令人只覺得頭皮發(fā)麻。
就在這時,羅維身邊的地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黑色大洞,一只黑色的大手從洞里伸了出來,將身上著火的羅維拖走。
事發(fā)突然,誰也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是誰把羅維接走的?
人人都是面面相覷,但是誰也不敢上前去看。因為那黑色的洞里似乎隱藏著一個可怕的世界,深不見底,那只手也是烏黑的,令人從心底感覺到某種不適。
老何卻很平淡,他淡淡的說:“該來的終究會來的。”
接著,隨著那只大手將羅維拖入黑色大洞中,羅維的慘叫消失了。
那只大洞也消失不見。
老何冷冰冰地對著老者他們四個人說:“看來他不需要你們了,還要繼續(xù)試試嗎?”
顧舜轉(zhuǎn)向老者等四人,目光如炬,看著他們,似乎在看一群死人。
老者臉色慘白,和東君、西君對視一眼,轉(zhuǎn)過臉對著老何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他是何人,但我們還是要請教請教的。”
顧舜閉上了眼睛,又是一群不自量力的對手。
就在這時,伙計戴上手套,撫摸了一下刀刃,拿起刀,猛然向顧舜的右臂刺了過來,那刀上浸潤了極大的魂力,威力無比。
但是在顧舜的心里,這都是徒勞的。
顧舜硬生生接下了那一刀,刀刃實實地落在了顧舜右臂之上,在皮膚接觸刀刃的一剎那,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刀刃上有毒!
雖然刀刃并不能刺穿他渾身狀態(tài)下的皮膚,但還是讓他怒不可遏,他最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這讓他想起了紀寇那張丑惡的嘴臉。
顧舜一下子用左手抓住伙計的衣領(lǐng),右手掐住伙計的脖子,將他舉到了半空中。
其他的三個人想上來,但在顧舜伸出右手時,老何已經(jīng)擋在他的面前,一拳將沖在最前的老者擊飛。
顧舜正要催動自己魂力,展現(xiàn)自己變身后實力的時刻,他突然感覺自己的右臂,忽然劇烈顫抖了一下,一種劇烈疼痛導致的抽搐從右臂的胎記里傳遞出來。
此時顧舜右臂的胎記處,正處于魂身和肉身之間不停切換的狀態(tài),這種痛苦的感覺險些讓顧舜昏迷過去。
一股比之前還要強悍雄厚的巨大吸力猛然從顧舜右臂胎記迸發(fā)出來,頓時顧舜整個右臂都解除了魂身狀態(tài),劇烈鉆心的疼痛感正在不斷吞噬他的整個右臂。
顧舜不得不放開掐住伙計脖子的右手,因為他的右臂已經(jīng)失去控制。
伙計的脖子被放開之后忍不住劇烈咳嗽,半跪在地上,劇烈嘔吐。
顧舜整個身體開始被右臂牽引向半空升去,升到一人多高的時候,他右臂懸空,漂浮掛在半空中,顯得十分詭異。
緊接著他的右臂忽然對地上的伙計產(chǎn)生了吸引力,那伙計剛恢復自由,又不由自主地被右臂抓住,一股巨大的吸力向他涌來。
顧舜感覺那股熟悉的感覺再次在他的身體里出現(xiàn),自己丹田中的小天地正在飛速的改變著,連眉心也是一抖一抖的。?
這是那種別人的魂力被自身吸入的感覺。?
伴隨顧舜表情的舒展,伙計面上露出了恐懼和絕望的表情。
伙計似乎想求助,但他的脖子被顧舜抓住,無法發(fā)聲,他只能用力掙開,但脖子被死死鉗住,一時間無法掙脫。?
只見他的身體開始慢慢變得干癟起來,顧舜右臂的胎記似乎在吸盡他的魂力,
把別人的魂力占有,與取之性命無異,之前顧舜還有顧慮,但變身之后的他似乎擺脫了這種思想上的束縛。?
吸收敵人的魂力,是如此的舒服,?只見如嬰兒手臂粗細的白色煙霧從伙計的口鼻之中向顧舜的口鼻里噴瀉而出。
這嬰兒手臂粗細白色煙霧般的東西,就是人的魂力,但又不同于戰(zhàn)斗時所用的魂力,這白色的煙霧更像是生命力的凝聚物。
顧舜這時以一種古怪的姿勢,雙目向上翻開,貪婪吸食著伙計口鼻之中噴涌而出的魂力,臉上露出了十分愉悅的神色。
就在顧舜沉迷其中之時,老何一聲斷喝,一腳飛出,將伙計從顧舜的右臂里踢開。
伙計損失混魂力不是太大,只不過面容蒼老了些,他跌倒后掙扎了一下,又扶著刀站了起來。
顧舜低吼一聲看向老何,只見他低下頭,猛地一躍,兩只尖角對著老何的腹部沖來。
老何右手一揮,清音錐出現(xiàn)在手中,接著一個側(cè)身就躲過了顧舜的攻擊,趁著顧舜停頓的瞬間,用力將清音錐插進顧舜的右臂當中。
清音錐輕易地突破了顧舜魂身的甲胄,但想象中鮮血涌出的場景并沒有出現(xiàn),反而在清音錐發(fā)出一陣陣波紋之后,顧舜開始漸漸恢復平靜。
“這小子...到底是什么東西。”
老何喃喃地說著,接著轉(zhuǎn)身看向那四個人,面帶殺氣,問道:“誰還要上?”
