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回皇宮
不多時,管家便領(lǐng)著柳云落來到了正院客廳。
“少爺,這位就是自中城來的客人?!惫芗医榻B道。
看著坐在客位上的渾身通黑服飾又戴著個帷帽遮遮掩掩的人,柳云落眼中閃過絲絲遲疑,但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坐在了主位上。
管家很快就退了下去。
景蕭錦并沒有帷帽揭下,只是與他說道:“不日前柳公子曾與我有過一面之緣,可還記得?”
光是聽到這聲音,柳云落的眼睛就是一亮。
“您是…公主殿下?”知她不想張揚(yáng),柳云落很機(jī)警地壓低了聲音,“殿下是為了購糧一事而來的?”
“是?!本笆掑\直認(rèn)不諱,“這本該就是我該做的事,就不必勞煩柳老爺費(fèi)心又費(fèi)力了?!?p> 柳云落眉宇輕蹙:“我也曾勸過他放棄,可家父是鐵了心要去做此事,想要說服他并不容易,您此番前來尋了我,可是需我襄助?”
“沒錯?!彼c(diǎn)點(diǎn)頭,帷帽的黑紗隨之搖曳,“知己知彼,方可百戰(zhàn)百勝,若我對柳老爺一無所知,想讓他主動放棄也無從下手。
而你夾在中間,我并不想你為難,所以你只要回答我?guī)讉€問題就好了?!?p> “不為難,這也是我想要的?!绷坡涿寄课⑽⑹嬲?。
看著他這么一張白白凈凈,可謂弱柳扶風(fēng)的臉,景蕭錦莫名覺得他老實。
她問道:“曾聽聞柳府能得如今光景,全靠柳老爺白手起家,他可是個貪財之人?”
柳云落思索半晌,回答道:“商賈大都愛財,家父也不例外。但家父一直秉承正道,從不做勾結(jié)官僚之事,數(shù)十年來也未曾出過半分差錯?!?p>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愿他去南梁,而選擇規(guī)勸他放棄?”她又問道。
柳云落微微嘆氣:“于私,全天下都知南梁不太平,而他又從不曾去過南梁,我擔(dān)心他在路上會出意外?!?p> 景蕭錦心中了然,沒去過南梁還要吹噓經(jīng)驗爭得委派權(quán),所圖的也該是財罷?
她挑挑眉,問道:“于公呢?”
“此計本就出于殿下,您今日來此,又直述告知你有意將此事攬回,無論于公于私,我都會助你一臂之力?!彼卮鸬溃裆\懇。
景蕭錦展露一笑:“好。”
……
向柳云落討了一匹馬,她很快的回到了東城郊外,一路上她都保持著高度警惕,唯恐那個落魄公子留在東郊守株待兔。
所幸,一路上都沒碰到那個程咬金。
將帷帽丟棄于密林中,她利索地從外墻堆砌的一堆亂石爬回了蓮池,剛在蓮池走動沒兩步,就撞上一群宮人了。
她一身男裝長袍,發(fā)髻隨意,又不知是何時進(jìn)的蓮池,自是惹人生疑。
“奴才見過公主?!睂m人們面上雖帶著疑惑,卻仍是待她恭恭敬敬的,也不敢多問。
景蕭錦卻發(fā)問了:“蓮池怎如此熱鬧?”
莫不是那個太監(jiān)的死這般快就被人發(fā)覺了?
一總管回答道:“回公主,不知是哪個官家的夫人有了身孕,說想要吃蓮子。
京中就數(shù)宮中的蓮養(yǎng)得頂好,那夫人的表侄就入宮向皇上討了要,皇上準(zhǔn)了,所以派了我們這些奴才來采蓮子?!?p> 景蕭錦疑惑:“那個表侄什么來頭?這些蓮子不論是好是壞,那都是御用之物,皇上怎說給就給?”
小總管搖搖頭,表示不清楚:“殿下恕罪,咱這做奴才的,知道的實在不多。”
她點(diǎn)點(diǎn)頭,隨即說道:“既然知道的不多,若有人與你們問起今日本公主……”
她挑挑眉,示意那個總管說出她想要的答案。
“奴才們什么都不知道,也沒見過公主?!毙】偣苜r著笑臉,一臉諂媚。
景蕭錦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順其自然的從兜里摸出幾顆碎銀,遞給了總管。
“別說漏嘴了,本公主可記得你們的模樣?!?p> “奴才一定謹(jǐn)記?!?p> ——
隨后,她躲躲藏藏地繞小道回到了桂瀾宮。
二十隱衛(wèi)還在昏迷中,且都被抬到了柴房里。
宮殿內(nèi)。
“公主,您怎穿成這樣了?”玉粒驚異又好笑地看著她。
玉粒這一問,景蕭錦就想起了那人。
三兩下剝落這一身黑袍,她直接就將黑袍扔在一旁。
“燒了?!彼瓫龅胤愿赖馈?p> 玉粒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只乖巧的應(yīng)下了。
待她換上一身宮裝,沒閑一會就前去晨清宮。
一路上遇見的宮人都行走匆忙,臉上的神情皆是十分的凝重。
“玉粒,現(xiàn)在什么時辰?”景蕭錦問道。
“回公主,已是申時過四刻了?!庇窳4鸬馈?p> “我出宮期間皇上沒有派人探查過桂瀾宮?”她又問道。
“未時有兩個御前太監(jiān)來過,奴婢告知他們您在睡午覺,他們也沒有多問。”
“嗯。”景蕭錦眉頭微蹙。
走著,很快就到了晨清宮。
“公主駕到!”殿外的一個小太監(jiān)報道一聲。
景清涵迎了出來,噓寒問暖:“錦兒不在桂瀾宮好好休,怎么來了?”
“皇兄將我如此關(guān)著,再待下去我就要發(fā)毛了?!彼揶淼卣f道。
景清涵沒說什么,領(lǐng)著她入了殿中,玉粒留在殿外。
殿中還坐著一個男子,想必就是蓮池那小總管說的表侄了。
他生得干凈利落,似有二十出頭,樣貌上佳,眉目之間帶著鋒芒,皮膚偏黑,身長肩寬,八成是個練家子,乍一看還以為是司卿容。
“見過公主。”他抱拳一禮。
景清涵介紹道:“錦兒,這是工部尚書之子蔡公子。”
景蕭錦一驚。
他就是京城中“頗有聲名”的斷袖蔡公子?
她仔細(xì)地瞄了兩眼——
應(yīng)該是攻。
她掩藏著心中的想法,臉上笑嘻嘻:“可是打擾皇兄與蔡公子議事了?”
蔡公子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確實打擾了?!?p> 他的話將景蕭錦狠狠一噎。
真是一點(diǎn)都不造作
這斷袖什么來頭,這般折人面子?
她家皇兄生得那樣精致,這斷袖該不會看上他了吧?
仔細(xì)想想,宮中的蓮子皇兄說給就給,她從未見過哪個人有這般大的面子,再有就是,皇兄至今后宮無人……
細(xì)思極恐。
管他是否被景清涵罩著了,他不客氣,景蕭錦也不與他玩虛的那套。
“談什么事竟如此緊要,不若今夜留寢晨清宮,與本公主的皇兄徹夜長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