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狼子野心(上)
王祈安渡向江邊,迎著習(xí)習(xí)涼風(fēng),望著粼粼水波。
“玄一觀主已經(jīng)獲救,我來興王府的目的已然達到。只是……”
他微微一頓,續(xù)道:“只是另有一牽掛之人,至今還未有下落?!?p> 說著伸手撫摸頸上昆玉龍佩,神色黯然。
“我準備前往杭州府一行,鄭家村一案如有進展,還煩請傅兄設(shè)法前來通知我。”他勉強收拾心情,向傅騰輝拜托道。
既已知司馬守義與滄龍幫的陰謀,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不知司馬兄妹是否已經(jīng)安然回府?王祈安暗想。
“騰輝此命乃公子所救,此事自當勠力盡責(zé),請公子放心!”傅騰輝道。
“姬兄如無特別目的地,我倒存有私心,想請姬兄往揚州小住一段時日?!蓖跗戆餐蚣o睿道。
“桃紅柳綠,鶯歌燕舞。亭臺樓閣,煙雨江南。此建議倒甚合我心。只是不知王兄要我在此煙花勝地做什么?”姬無睿好奇道。
“我想請姬兄幫我指點一位朋友,如何籌建一個如興王府這般的情報網(wǎng)?!蓖跗戆驳?。
王祈安接著將自己的身份和北周叛變之事和盤托出。
“楊鐸,我父親麾下將領(lǐng)。當日逃亡之時,所幸我留他在揚州,才不至于同在大江遇襲?!?p> “我希望姬兄能在揚州留些時日,傳授他一二。希望后日回汴州能為助力?!蓖跗戆驳馈?p> “北周皇庭易主,我也略有耳聞。只是沒想到這么慘烈。”
“托王兄之福,小弟才不至于這么短命。王兄既矢志復(fù)仇,無睿又怎能旁觀。此事王兄放心,定不負所托?!奔o睿道。
“有人來了!”王祈安突然道。
三人順勢滑入江水,緊貼江岸。
衣袂聲響,簌簌而來,恰好落在王祈安等人不遠處。
“你說佛骨已經(jīng)被人偷了?”
王祈安吃了一驚,說話之人竟是凌鼎天。
“屬下剛剛打聽清楚,確實如此。樊戰(zhàn)正帶著鐵甲軍在搜捕盜竊之人?!鼻嗬翘锰弥魅稳袒貜?fù)道。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樊戰(zhàn)把我們耍得團團轉(zhuǎn),最后也沒能護住這南天竺進獻之物?!彼抉R守義的聲音響起。
“可知是何人所為?”凌鼎天問道。
“這個倒沒問到。”任忍回答。
“能從樊戰(zhàn)手下安然脫身,武功自當不弱。”司馬守義道。
“我與司馬當家還有急事要去處理,你帶人去繼續(xù)打探,一有消息,立刻著人通報!去吧!”凌鼎天吩咐道。
“是,屬下遵命?!比稳坦Ь磻?yīng)道。
“我們在返回杭州城的必經(jīng)要道均布有大量人手,但至今都未發(fā)現(xiàn)司馬昶的蹤跡,著實令人不解。以司馬兄對令侄的了解,可想到什么?”
任忍離開后,凌鼎天轉(zhuǎn)換話題道。
“我這侄子機智多變,我猜定是發(fā)現(xiàn)了蛛絲馬跡,才……”司馬守義突然住口。
“南楚都城長沙,那里有我兄長一摯交好友蘇柏濤,早年常是他負責(zé)與司馬府的茶葉生意,近年才交到他侄子蘇羽手上。”他隔了一會才接著道。
“若不是我,單憑滄龍幫是定不會知道此人的。他既沒回杭州城,定是去找他這感情深厚的蘇伯伯了?!?p> “司馬昶遲遲不出現(xiàn),一是途中發(fā)生意外,二是刻意躲起來。聽你這么一提,倒也并非不可能?!绷瓒μ熨澩馈?p> “現(xiàn)在我倒真希望他在長沙,這樣就好辦了,嘿嘿嘿?!彼抉R守義陰惻冷笑道。
兩人繼續(xù)閑話兩句后,就聯(lián)袂離開了。
王祈安三人靜候了一會,確定兩人已經(jīng)去遠,才爬上岸邊。
“司馬守義似乎已有計劃,我必須在他之前趕到長沙,玄一觀主那邊還請騰兄幫忙通知一聲?!蓖跗戆驳?。
“小弟將興王府之事稍作安排即前往揚州,此去長沙必定兇險,王兄路上小心。”姬無睿也知事態(tài)火急,不再贅言。
三人互留日后聯(lián)絡(luò)方式后,王祈安先行上路。
長沙,古名譚州,現(xiàn)為南楚國都。
湘淚淺深滋竹色,楚歌重疊怨蘭叢。
霸王別姬,屈原投江,從古看來,楚地多哀歌。
現(xiàn)在的南楚,自從開國皇帝死后,朝堂就內(nèi)斗不休,以致國勢江河日下。
不過以茶業(yè)、礦冶著名的長沙府跟中原周邊各國商業(yè)往來頻密,經(jīng)濟頗為發(fā)達。
王祈安疾行三天三夜,終于到達此地。
他不及下榻安頓,問清楚了蘇柏濤府邸所在,馬不停蹄趕去。
蘇柏濤乃長沙府大富之家,世代經(jīng)營茶業(yè),蘇家茶鋪,遍布南楚各地。
司馬府乃其在東越國的重要客戶。
蘇柏濤正是與司馬守仁多年來往,建立了深厚情誼。
他已屆耳順之年,已不大親自打理蘇氏茶業(yè)。
其膝下育有一子,南楚境內(nèi)的茶業(yè)均由其主理。
還有一侄子,司馬守義口中的蘇羽,與各地的聯(lián)絡(luò)往來則是由他負責(zé)。
蘇府宅邸位于城東,門前雙石虎蹲守,頗具氣派。
此時大門緊閉,門外有四名看是府衛(wèi)的年輕男子駐守,均腰配長劍。
富貴之家,有府衛(wèi)守門并不稀奇,令王祈安奇怪的是,這幾個人神色有些慌張。
難道司馬守義先他一步到此,府內(nèi)已經(jīng)出事?
王祈安不及細想,走上前去,還未及開口說話,其中一名男子就向他大喊驅(qū)趕道:“快走快走,今日府上不見客,改日再來。”
王祈安不答話,銀槍數(shù)點,瞬間制住幾人穴道。
四人動彈不得,不由臉色大變。
王祈安扣住一人手腕,輸入一道勁氣,那人瞬間露出痛苦神色。
“里面發(fā)生什么事?”他問道。
“公子何出此言,哪有什么事,只是老爺身體不舒服,不見客罷了?!蹦侨酥е嵛幔澏吨?。
“是嗎?治病我最擅長,那就帶我進去給你們老爺看看?!蓖跗戆矂艢饧訌姡撃凶右呀?jīng)冷汗如雨,面容扭曲,哇哇大叫起來。
“疼疼疼……大爺饒命,大爺饒命!我說,我說……”那男子連連哀叫求饒道。
“是羽少爺吩咐我們守在此地……不能讓任何人進府的……”還沒等他說完,王祈安已經(jīng)將其甩開,破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