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火光,楊大人細細瞅了一番后又轉(zhuǎn)過來頭來把楊歡望著,笑道:
“你道此人不是馬良,是你眼花還是本府眼拙?”說到這里,楊大人又喚些軍校辨認。
“是馬捕頭!”一位軍校高舉火把,瞧過后嚷道。
“對,這就是馬捕頭?!?p> “沒錯,是馬捕頭呀!”
……
幾位軍校證明后站在一邊。
楊歡瞧著眾人,咧嘴笑笑,聲音朗朗出口:
“數(shù)日前的一個傍晚,我向門軍打聽到了馬良在外查案,便向他查案的地兒趕去。在半道時,遇著他正與一歹人交手。那時,他的腳掌已經(jīng)受傷;我去探望正在家中療養(yǎng)的他時,瞅見他的鞋子已經(jīng)破爛。于是,我在布草街為他買了一雙已經(jīng)量好尺寸的新鞋。”
說到這里楊歡瞅了一眼馬良的鞋,又道:“然而,數(shù)日后的一天,我無意中在街上偶遇正欲買鞋的他,當(dāng)說起時,我瞅見他穿的并不是我上次買給他的那雙鞋;于是,我提出去布草街。奇怪的是,他卻對我前次買鞋的事枉然不知,一字未提。到了鞋店,我故意拿雙比我上次量的尺寸小兩碼的鞋子讓他試穿。當(dāng)然的情景簡直可笑,他穿上直喚合適。”
說到這里楊歡朝楊大人道:“請問,腳上受傷的馬良穿著小兩碼的鞋子會是怎么樣的表情?居然還買兩雙同樣的鞋。”
“上面說的只是第一個問題”楊歡繼續(xù)道,“第二個問題便是,大家都知道,馬良非常貧寒。他的那點俸祿除去他母親生病的開支,連吃飯都困難。然而,我與他去幾次高檔酒樓。他使銀子一點也不含糊。甚至,把超出多倍的余額用來打賞小二。這符合邏輯嗎?”
“上面是第二個問題?!睏顨g繼續(xù)又道,“近日,我同他一起前往村子查案,在半道遇見出殯的隊伍。那些人像認識我們似的,見著我們立刻裝模作樣,哭聲震天。這,正是你傳遞給他們的信號;還有,”楊歡接著說,“在數(shù)日前的一個夜里,我們?nèi)俗叩揭黄肿訒r被黑影人包圍。我殺開一條血路讓你同那位老人家逃走。奇怪的是中途你沒有出來并肩作戰(zhàn),而是在戰(zhàn)斗結(jié)束后你卻冒了出來。這是馬良的為人嗎?而那位老人也正是歹人化裝而成,其目的就是讓那些埋伏在密林中的黑影人殺死我。于是,”楊歡清了一下嗓子,又接著道,“于是,為了證明我的判斷是否正確。昨日,我便請梅林老祖去了一趟三陽縣你舅舅家里。然而,你母親卻說你已多日未曾給舅舅家付過銀兩。再一次證明我的判斷沒有錯誤,剛才與你交手,我故意拖延時間,你累到筋疲力盡也沒有使出馬良的刀法?!?p> “哈哈哈~”聽到這里,馬良吼狂幾聲,道,“不錯,我并不是馬良?!闭f完,撕下面罩,不顧眾人的驚恐怒聲道:“楊歡鼠兒的武藝也不過如此,剛才已經(jīng)領(lǐng)教,接招吧!”吼完,提刀而來。
“給我拿下!”未等二人動手,楊大人突然一聲令下,將‘馬良’繩捆索綁押往府中。
半夜,蒼色籠罩了廣漠。
一個黑影在寂寥的穹蒼之下隱隱于各處的角落和掩身護體的物體之中。它走走停停,飛飛跳跳,如山魈,如野猴般地竄到一座豪宅之外。
昭月臺內(nèi)明燈已經(jīng)熄滅,尚有幾盞小燈吐著幽幽的柔火。
黑影一縱,竄入院中,向一位門兵遞上信物。
“郡主大人,他來了!”
門兵朝黑影還回信物進入大廳,走到書房的門口,向正在讀書的齊蘭格兒稟報。
“帶他去議事廳候見?!饼R蘭格兒放下手中的書卷,朝稟報的門兵淡淡道。
來到議事廳,齊蘭格兒瞅了一眼,滿臉的不高興。
“生著何事,非得深夜前來稟報?”
