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己的地方,卻是那么陌生。
趙瑗掃了一眼寬大的寢殿,把目光落在了床塌那邊,粉黃色的床縵敞開著,一襲一襲的流蘇,隨著微風(fēng)搖曳。被面是水粉色的云羅錦,看上去柔軟光滑。
他往里面走了幾步,站在塌前,審視了一會兒那張熟睡的臉,突然間覺得,她同這個房間一樣的陌生。
剛壓下去的火氣,“騰”的一下子又旺了。
郭思謹(jǐn)是被趙瑗從床上拉起來的。
“起來收拾東西?!壁w瑗怒氣沖沖地說。
郭思謹(jǐn)才剛剛睡著,猛一驚醒,一時間不知身處何地,也不知發(fā)生什么事了。她揉揉眼,回了回神,才抽動著被趙瑗拽著的手腕,堅(jiān)定地說:“我不走?!?p> “這事由不得你。”
“這兒是我家,我哪兒也不去?!惫贾?jǐn)趔著身子,朝著床里面掙扎。
趙瑗原本很氣,看到她繃著小臉驚慌的樣子,又覺得好笑,還以為是攆她走呢。這個死女人,怎么沒一點(diǎn)腦子,要攆她走,也不是這個時候。
“起來吃飯,吃完飯收拾明天去秀州的東西?!彼闪耸?,又說道:“挑兩套好看的衣服,別穿得花里胡哨,亂七八糟的?!?p> 郭思謹(jǐn)暗自松了口氣,她用另一只手揉著有些疼的手腕,不滿地說道:“你有眼光你挑啊?!?p> 她什么時候穿著亂七八糟了?不過是穿得鮮艷了一些而已。每次見到他都是晚上,再穿得黑不溜秋淹進(jìn)夜色里,才看不見她了。
雕花的紅木衣柜,立在距離床頭四五步的地方。趙瑗拉開柜門,一疊疊花紅柳綠的衣服,整齊地?cái)[放著。
他扭頭問:“沒有顏色素凈一點(diǎn)的嗎?”
郭思謹(jǐn)正在彎著腰穿鞋子,頭也沒抬的說:“另一邊。”
這邊的顏色果然沒有那么刺眼,趙瑗抽出一套天青色的衣服,抖開一看,是男裝,又抽出一套墨綠的,還是男裝。
他沒好氣地說:“不能穿男裝?!?p> “左邊?!?p> “一次說清楚?!壁w瑗猛地合上了手邊柜門,又拉開一扇門,從里面抽了一件衣服,擲向郭思謹(jǐn),煩燥地說:“就這吧?!?p>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惫贾?jǐn)從頭上把衣服扯下來:“那是右邊,你左右不分嗎?”
秋葵提著飯盒進(jìn)來,看到滿臉怒容的世子,正拿著衣服砸向世子妃。她仿佛看到了四濺的火光,嚇得不由得后面退了兩步,生怕燒到自己。
世子這是怎么回事?剛吩咐她送飯的時候,臉色是不好,可說話還行啊,怎么轉(zhuǎn)眼間就變化這么大?這陣式是要打架的么?秋葵站在門外,惶惶不安地想,難道男人每月也有幾日煩燥期?
煩燥的趙瑗快步離開了攬?jiān)麻w。
他太不了解這個死女人了,還以為她每天都穿得大紅大綠的呢,居然有正常的衣服,還有男裝。這些衣服,她什么時候穿的?為什么他從來沒有見過?
縱然她早晚都得離開,但是在這里一天,就是他的人。不要說是個人,就是件東西,是他的,那就得讓他了解。
趙瑗覺得自己為此生氣,是理所當(dāng)然。
室內(nèi)一時安靜。
趙瑗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郭思謹(jǐn)拿著手里的衣服,問進(jìn)來的秋葵:“現(xiàn)在穿這個,是不是太厚了?”
秋葵擺著飯說:“明日去秀州穿的衣服嗎?”
“是啊?!惫贾?jǐn)把衣服放在一邊,往桌幾邊走:“在秀州端午節(jié)要穿夾衣嗎?還是世子有什么特殊安排?”
秋葵猶疑地說:“沒聽說,要不我去問問張伯。”
半刻鐘后的院子里,張伯聽到秋葵的問題,稍想了想,說:“我去問問世子?!?p> 小半刻鐘后的書房。趙瑗問道:“什么時候有這規(guī)矩了?”
張伯說:“世子剛給世子妃挑的衣服是夾衣,世子妃以為有什么重大的意義?!?p> 趙瑗:……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writer/p1/contentv2/photo_default.png)
羽且
秋葵來回去灶房一趟,要一段時間的吧??墒枪贾?jǐn)看到趙瑗并沒有多久呀。 中間那段時間,傲嬌的世子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