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莉帕絲再也沒見到母親的臉上露出那樣悲戚的表情。小天狼星逃出阿茲卡班的事情似乎并沒有對馬爾福莊園造成什么影響。
但真的沒有影響嗎?至少從最近相處有些冷淡的父親母親,最近不再跑出去的德拉科,還有最近做事頻頻走神的莉帕絲自己身上都看不出來是沒有絲毫影響的樣子。
莉帕絲為什么會頻頻走神?除了擔心母親的情況以外,還有恐懼。
有對《預言家日報》上那令她感到陌生的消瘦臉孔以及觸目驚心的事件的恐懼,但更多的其實是對未來的恐懼。
莉帕絲不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堂舅小天狼星是神秘人的追隨者而且因為殺害了十三人被關進阿茲卡班這件事。
但或許是因為這件事發(fā)生的時候她年齡還小還沒有記事還有對被殺害的十二名麻瓜還有小矮星彼得并沒有什么實感以及受到身邊人的影響。在莉帕絲沒有到霍格沃茲上學接觸麻瓜出身的巫師以及反對純血主義的人之前,甚至于在密室事件之前十三這個數(shù)字對莉帕絲來說僅僅只是數(shù)字而已。
現(xiàn)在再一次看到這件事,看到這個數(shù)字,她才發(fā)現(xiàn)那不僅僅是數(shù)字而已,而是十三個活生生的生命。莉帕絲才意識到曾經(jīng)的自己是那樣冷血。
莉帕絲一直知道馬爾福曾經(jīng)是神秘人的追隨者,一直信奉純血主義。她身邊也不乏對神秘人十分崇拜的同齡人。莉帕絲一直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對的。就算莉帕絲偶爾覺得不舒服也會強迫自己去接受或者是回避。身邊人都是這樣的,不一樣的才奇怪吧?
但現(xiàn)在莉帕絲突然意識到會感到不舒服的自己并不奇怪,反而是跟周圍人一樣對十三條人命漠視的自己才奇怪。
因為馬爾福曾經(jīng)追隨的、被大家所崇拜的神秘人以及大家信奉純血主義是這樣令人瘋狂的、沒有人性的。追隨神秘人以及信奉純血主義的途徑是這樣充滿殺戮和血腥的。
莉帕絲希望神秘人永遠不要再回來了。
這樣的話,或許就不會發(fā)生類似二年級密室的事件。她的父親就不會變得陌生。
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就算神秘人永遠消失了,純血主義也不會跟著他一起消失。
莉帕絲無法改變她的父親以及那些支持純血的巫師的想法。別說改變他們了,莉帕絲連拒絕加入他們、反抗他們都做不到。
“啊~”
正在跳舞的莉帕絲因為自己的走神付出了代價——她把腳給崴了。
摔坐在地上莉帕絲看著她那紅腫的右腳踝長嘆了口氣。她的手摸向放在練舞服口袋里面的梨木魔杖。自從上次因為睡裙沒有口袋無法把魔杖隨身攜帶后莉帕絲就只穿有口袋的衣服。畢竟不是每次都會那么幸運的遇上喬治,萬一冒出來的人是諾特。有個魔杖還可以讓自己有點安全感。
雖然并沒有什么用,就像現(xiàn)在。在莉帕絲摸到魔杖后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她根本沒有掌握治愈咒語。如果她現(xiàn)在用魔杖自我治療十有八九會發(fā)生不好的后果。她無法保證她會準確地施出“愈合如初”而不是別的什么奇奇怪怪的咒語。
誰讓她在魔咒上面的有著負增長的天賦。連她自己也無法相信自己可以施咒把腳踝治好。她現(xiàn)在只能回房間找藥膏抹一抹。
自我嫌棄了一會,莉帕絲雙手支撐地板把重心全部放在沒有受傷的左腳上面,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萬分艱難地扶著墻,抬起受傷的右腳,金雞獨立地靠著完好的左腳一蹦一蹦地以一副非常不淑女的姿勢蹦回了自己的房間。
幸虧練舞房和她的房間在同一層并且離她的房間非常的近,要是在樓下,莉帕絲覺得她還沒蹦回房間她的左腳就要光榮負傷了。
回到房間后莉帕絲又蹦著從柜子里拿出藥膏,最后終于氣喘吁吁地蹦到沙發(fā)上坐了下去。
抹完有些許刺鼻的藥后,莉帕絲看著還有一點點紅腫的右腳踝長嘆了口氣。
她這右腳可真的是多災多難?。∩洗吾说降囊彩恰?p> 上次?也?
喬治低著頭認真對著她受傷的右腳踝施咒的身影突然從那天晚上在南瓜田里的眾多記憶中一躍而出在莉帕絲腦海中飄來飄去。
不要想了!莉帕絲!不要想了!你要忘記他的,不是嗎?不要想了!
莉帕絲雙手捧著發(fā)燙的臉頰劇烈地搖頭。想要把喬治的身影搖出腦海??稍绞沁@樣,腦海中喬治的身影就越是清晰。
莉帕絲撲到沙發(fā)椅背上意圖用施了清涼咒的沙發(fā)給自己降溫??上У氖遣]有什么效果。
莉帕絲!你真的是……
在又一番折騰之后莉帕絲終于把喬治的身影趕出腦海。
然而就在這時,一只鸚鵡和一只貓頭鷹搖搖晃晃地從窗外飛了進來。是卡西歐和埃羅爾。
在看到它們那一刻,一股無法抑制的喜悅溢出胸膛。就算有千萬種理由莉帕絲也無法否認她一直都在期待這一刻,期待著喬治的來信。她再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
喬治和弗雷德也沒有給她欺騙自己的機會。
或許是害怕莉帕絲再次不拆開看信就把信原封不動地寄回去,這次喬治他們寄來的信沒有信封。
這一點也不符合禮節(jié)但卻十分符合喬治他們不拘一格的行徑讓莉帕絲一直壓抑的心情得到了片刻的疏解。
那封沒有信封的信上寫著:
小兔子:
遲到的生日快樂?。?!給我們偉大慷慨的合伙人小姐!??!
落款是喬治和弗雷德。
信上并沒有太多的單詞。沒有莉帕絲想象中的對她把包裹原封不動地寄回的追問,也沒有令她恐懼的任何關于他們之間不被世人所看好的友誼最終走向的定論。占了最多篇幅依舊是令人無法忽視的感嘆號,與之前的那封信沒有什么不同。
就像他們的友誼也如信一般沒有受到任何外在因素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