“唔,郡主!”黑衣人揭開面罩,忙施禮恭敬地答道:“快刀夏雷已露出破綻,被楊歡揭穿,現(xiàn)正關(guān)于地牢之中。卑職現(xiàn)來請示對他如何處置?”
“什么?”齊蘭格兒臉上瞬間掛上驚駭,大聲嚷道,“蠢貨,一幫蠢貨!如此審慎的布局如何被發(fā)現(xiàn)?”嚷到這里吼了起來,柳眉倒豎,“說!說!”
面對郡主的如此兇態(tài),黑衣人嚇得匍匐在地。顫音道:“楊歡鼠兒實在太厲害,看似那張大大咧咧的笑臉中藏著不少的詭異,也怪夏雷太過粗心?!?p> “無用之人,還在此地為他開脫瀆職之罪!去死,讓他去死!”齊蘭格兒繼續(xù)吼道。
過了半晌,齊蘭格兒才坐了下來。
似乎心頭的怒火被發(fā)泄空了,身子骨倘似如無氣的皮球那般。歇息片刻,緩緩道:“嬰兒之事暫告段落,以夏雷為原兇,去巡撫大堂結(jié)案。之后,便有理由解雇楊歡。還有,你們是非常好的朋友,從遙遠的京城來到天涯之地,你怎樣處置夏雷?”
“卑職聽郡主吩咐!”
“千歲大人曾說過,任何親情甜情在國家利益面前都如草芥。你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嗎?”
黑衣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抬頭仰望著齊蘭格兒。
“怎么,你想徇私舞弊私自放人?”齊蘭格兒瞅了他一眼,露出嚴肅的目光,沉沉的問道。
“卑職不敢!”黑衣人顯得神情頹喪,顫音道。
“明白就好。另外,楊歡對你有猜度之心嗎?自己可要防患于未然,多加小心才是!”齊蘭格兒淡淡的道完后示意黑衣人起來搭話。
“多謝郡主!”黑衣人爬起來回道,“目前看來尚未發(fā)現(xiàn),如有,卑職也會先發(fā)制人?!?p> “嗯!”齊蘭格兒擺出一副嚴厲的面孔,提醒道,“要當(dāng)心,如若發(fā)現(xiàn)可利用手握重兵之權(quán)先發(fā)制人,若不成便服毒自盡為好。大打起來知府衙門便生狼藉火光之事,殃及那些海海漫漫無辜的百姓,調(diào)查起來會牽連甚多。要多看遠景才是王道!”
“卑職明白!”黑衣人面露愁慘,顫音道。
“去吧!”
“屬下告退!”
翌日上午,紅陽似胖胖的小孩,從空中丟下溫暖的火種。白云徜徉,如水中流動的雪塊。
楊歡來到府上,剛同幾位軍校閑談了幾句便聽見了驚嚷聲:“不好啦,昨晚抓得那位兇犯死啦!快來人吶!兇犯服毒自殺啦!~”
火速趕往地牢之中,快刀夏雷已經(jīng)死亡。
尸體旁有一塊未啃完的饅頭塊和一只吃光了的菜碗。唇角滲漏出烏紅的血液,雙眼禁閉。額頭上留有血跡,碰觸很深的痕跡上留有墻上的灰沫。面目猙獰衣服污臟不堪。
“怎么回事?”楊大人下來瞧見兇犯已經(jīng)死亡,朝獄足大吼道:“爾等連個犯人也管不住,全都滾下去領(lǐng)板子!”
“楊公子看出什么端貌嗎?”
“啊,”楊歡從楊大人的問話中仿佛才醒過神來。連忙回道:“乃是服毒自殺!”
“咳!”楊大人失望道,“本府今日便要升堂問話,死的可真是時候?!?p> 楊歡笑笑沒有回答,在獄中邁著碎步,雙手環(huán)保在胸,面色凝重,眼睛倘是一顆怒星。
“把尸體拉出去,叫仵作細細查驗,中著何毒?死于何時?把這里監(jiān)管監(jiān)獄的軍校給我全都找來,本府要一一核實!”楊大人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