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僅僅是因為聽到了一件事,便對自己曾經(jīng)那么青睞有加的人舉刀相向,可是說出來的話,他竟然還覺得十分在理,想來也是他中了毒。
一路無話,兩人都在思考著自己的心事,沉默一路來到了一頂營帳前。
兩旁看守的士兵見到蕭夭前來,上來尊敬地沖著她鞠了一躬,異口同聲地開口。
“見過嫡小姐?!?p> 因著這整片軍營都是屬于蕭然的管轄范圍,以至于這里的所有士兵對蕭夭都很熟悉,也很尊敬。
輕輕點了點頭,蕭夭帶著小義越過那些看守的士兵,走進了營帳內(nèi)。
里邊是一些大大小小的服飾,多是士兵的服裝,蕭夭走到一個架子前,挑挑撿撿了一會,像是不太滿意一般,甩了甩手又走到另一個架子前。
“怎么都是些這樣的衣服?!?p> 她嘟噥了一句,語氣有點小埋怨,這里也不是將軍府,想要什么衣服便有什么衣服。
再次挑揀了一番,總算找到了一件還算看得過去的男子獵衣,蕭夭將它遞給身后的小義,指了指身邊的一個小隔間。
“你去那里換上試試看?!?p> 小義很聽話地接過那件水藍色獵衣,走到了隔間前,有些呆萌地轉(zhuǎn)頭問她。
“是要進去嗎?”
“不然你還打算在我面前直接換嗎?”
蕭夭被嫌棄了六年,總算逮著了嫌棄他人的一個機會。
她大大地翻了白眼,將他給直接地推了進去。
小義在里邊換衣服的時候,她一人在外邊也嫌著無聊,便在屋里走走逛逛,東翻翻西找找,想找點樂子。
經(jīng)過放在角落里的一個筐子時,她順手在里面翻了一下,突然感覺里邊有一個東西硌到了她的手。
蕭夭蹙眉,雙手都伸了進去,想將那東西拿了出來。
誰承想那東西還挺重,使了一點勁,蕭夭小心翼翼地將它從筐子里拿出。
是一個圓形形狀的小東西,模樣很小,但是放在手心蕭夭卻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那份厚實的質(zhì)量。
抬起手來,蕭夭將那件東西放在眼前仔細觀察,精美的紋路蔓延著整個外部,一看就非尋常之物。
“好漂亮啊,是什么東西?”
蕭夭有些愛不釋手,她將筐子里的衣服給拿出來,那件東西顯然便是從里邊掉出來的。
衣服已經(jīng)破舊,像是已經(jīng)有了一段歲月,但是筐子卻是普通的筐子,很顯然這件衣服是人為塞進去的。
蕭夭也不知道這是誰放在這的,她拿著衣服,感覺手心上傳來的觸感有點怪異。
手指摩挲了一下,便有一些污垢掉落下來,她放在鼻子下細聞。
有些腥味,很難聞。
“這是血??!”
蕭夭有些想不通,如果是戰(zhàn)場上戰(zhàn)士們留下來的衣服,那應(yīng)該早就被清理掉了,而不是好好的躺在這個筐子里。
況且這個地方雖說是少數(shù)人才能進入的地方,但是也偶爾會有人來拿取新衣服,如果是有人專門放在這的,難道他就不怕被發(fā)現(xiàn)嗎?
想了一會,蕭夭決定把衣服放回原處,然后把那東西揣進了自己兜里。
她剛放好衣服,身后便傳來聲響,轉(zhuǎn)過頭去,是已經(jīng)換好衣物的小義從隔間屏風后走出來。
換了衣服后的小義,與之前的樣子相比,確實是大不相同,不僅外貌提高了很多,連氣質(zhì)也提升了不少。
贊許地點了點頭,蕭夭笑著說:“這樣真好看!”
得到她的夸贊,小義反而變得不好意思起來,靦腆地低下了頭,嘴角卻壓不住地微微上揚。
“好了,我們出去吧?!?p> 蕭夭說完,便先轉(zhuǎn)身踏出了營帳外,小義馬上跟著她的腳步。
除了營帳后,門外正好有兩名士兵還在把守,蕭夭順口問了一句。
“這幾天有什么奇怪的人進入這里嗎?”
那士兵看上去就一副忠厚老實的樣子。
“回嫡小姐的話,前幾日不是小的值班,但今日除了您還無人進入。”
這樣一來,如果真有誰偷偷溜了進去,那她也不會知道,所以想找到那個放東西的人,委實屬于大海撈針。
“那東西我便先替你保管著吧?!?p> 蕭夭在心中默默念叨了一句,自我催眠著自己并沒有亂拿別人的東西。
回到蕭夭自己的營帳后,蕭子煜已經(jīng)不在了,蕭夭剛睡過一覺,走了一圈之后發(fā)現(xiàn)精神好了許多。
她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一直跟著她的小義,皺著眉頭。
小義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有些拘謹?shù)亓⒃谠亍?p> “怎…怎么了?”
蕭夭的每天皺得更深了些,沉吟了片刻。
“我哥哥三歲的時候就不讓我黏著人一起睡了…”
說著她又用著一種很奇怪的眼光,繞著小義走了一圈。
“你都這么大了,今晚總不能跟著我睡吧?”
