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氣人精
“算了小丫頭,別逼人家了,強扭的瓜可不甜!”說著,司卿容彎腰湊近景蕭錦的耳邊,低聲說道,“你姑且將他就在身邊,好好折磨他一番,待他受不住了自然就心甘情愿來爺?shù)能姞I了,行山釀呢,也照樣歸你!”
景蕭錦聞言,贊同地看著他,奸逞地笑道:“如此甚好!”
“別折磨過頭了,爺要他還是有很大用處的!”司卿容揉揉她的頭,直起身,說道,“差不多也該回宮了,否則過了宮禁時間,又該被皇上禁足了?!?p> 景蕭錦一想到景清涵,臉上的笑就掛不住了。
“沒事別再我面前提他,想到他就煩!”她的臉上頓時布滿陰郁,冷冷哼了一聲。
側(cè)過臉,她看向顧無己,說道:“你的名姓已經(jīng)上交了,你想在本公主身邊待著,就要由本公主親自任職,你覺得你能做什么?”
“悉聽尊便?!鳖櫉o己淡淡的回道。
“那就…宦官?本公主身邊還沒有過宦官。”景蕭錦突然想到那些每日尖著嗓子說話的小太監(jiān),“好主意啊!小顧子,還不錯!”
說著,表情跟翻了頁書似的,一掃方才的不悅,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憑你這身高,在宮里沒有誰敢欺負你,本公主稍微提拔一下,說不定你就能坐上總管的位置了!”
“公主!”玉粒一臉黑線,想阻止她說下去。
玉粒瞧了瞧顧無己的臉色,只見他眼眸里直直冒著烙人的火氣,整張臉跟炭一樣黑,臭得不得了!
“公主如此日后莫要后悔!”他凌厲的眼神掃過景蕭錦幸災樂禍的笑著的臉,大袖一甩,轉(zhuǎn)身就走。
“本公主能后悔什么?口氣真大!”景蕭錦哼笑一聲,“玉粒,我們走吧!”
軍營里炊煙裊裊升起,落日將行人的影子拉得長長,司卿容站在原地,看著漸行漸遠的幾人,目光在那抹玄色的身影上停駐許久,終而低嘆一聲,失落地走進了營帳里。
天色全然黑沉下來時,眾人才趕到東城邊界的市集。
東城的夜市與中城無二,燈火通明,五光十色的燈燭令景蕭錦不禁感覺仿若回到了上一世的古街,心底萌生絲絲悸動,馬兒奔馳的步伐也隨之緩慢下來。
“公主,去吃些東西吧!奴婢好餓!”玉粒像根蔫了的茄子,騎著馬走在景蕭錦身邊,委屈兮兮的說道。
她不說景蕭錦還真沒記起,一群人已經(jīng)大半日沒吃過點東西了,此時她也是十分的饑腸轆轆。
很快一眾人停駐了馬和車,進了賦瑤閣的三層隔間,點上了許多名熟的菜式。
今夜賦瑤閣徜徉著悠揚的琴瑟簫笛聲,三五個穿著金羅蹙鸞華服的舞娘施展著曼妙舞姿,動作隨著動聽的樂聲時快時緩,時柔時剛,整齊同一,令景蕭錦與賦瑤閣的眾多客人一樣,被那些妖媚動人的女子緊緊吸引了眼球。
她重生在這個異世,古代女子該學的琴棋書畫她輕而易舉的學了個遍,唯獨舞蹈是從未踏足過的,從前覺得中看不中用,并且也沒有能閑得下來的時間。
但今日一見,她隱隱有些后悔,古人的審美確實不是蓋的,舞蹈也并不全然如她所想的那般,亦同樣是史中精粹,可惜了許多像這樣的精華未能延留到幾百幾千年后!
“公主,菜都上了好一會了,您快別看了!”玉粒見她觀舞觀得眼都移不開了,為了趕緊能開飯,她苦著臉,喚道。
景蕭錦回過神,往四方桌上一看,確實見所有菜式都上齊了。
“動筷吧,玉粒你待會去問問那是哪個舞坊的舞娘?!闭f完,她執(zhí)起筷子,捧起青瓷小碗就開始填肚子。
玉粒驚奇地看著她:“公主,您是要請她們?nèi)雽m表演嗎?”
