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的設備與先前大同小異。二處相鄰的墻壁上嵌入詭異的木架,正前還是一普通置物架,這物架上面擺放著數(shù)盤大圓簸箕,里面擺滿了深綠色的團裝物。
郁傾城捏起一團狀物,指尖傳來一股刺骨的冰涼。郁傾城將其送入鼻間細聞:一股令人窒息的怪味傳入大腦,令她陣陣暈眩,大腦瞬間迷茫。
不好!
郁傾城掉頭看向夏侯珍珠,卻發(fā)現(xiàn)夏侯珍珠驚愕失色。原來那男子由始至終對她二人視而不見,竟似對外界無知無覺,如木偶人般眼睛一動不動,面部的歡喜模樣也如同僵化般固定,從始至終無絲毫波動。
可是,那不是木偶。的的確確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
二人似心有所感般急忙看向來路。只見一面平整光滑的石砌墻壁,哪里有小門的蹤跡?
二人急忙快步踏出大門外。大門外是一片自然的天地。
陰沉的天色下,遠山環(huán)繞,煙霧蒙蒙。屋前是一片湖泊。湖面平靜無波。水面之下是一片烏色泥濘。
門前一條丈寬通道將整排房屋連成一條街。
一名身著短裝腰系長布條的中年男子走過來。男子一臉平靜,嘴里發(fā)出“呵呵”聲。聲音節(jié)奏很奇怪。似笑非笑,似語非語。黝黑的面容上滿是皺紋,眼神呆滯冰冷。
這個中年男子同樣對陌生來客視而不見。他越過三人,走向另一處大門。
夏侯珍珠與郁傾城對視一眼,向右側(cè)走去。走了十米處,出現(xiàn)一條岔路:一條小小的“林間通道”通向右側(cè)一陰蔽深處。“林間小道”兩旁是由枝條般細密的小樹排列而成的柵欄,三米高處卻枝繁葉茂,不透一絲光亮。
異常處便有變數(shù),危機同樣代表著新的轉(zhuǎn)機。二人略做遲疑,轉(zhuǎn)身踏進“林間小道”。
小道溫暖潮濕,陰翳暗沉。地面有無數(shù)鵝卵石鋪成,前方三米外漆黑一片。
二人行進數(shù)米,前方突然清晰起來。卻見一排細密排列的枝條小樹擋住去路。竟是一道死胡同!
二人愣住:接下來該怎么辦?
忽然左側(cè)枝條小樹無聲分開,一條一米寬的道路露出來。
郁傾城當先邁出,走上那條道路。夏侯珍珠后退一步,轉(zhuǎn)身跟在她身后。
道路很短。邁出幾步后,眼前豁然開朗。只見一塊百坪淺灰色石塊鋪成的空地上空無一物。四周是粗壯的樹木、石柱,其后是銀灰色的高墻和一排排的房屋,在烏色的天空下灰色的大石塊反射著森冷的光芒。
她們的右前方是一條桔黃色大道。在這個詭異的地方更顯突兀和奇異。
身后細枝樹輕微閃動。二人猛然回頭望去,哪里還有來路的影子?只見密密竹林后隱約露出幾處房屋高墻。
忽然一陣呼啦呼啦嘈雜聲響。二人回頭看去,不知何時一面墻上竟出現(xiàn)三個巨大的七葉風輪,此刻正在飛速旋轉(zhuǎn)。周圍的樹木枝葉一陣陣悲憤嗚鳴,瘋狂舞動。
須臾間,一陣陣尖銳短促如哨音般的叫聲,從各通道口回旋而出,傳向四周。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自四面八方蜂蛹而來。
夏侯珍珠與郁傾城臉上出現(xiàn)一陣慌亂。
“往大道走!”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
水沐華醒了!
夏侯珍珠放下水沐華。三人一起朝著那桔黃大道走去。
在這個詭異的地方,這名低階的男子給了夏侯珍珠和郁傾城強大的信心和安全感。
桔黃大道上空無一人。兩旁的房屋越來越稀少。漸漸可見遠處碧海青山。
近了,卻原來是群山腳下大片大片碧青色植株。植株上長滿飽滿的青色米粒狀顆粒。中間一條金黃色寬闊道路通向遠方山間。
景色秀麗,空氣中的氣息卻迫人窒息,迷茫暈眩。
水沐華停住,掃視一圈。雙手虛空中一劃,一副金色光點組就而成的地形圖鋪展開來。
水沐華問:“可否將你們之前所見及路線細訴與我?”
夏侯珍珠細細道來。水沐華在地圖上寥寥幾筆。光點迅速移位。一副新的地形圖出現(xiàn)在三人眼前。山川道路水池房屋,儼然一副縮小的村鎮(zhèn)。
水沐一族為四方陣守護戰(zhàn)將之一,主職北門陣控。水沐華雖自幼未曾修煉功法,這一年多卻一直由熾焰親手教導。此刻能拿出四方陣內(nèi)部地形圖,二人并不奇怪。
水沐華指向地圖一處,正是碧海青山處——他們眼前的這片地域。
水沐華說道:“前方區(qū)域名為青絲道,自然是以眼前的這片碧青植株命名。而之前我們經(jīng)過的便是驚風寨與回風寨。那么,青絲道前方便是黃泉谷和幽泉路?!?p> 水沐華停了停,看向遠方,幽幽說道:“想以最快的速度到達四方陣,得通過黃泉谷,再折返幽泉路。經(jīng)過幽泉路與驚風寨之間的節(jié)點,找到通往寧城的通道,便可找到當年珍珠姐和林叔居住的孤島?!?p> “最重要的是:處于任一節(jié)點,切不可回頭。否則陣法變動,誰也不知道將通向哪個區(qū)間,甚至偏離了入四方陣的路線?!?p> “難道這里不是四方陣的區(qū)域?”郁傾城蹙眉問道。
“不算是。如同一座府邸外面的圍墻,這里屬于四方陣的邊緣地?!彼迦A看了看夏侯珍珠和郁傾城,略微遲疑,說,“也是四方陣內(nèi)被廢棄的存在。”
廢棄的存在?難怪這里如此奇怪!若三人被困此處,時日稍久會不會變成他們一樣的人?
夏侯珍珠和郁傾城不寒而粟。
“對不起!讓你提前入陣,只怕對你日后也會有不好的影響。”夏侯珍珠愧疚而又擔憂地對著水沐華說道,“可我已經(jīng)遲了二十年,我不能再等!”
“不必為我擔心!我們要相信契主。蘭門的契主是不會做妨礙門人修煉進階的決定的!此次入陣,熾焰也給了我令我更加向往的追求!”水沐華笑如春風,“熾焰不但給了我靈球助力,同時助我修煉一門特殊的功法。這亦是給我開啟一扇新的大門.”
夏侯珍珠面上柔柔笑著,心中暖意融融。處在溫暖友愛的大家庭里,曾經(jīng)的孤苦和仇恨無處容身。此刻,夏侯珍珠為自己和林叔身為蘭門中人而感動和自豪。
郁傾城看著二人,清冷無雙的面容柔和下來,眼中有著淡淡的暖意。
植株青絲中,傳來一陣話語聲。漸漸的一輛無人駕駛的木車開過來。車后廂堆滿青絲。兩人從青絲里走出來,懷中抱滿青絲。
夏侯珍珠和郁傾城警惕心起,一臉戒備。
水沐華微笑道:“放心吧!他們不會攻擊對他們無害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