說著她好像又有些自我糾結(jié)一般的,撓了撓小腦袋,非常嚴肅地看著他。
“我一會給你單獨弄個房間,你自己睡?!?p> 而小義沒有什么反應(yīng),看起來有些傻里傻氣的,但若仔細看來,卻能發(fā)現(xiàn)他臉上有著些不正常的紅暈。
小義心中都酥了,麻麻的,腳底有些站不穩(wěn),腦海中一直回旋著她剛剛說的那句話。
“總不能跟著我睡吧…”
跟著她睡,如果跟她一起睡,一想到那個畫面,他的心中便酥了一大片。
如若真的能跟她睡在一塊,那大概便是他最有安全感的事情吧。
“銀川?”
一句不確定的嗓音響起,蕭夭轉(zhuǎn)過身,一道黑影穩(wěn)穩(wěn)地出現(xiàn)在營帳中。
一襲黑衣,正是蕭夭的貼身護衛(wèi),銀川大人。
銀川和往常一般,還是冷冰冰的樣子,只是今日好像比往常更勝幾分。
“小將軍命在下前來保護嫡小姐?!?p> 雖說吧,他的使命就是為了保護她,可是這話她怎么聽著就有些奇怪呢?
“你不是一直都是我的人嗎,為什么聽要哥哥的命令?”
蕭夭心中有一些不舒服。
還是那個冷冰冰的銀川,連表情都沒有變換一下。
“嫡小姐說笑了,在您掌權(quán)之前,在下一直都是將軍的人?!?p> “哦…”
有些失落,也有些委屈巴巴,蕭夭一直都把銀川當成自己人來看待,結(jié)果被潑了那么大一盆冷水,幼小的心中不免有些難受。
癟著嘴,看起來就很不開心的樣子。
這時,一只有些顫抖的小手,輕輕拉住了她的衣裳。
蕭夭抬起頭便看見了小義的臉龐,他不僅手有些僵硬,連臉上表情看起來也似乎有些緊張。
“沒事,今后,小義都只是您一個人的人?!?p> 這話一出,蕭夭還來不及有任何表示,便聽見“哼”的一聲。
一道黑影迅速地從閃過,嘩的一下便消失在原地。
看著銀川突然離去的身影,蕭夭頓時有些蒙圈,又開始嘀咕著。
“不是說了來保護我的嗎,怎么就這么走了,看來哥哥這道命令,也沒有多厲害嘛?!?p> 而小義年紀比她大些,經(jīng)驗也比她多些,和她的看法自然是不相同,此時居然有些能猜中銀川的心中所想。
大概是,爭寵失敗,吃醋了…
本來還想讓銀川去給小義找個住宿的地方來著,現(xiàn)在人走了,她只好自己去找人弄了。
“你就在這等我,我出去一會就回來。”
蕭夭雖然年紀小,但委實不喜歡有人一直跟著她,除了銀川那種暗中的保護,其他的她都有些反感。
小義本來還有些笑意的臉上突然僵了僵,沒有說什么,很乖巧地點了點頭,側(cè)過身給她讓道。
“那您,早些回來?!?p> 作為將軍府的嫡小姐,蕭夭的少年玩伴也少,此時還以為小義只是一個孤單寂寞,便隨意敷衍地點點頭。
“知道了知道了。”
說著她大步地走了出去,而小義就在原地看著她離開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
在路上,蕭夭摸著兜里的那個小圓珠,心中猶豫著要不要拿去給蕭子煜看一看,可是也怕這一去,東西就再也回不來了。
“這到底是誰的東西呀?”
撓了撓腦袋,蕭夭還是決定帶去給蕭子煜瞅瞅,萬一是什么非常重要的東西,豈不是因為她而耽誤了大事。
蕭夭支開了給她引路的士兵們,自己一個人一蹦一跳地走向蕭子煜的營帳。
“喲,看起來還挺開心嘛。”
一道妖艷到足以亂人心惑的聲音突然在她身邊響起。
嚇得連連退了兩步蕭夭才穩(wěn)住自己。
“誰?。俊?p> 這句話里全是滿滿的怨氣。
“我啊?!?p> 話音剛落,一道與聲線極其匹配的身影緩慢出現(xiàn)在右方的拐角處。
紅色的長袍,可能是夜中濕氣重,他披上了一件外袍,與白天模樣還是有些不同。
“墨染宣?”
蕭夭先是條件反射地蹙眉,一遇到這人就沒什么好事,小手卻情不自禁地摸到腰間那塊龍鳳玉。
她的這些小動作都被墨染宣盡收眼底,他笑了一笑,嘴角揚出一個極其放肆的弧度。
“我墨染宣送出的東西,還從來就沒有收回來過?!?p> 說著像是有些威脅一般,雙眼有些危險地瞇起。
“你試試?”
明知道他在這個地方,絕不敢做出什么事來,可是蕭夭卻還是忍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沒骨氣地被嚇住了……
這個人還真是,狂妄到了極致。
但蕭夭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也不想鬧出什么大事,于是咬咬牙,忍了。
“不給就不給,我蕭夭是那種膽小的人嗎?”
說著還沖他翻了個白眼,打算繞過他繼續(xù)前行。
但是墨染宣并沒有讓她過去的打算,步子一移,死死地攔住了她的去路。
莫名有一絲不尋常,蕭夭蹙眉,警惕地將手放在腰間的火靈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