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華裳掃了一眼宮門,唇角勾起一抹毫不在意的冷笑,邁著蓮步便跟上前去。
宮內(nèi)比往常要熱鬧了許多,周圍零零散散走著些許攜帶家眷前來的官員,見赫連墨便在背地小聲議論著什么。
葉懷素看著眼前的男子,他似乎并未聽到那些大不敬的話語,自顧自的走著,卻又像是在逃避這些人的口舌爭論一般。
“王爺在這些朝廷命官當(dāng)中,似乎顯得有些孤僻啊,至始至終也不過寥寥幾人前來行禮。”
巧月在一旁低聲開口道,還一副小心的模樣朝著周邊看了看。
“不得無禮,這只宮中,并非王府,你所說的話若是被旁人聽了去只怕要丟了小命?!?p> 葉懷素眉頭擰成一團(tuán),她十分嚴(yán)厲的呵斥著身邊丫頭,面色也剎那間陰沉下來,今日的皇宮盛宴,看起來反倒像上了刑場。
赫連墨處事不利,身份地位雖高,可朝中敢維護(hù)他的官員卻少之又少。
“奴婢知錯(cuò)?!?p> 巧月連忙道歉,心中生出惶恐。
宴會之上,葉懷素坐在赫連墨一旁,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她別有深意的望著四周。
“今日盛宴,諸位愛卿暢飲,不必拘束?!?p> 赫連殃端坐在高位之上,舉起手中金杯笑道。
眾人紛紛起身,舉杯同慶,此時(shí)的赫連殃也注意到了被人誣陷為殺人犯的葉懷素,唇角勾起一抹別有深意的笑。
“二弟好福氣,葉太尉家中三位沉魚落雁的女兒,被你娶走兩人。”
赫連殃似乎話里有話,談吐間都吐露著幾分輕蔑與不屑。
赫連墨淡然一笑,若無其事的望著眼前男子:“皇兄后宮佳麗三千,又何必說臣弟好福氣呢?”
“早早聽聞葉太尉家的大小姐生的漂亮,卻是蛇蝎心腸,如今看起來反倒覺得她人畜無害了?!?p> 有人乍然開口,頓時(shí)引起四周議論,葉懷素定睛看去,果不其然,正是當(dāng)今輔國將軍柳輕書。
“柳大人此話何意?”
葉懷素嘴角帶笑,似有些不懂的問道。
“我是什么意思難道你不清楚?殺了自己的親妹妹,又將我妹妹害得那般田地,罪該萬死!”
柳輕書仿若一個(gè)只會用武卻好無腦子的低能兒,對著葉懷素大吼大叫,在眾人面前失了方寸。
“哦?柳大人說話可是要負(fù)責(zé)人的,何況如今是皇宮盛宴,您當(dāng)眾羞辱臣妾也就罷了,卻還要與臣妾爭論爭論家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盛宴是您準(zhǔn)備的呢?!?p> 葉懷素輕嘆一口氣,手中拿著帕子輕輕擦拭著眼角,委屈的模樣令人心疼。
“柳將軍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還是少說兩句吧?!?p> “難得皇上興致高,你就莫要在這里掃了興。”
坐在他身邊的兩人連忙開口勸到,看臉色似乎也緊張了起來,赫連殃坐在高臺之上凝視著那名女子,難免對她有了些許興趣。
葉華裳眉頭緊皺,看樣子她是沒辦法指望這個(gè)不爭氣的舅舅了,做事都如此無腦,又怎能幫她什么?
宴會結(jié)束,赫連墨喝多了酒,與葉懷素回到了王府當(dāng)中,巧月一直跟隨在后,本以為今日赫連墨會在止惜院歇下,可萬萬沒想到,葉懷素硬生生的將赫連墨送回了他屋內(nèi)又自己回了止惜院……
“主子,您這是怎么了?往常巴不得王爺來,如今這么好的機(jī)會,您卻硬是給推出去了?!?p> 巧月嘟著一張小嘴格外不滿的嚷嚷著,葉懷素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未說話。
她前腳踏入止惜院,便看到一男子坐在秋千上悠閑的望著上空明月,那輪月光映照在他絕美的面龐上都連葉懷素都忍不住看呆。
“本以為今夜你不會回來了?!?p> “你沒事就跑到我這止惜院來,就不怕被侍衛(wèi)瞧見,當(dāng)成了刺客?”
葉懷素淡然一笑,毫不在意道。
“在你病重那幾日,王府上下早已習(xí)慣了我的存在,偷偷潛入你這止惜院,還不簡單?”
“你就不怕被王爺撞見?”
“被看到反而還隨了我的心,倒時(shí)我便有理由帶走你了?!?p> 千染聲音格外溫柔,朝著葉懷素一步步的靠上前去,葉懷素站在原地一動(dòng)不動(dòng)的望著他。
“你就不怕我對你做什么?”
男子終于停下了步伐,與葉懷素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你是這樣的人嗎?”
葉懷素幽幽一笑,轉(zhuǎn)身便要走,卻被千染拉住了手:“真的不愿意與我走?你對赫連墨還未死心嗎?”
“千染,該說的我都說過了,我是赫連墨的妻子,對他,我永不可能背叛。”
葉懷素抽出自己的手帶著點(diǎn)點(diǎn)怒氣道,她死死的盯著眼前男子,遲疑良久后長嘆一口氣:“好在深夜無人,若被旁人看了去,只怕你我都要遭罪。”
巧月上前擋在兩人中間:“公子,夜深了,您還是請回吧,若是白天來找王妃把脈之時(shí)閑談也就罷了,如今入夜,還是小心為好?!?p> 千染點(diǎn)了點(diǎn)頭,面龐上的那一抹悲傷一閃而過,他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無奈的看著葉懷素低聲道:“也罷,我明日幫你把脈,你的身子虛弱,平日還要多多注意才行。”
葉懷素輕輕點(diǎn)頭,看著千染離開了止惜院當(dāng)中,她臉上的笑意也逐漸消失。
“回屋休息吧。”
她輕聲開口,朝著一旁黑漆漆的走道內(nèi)掃了一眼,方才隱約之中,似乎看到一人站在那里……可只是那一瞬間罷了,或許是她看花了眼。
清晨,赫連墨從床榻上起身,方才更衣洗漱,便聽小廝來報(bào):“王爺,葉孺人在門外候著求見?!?p> “讓她回去吧?!?p> 赫連墨不冷不淡的吐出幾個(gè)字,對葉華裳的興趣早已全無,他當(dāng)時(shí)對她的寵幸也無非是為了報(bào)復(fù)葉懷素罷了。
“王爺是厭惡了妾身?就連一眼都不愿意瞧?”
葉華裳自顧自的闖入,身后的侍衛(wèi)手足無措:“王爺,屬下攔不住葉孺人,還請王爺恕罪。”
赫連墨擺了擺手,也懶得在清晨與這些人計(jì)較。
“都出去吧。”
他低聲開口,眾人便匆匆離開了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