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鱺不會承認(rèn),她此時突然提出醫(yī)治是為了分散玄狼的注意力。
這個男人真的是太討厭了!幸好自己不是養(yǎng)在深閨的保守女子,楚家也不是門戶高深的高門大戶,這才給了他有機可乘。
罷了,誰讓她在這個男人的面前毫無勝算呢。
看著對面戴著面具的男子,楚鱺看不清他的臉,只是那雙上揚的鳳眼,此刻暗含著一抹笑意。
楚鱺默默的收回了伸向抽屜里拿蒙汗藥粉的手,起身徑直走向一旁的柜子,拿出自己的藥箱。
“坐到那邊的小榻上去?!背~提著藥箱,隨手指了指窗邊的小榻。
玄狼本就因為受傷失血,頭腦有些懵懵的??闯~順手一指,便隨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玄狼承認(rèn),看到小榻的一瞬間是懵的。他身長八尺,你讓他委屈在一方小榻上?楚鱺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楚鱺先他一步上前,回過頭,見玄狼依舊站在剛剛的位置沒有移動,不由得有些惱怒。
“你還傻愣著站在那里干嘛!”楚鱺的語氣并不算好,“還嫌自己流的血不夠多嗎?”
玄狼聽見楚鱺帶著兇狠的語氣,一時間心頭產(chǎn)生了一股異樣的感覺。
自打他五歲進(jìn)入桀狼衛(wèi)之后,便再無人對他關(guān)心過,即使是同在一個京城的家人。
每每受傷,年幼的自己不僅不能哭,不能發(fā)脾氣,而且還要負(fù)重完成教官布置的任務(wù)。
每當(dāng)深夜一個人,聽著周圍傳來的野獸惡嚎聲,他總是會想起自己的爹娘,自己那個溫暖的小家庭。
多少次,他帶著淚痕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夢里的娘親渾身透著暖洋洋的光,問他,“孩兒,你怎么了?”
可是刀尖舔血的日子過久了,他早已習(xí)慣了冷血無情,也早已習(xí)慣了受傷時候沒有人溫暖。
可是,偏偏在今日,他受了傷,遇見了楚鱺……
別說楚鱺現(xiàn)在語氣不好,就是她現(xiàn)在拿著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他都能聽出她語氣中的關(guān)心。
玄狼心里想,他一定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輕。
楚鱺見他還是呆呆的望著自己,一雙鳳眼難得的幽深,心里頭又點發(fā)毛。
看來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北夷人,她還是遠(yuǎn)離為好。罷了,早把他治好就能早一刻得到清凈。
楚鱺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粗贿h(yuǎn)處一動不動的玄狼,楚鱺鼓起勇氣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口。
隨后又是一陣步伐,把他帶到了小榻前。
玄狼剛剛收拾好內(nèi)心的那點迷惘,還未能反應(yīng)過來,便被楚鱺一把按在了小榻上。
“傷在哪兒?還不敢緊把衣服脫了!”
玄狼這次沒有再猶豫,隨手便解開了披風(fēng),再伸手解開了上身的衣帶。
果然,腦子里清閑下來,身上的感覺就會放大。
玄狼傷在胸口處,一條猙獰可怖的傷口盤曲在左側(cè)的胸肌上。楚鱺為了確認(rèn)傷口深度,是否損傷了心臟,所以不得不低頭觸碰。
楚鱺的手勁兒不似一般女兒家的輕柔,按在胸口猶如一陣鼓點敲在了玄狼的心頭上。
玄狼第一次和女兒家有如此靠近的接觸,心里一陣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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玟子吾
玄狼:我想起了我娘。 楚鱺:給你個愛的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