老者默不作聲,面如死灰,剩下的東君、西君也是面色陰沉,那個伙計拿著刀的手正在顫抖,似乎都有點扶不住那把刀。
顧舜的嘴里蹦出一個字:“走!”
四個人紋絲不動,一陣風吹過,伙計渾身顫抖起來。
顧舜再狠狠說了一個字“走!”
伙計似乎受不了這種壓力,馬上轉(zhuǎn)過身跑了起來,其他的人則沒有動。
老何怒喝一聲:“滾!”
西君也轉(zhuǎn)過身,跟著伙計跑了起來。
緊接著東君也轉(zhuǎn)過身跟在西君的身后,向后退去。
老者嘆了一口氣,最后一個退走,走的時候說了這樣一句話:“炎城,從此不太平?!?p> 等老者走的時候,老何的變身開始慢慢變了回來,道:“什么狗屁東君西君,名字挺響,手太臭?!?p> 等那四個人都消失在樹林中,消失在顧舜的視線之外時,老何對顧舜說:“小子,你可以變回來了?!?p> 顧舜似乎已經(jīng)恢復常態(tài),他看了看右臂,又看了看老何。
老何明白他的意思,搖了搖頭道:“沒事的,反正你也不疼,不解開反而能壓住你的魂力,我可怕你再有什么異變?!?p> 顧舜默默變回原來的樣子,速度和老何的速度差不多。
老何笑著說:“不錯,你變得比我還厲害。”
顧舜沒有說話,他看了看地上,轉(zhuǎn)過身,對老何說:“洞里有一種強大的力量,還有一種特殊的香味,他是誰?你一定知道。”
老何笑了笑:“我當然知道。”
顧舜問:“他為什么不直接來找我?”
老何搖搖頭:“他并不知道百鬼抄在何處,之前交手的那些多半只是他的眼線罷了,看到了我的變身,他自然會明白他要找的東西就在我們這?!?p> 兩人走到林子外,顧舜止住了腳步,他目光所到之處,數(shù)十個無辜村民倒在血泊之中,殘肢斷臂遍地都是,死狀極其凄慘。
“這些人該死嗎?”
“不該死,但我們也幫不到他們,你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p> “但他們還是死了,我沒能保住他們。”顧舜看向被樹干貫穿了身體的男子,他身邊坐著一個六七歲的孩子,正在埋頭哭泣。
老何從屋內(nèi)拿出兩件衣服,將一件扔給了顧舜,道:“陰燭教做的遠遠不止這些,你不能將他們?nèi)慷急Wo起來,你只是一個人,又不是老天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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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舜和老何在炎城的街上走,步伐輕快,街上人很多,但是顧舜和老何散發(fā)出一種獨特的氣質(zhì),使得他們在擁擠的人群中也能鶴立雞群。
就在這時,遠處一輛小車被一個人從一條巷子里推了出來。
小車里坐著金北八大胡同的老不死,老不死還是笑呵呵的,那一雙禿鷲一般渾濁貪婪的雙眼還是直勾勾盯著顧舜的背影。
“這小子的氣息變了,難不成丹田恢復了?”老不死對身后的花農(nóng)說。
花農(nóng)饒有興致的看著顧舜,道:“事情越來越有趣了,先前你覺得是他,之后他變成了一個廢物,但你認定李家小子是目標之后,他的丹田又恢復了。有趣,有趣?!?p> “顧家和我交集很深,顧舜是我干孫子?!崩喜凰篱]上眼睛,“我這局還有的走?!?p> 老何此時對顧舜說:“我?guī)闳€好地方,你一定會很開心?!?p> 顧舜看了一眼老何,不知道他現(xiàn)在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他前面中了伙計一刀,雖然沒什么太大反應(yīng),但是總是有些感覺不太對勁。
“小哥哥來啊來啊,這邊請。”
“呦,可算把您盼來了,今天還是要指名雪兒?”
隨著吆喝聲越來越清楚,老何也停下腳步,顧舜抬頭一看,這是一座別致的小樓,上面寫著三個字“暗柳閣”——老何竟然把他逮到了炎城最有名的風月場所?
雖然炎城人都知道暗柳閣有一部分很少接待客人的女子,她們隸屬于暗柳閣的情報機構(gòu),是暗柳閣成為了炎城第一大信息中心的核心因素。
但是,如果顧舜今天去暗柳閣的事情被人看到了,不僅他父親顧耀要把他打死,而且也會很快被其他五大家族知道,那時候,他就基本上勝敗名裂了。
顧舜還沒說話,老何問他:“你現(xiàn)在感覺一下你的小天地現(xiàn)在如何了。
顧舜聽完,連忙開始感受自己的小天地。?
之前,顧舜知道,修行之人往往將自身的靈氣衍生出一個小天地,并用修行功法引導小天地其中的元力進行運用,進入冥悟境后再根據(jù)自己本身固有的屬性發(fā)揮出應(yīng)有的本領(lǐng)。
顧舜的小天地便衍生于丹田之中,但是被紀家紀寇擊碎丹田之后,經(jīng)過前面的修行,他的小天地在他的眉心又聚成一個新的世界,并且他和白袍在小天地里經(jīng)過一場激戰(zhàn),他發(fā)現(xiàn)他的神識和小天地已經(jīng)漸漸融為一體。
他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天地里似乎有點不太安分,他說不清是什么問題,但是他看了看自己右臂上的胎記,只見那胎記顏色似乎加深了,用手摸還會感覺到凸起。
顧舜苦笑道:“你該不會要真的帶我進暗柳閣問吧?”
老何看著他:“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