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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神諭

第2章 失約

天之神諭 若喻 1996 2020-08-27 12:00:00

  風(fēng)雨替花愁。風(fēng)雨罷,花也應(yīng)休。勸君莫惜花前醉,今年花謝,明年花謝,白了人頭。(注1)

  *

  墨染起身,摸索著將床邊那盞油燈點(diǎn)亮,屋子頓時明亮起來。

  昏暗狹小的屋子里,簡陋的木板床放置在離桌子很久的地方,墨染除去往日的藍(lán)色長袍只剩下里面那身白色的里衣,他背著手立在矮桌前,握著那早已熄滅的火柴怔怔出神。他右手邊角落里還有著一把破舊古琴,原本藍(lán)色的木漆掉成了古褐色,但琴身上面竟是一塵不染,仿佛還在隱隱發(fā)光,顯然這把琴的主人十分愛惜它。

  墨然悶悶地往前行了幾步,推開了那扇血紅色的窗。

  “咳咳咳”,隨著墨染的幾聲輕咳,與之而來的便是一股冷冽的寒風(fēng)撲面而來。有些冷,他一時間難以適應(yīng)。

  墨染望向窗外,竟又是雨夜!回憶里揮之不去的陰霾涌上心頭,像塵封已久的記憶被撥開,傷痛似風(fēng)卷殘?jiān)瓢阍俅蜗矶鴣怼?p>  墨染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只是呆呆的看著窗外出神,等時間偷偷消逝,等風(fēng)雨緩緩?fù)O?,等月色悄悄爬上樹梢?p>  很快,雨真的停了,墨染一襲白衣不知立在窗前了多久,朦朧的月色映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臉上,略顯蒼白。黑色的長發(fā)絲隨著白色衣訣在風(fēng)中暗暗舞動,還是有些冷。

  “糟了”

  墨染的腦海里閃過了幾個奇怪的念頭,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二話不說抓起枕頭邊的手環(huán)就往手上戴,又將藍(lán)色長袍披上頭也不回的出了門,走時竟還沒忘運(yùn)轉(zhuǎn)靈力將那把破琴收進(jìn)手環(huán)里帶上。這一切都是那么的行云流水仿佛一氣呵成,好似他早已適應(yīng)了這種突發(fā)情況。

  雨后的天還沒有放晴,墨然徑自的出了門,復(fù)又忘了外面已經(jīng)開始下起了小雪,故只得再次返回去將門后邊的那把油紙傘捎上。

  門外正前方是一條約有兩人寬的石板灘長廊,但長廊的上空只有兩邊屋檐可以遮擋飛雪,中間卻是空的。

  真是個奇怪的設(shè)計(jì)!

  墨染急得趕時間來不及多想,也懶得打傘索性直接沿著兩邊的屋檐下走過。這時,有雨滴從上面落下來,像斷了線的珠子七零八落的散亂在地上濺射出無數(shù)片水花。

  墨染無心留意,只是一股腦的走過長廊,等來到百景階時,他才往下面的千宴臺望去,百景階最后一級臺階旁兩邊各有一棵不小的梅花樹,那里落了一地的白色梅花,有兩個白色身影立在右邊的梅花樹下望著他,一高一低,略顯孤僻。

  墨染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但顯然是在等他,他深吸了一口氣后便不顧風(fēng)雪再次一股腦的往下走去。

  “琉璃,對不起,我來晚了!”

  墨離,字琉璃,云天之巔的弟子中排行老三。

  一個低沉的聲音環(huán)繞在耳邊,她聞聲望去只見墨染一襲藍(lán)衣已經(jīng)被白雪打濕,面色還如往常那幫蒼白,藍(lán)白色的衣訣與黑色長發(fā)隨意的往身后飄飛,略顯慌張的撣了撣身上的雪,氣喘吁吁的說著。

  “二師兄,你來啦!”

  墨硯看著三師姐墨離一見到這個廢物二師兄,臉上的陰郁便一掃而空,最后竟是咧開嘴笑了。隨后,他不解的望著琉璃又向墨染身前行了幾步,他撐著黑色油紙傘也默默的跟著往前移了移。

  墨硯冷哼了幾聲頗為不滿:“你也知道自己來晚了,你可知道三師姐不顧風(fēng)雨在這等了你多久嗎?”