景蕭錦搖搖頭,妖嬈地抬頭一笑:“本公主要學!”
聽到這話,一邊不曾說話的顧無己眼里閃過一瞬的訝異,嘴角不經(jīng)意的微微勾了下。
誰知是倪殃突然冒了一句:“公主,您都十八了,骨頭都硬了,很難學的!”
習武之人明白,腰筋身骨是要自小練起的,舞蹈更是要求形骨柔軟,半路出家能學好的可能幾乎為零。
景蕭錦詫異的看了眼倪殃,平日里可不見他發(fā)言的。
轉(zhuǎn)而她不善地暼了倪殃一眼:“十八怎么了,又不是很老!”
誰知顧無己嘴里幽幽的飄出了這么一句欠扁的話,“別家女子十八都當娘了,公主才學舞。”
景蕭錦頓時就不痛快了,她將青瓷碗和筷子重重一放。
“十八歲沒結(jié)婚沒生子很正常的好嗎?像你這樣二十二三出頭的還沒娶到娘子那才叫悲哀!你看看你現(xiàn)在,要錢沒錢,要臉沒臉,哪家姑娘愿意跟你?”她奮力施展著自己氣死人不償命的毒舌。
“愛慕本公主的人能從北瀝最北處排到南梁最南處,本公主根本不愁嫁!你和我有得比嗎?況且本公主有司卿容大將軍,人家有錢有權(quán),還貌美如花,他什么時候想成家,本公主都依他!”
一頓話,讓在場的其他四人臉色都變得怪異,尤其是顧無己,臉上已然覆滿冰霜,渾身冰凍得能讓飯菜都加快了速度降溫。
玉粒左顧右盼,緊張兮兮地說道:“公主,您怎能這樣說話!”太不矜持了,而且……
玉粒偷偷看了顧無己一眼,只見他冷著臉,強裝冷靜地的吃著飯菜,但隱隱的能看到他眼里貯藏的深沉和慍怒,頓感不好。
不能讓公主再說出什么駭人的話來了!
“公主,您快吃飯吧,待會菜都涼了!”玉粒簌簌往她碗里夾了許多菜。
景蕭錦絲毫不查當前情況,倨傲的點點頭,夾起一塊涼拌椒鹽肉片就啃了起來。
飯后,玉粒匆匆地去結(jié)賬和尋問舞坊的名號。
“公主,是城東的月琉舞坊?!币换貋恚窳1銓⒌弥母嬗杈笆掑\。
景蕭錦點點頭,隨后便帶著幾人離開賦瑤閣。
東城到南城的皇宮還有一段距離,景蕭錦與玉粒繼續(xù)騎馬,而顧無己那尊大佛則繼續(xù)坐馬車。
吃飽魘足,一股子睡意不顧當下情形就往景蕭錦腦子襲來,幸虧玉粒發(fā)現(xiàn)了她眼睛緩緩閉上半晌沒睜開,身子搖搖晃晃沒個平衡,及時高聲將她叫了醒,否則她可能就從馬上栽到地上,從此半身不遂了。
“公主,您坐到馬車上睡覺吧…”玉粒心有余悸。
景蕭錦癟癟嘴,強拉著精神:“我也好想,可是我暈車啊,坐車上只會讓我更不好過!”
她蜷下身,想趴在馬的身上磕眼,然而她發(fā)現(xiàn)馬不像無人汽車,不能調(diào)控好方向和速度的。
于是她轉(zhuǎn)坐到玉粒的馬上,摟著玉粒的背小寐。
“公主,您這樣奴婢的馬快不了,趕不上宮禁時間的…”玉粒面帶苦澀。
今早公主那么早起,還奔波了一整日,身體素質(zhì)又一般般,如今困得七葷八素也絲毫不奇怪。
“你們誰有安睡藥嗎?睡著了應(yīng)該就不會暈了?!本笆掑\問道。
玉粒搖了搖頭,趕馬車的倪冤倪殃也搖搖頭。
“那沒轍了!”她苦大仇深的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