  墨硯,字星云,在云天之巔弟子之中排行老四。

  他還欲再說,琉璃抬了抬手制止他,倏的蹲在地下復(fù)又緩緩的站起來,竟是已經(jīng)拾起一片白色的梅花,緩緩道:

  “風(fēng)雨替花愁。風(fēng)雨罷,花也應(yīng)休?!?,“是我自己喜歡,與旁人無關(guān),既時辰已至,那便開始罷!”

  墨星云看著墨琉璃緩緩?fù)崎_他的傘,突然至腰間拔出紫色的配劍“若離”來。墨硯聽的云里霧里根本摸不著頭腦,只是一轉(zhuǎn)眼卻又見墨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左手指輕拈至右手手環(huán)上空,藍(lán)色靈力運(yùn)轉(zhuǎn)便憑空從中取出了他的的配劍“天誅”,然后緩緩的往千宴臺中間走去。

  “佩劍,佩劍,竟不配在身上成何體統(tǒng)?”墨硯這樣想著,心底又更加厭惡他了。

  千宴臺,顧名思義,是舉行宴會的平臺,因此地空曠后被作為練武場,供弟子們習(xí)武練劍。

  千宴臺位于云天之巔最中央,除去房屋建筑外的四周十里之內(nèi)全是雪白色的梅花,再往外便都是墨青色的竹林了。

  兩人均拔出劍來,氣氛仿佛降到冰點(diǎn),這時只見琉璃做了個請的手勢,顯然便是“你先來”的意思。隨即墨染低沉的聲音響起,“百景階,千宴臺,千宴臺外百景生。”

  竟是吟詩?

  墨硯怪可憐的待在一邊,以為他們要大干一場,雖然他承認(rèn)自己打心底就不看好墨染,不僅僅是因?yàn)樗约盒逓樘?,而是因?yàn)榱鹆窃铺熘畮p七位弟子之中除大師兄之外武力值最高的,他找她比試,無疑是無病吃藥----自討苦吃。

  這樣想著,墨硯便自覺的退至千宴臺最外面的一顆梅花樹下觀戰(zhàn),生怕誤傷了他。當(dāng)他依著樹看到了這一幕時不免眉頭緊皺,差點(diǎn)一口氣沒背過去,低聲道:“什么鬼?”

  一語未閉,只聽琉璃也緩緩道:“百景生,十里白,十里白上萬枝梅?!?p>  竟是對上了?

  墨然又道:“遙看花非花。”

  還來?

  琉璃:“近似雪非雪?!?p>  有完沒完?墨硯簡直要暈過去,還比不比了?

  墨然:“卻道暗香來?!保ㄗ?)

  墨硯正覺無聊,回身離開,卻聽后方的琉璃燦燦道:“我輸了”,他回過身來滿是疑惑的往她們那邊望去,只見琉璃復(fù)又舉起了手中的若離劍做出防備的動作,嘴角輕揚(yáng)道:“編文的不行,那就用武力解決吧!出劍罷。”

  原來他們竟是在決斗?

  

若喻

注1:風(fēng)雨替花愁。風(fēng)雨罷,花也應(yīng)休。勸君莫惜花前醉,今年花謝,明年花謝,白了人頭。這幾句的意思是,不必替花兒憂愁她經(jīng)受風(fēng)吹雨打,風(fēng)雨停歇時,也是花兒應(yīng)當(dāng)?shù)蚵涞臅r候。勸君不要吝惜花前醉飲,人生難得如此痛飲。今年花謝了,明年花謝了,人就是在這一次次花謝中,白了頭發(fā)。取至元代趙秉文的《青杏兒·風(fēng)雨替花愁》。   注2,遙看花非花,近似雪非雪,卻道暗香來,改至宋朝王安石《詠梅》中的后兩句詩:“遙看不是雪,唯有暗香來?!?  興趣的同學(xué)們可以百度看看整首詩。   另,有推薦票同學(xué)們的不要“吝嗇”你們手中的推薦票哦,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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