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之上是一大片空地,空地中央,有座山洞與山體相連,上面刻著“仙人洞”三個大字。在仙人洞前邊的空地上,此時正有多方人馬對峙,卻涇渭鮮明的分做兩邊。
一邊有五六方人馬,人員斑雜,有和尚劍客也有女子老婦,各自穿著門派服飾,隱隱一股正氣,細(xì)眼看去,以魯大海為首的劍宗赫然在列,而另一邊也有四方人馬,絲毫不懼,不過卻神情詭譎,幾方人馬間拉開了距離。
這兩個陣營的人無論從氣勢上還是人數(shù)上,都勢均力敵,各自相互忌憚,并沒有立刻動手。
“你們正道之人真是好大的陣仗,來我麒麟教也是說來就來說干什么就干什么,哼!”魔教陣營中,一個紅發(fā)赤肚,衣著邋遢的老者冷哼一聲不陰不陽道。他乃麒麟教護(hù)法之一,見到諸多正道之人來自己教中如入無人之境心里已是惱怒不已,他自付一身功力,并不懼這些人。
魔教之中數(shù)他這一方人最多,在他旁邊,站著許多麒麟教之人,大多都是護(hù)法長老,而那些普通教眾,則是一個也沒有看到。
“廢話少說,快點讓開讓我們進(jìn)去!”一個脾氣火爆的正道之人開口說道。
此時兩邊陣營逐漸清晰起來。正道之中,除了劍宗之外,還來了金剛寺、七星寺、秀女派、青蓮派,就連上次燕然天和張靜心空跑了一趟的烈火派也在其中。加起來一共六大派。劍宗不必多說,金剛寺與七星寺都是出家僧人,領(lǐng)頭者俱身披袈裟,德高望重,細(xì)眼看去,與張靜心有過一面之緣的普念大師正站在金剛寺諸人的最前方。赫然以他為首,不過此時普念大師手拄降魔鏟,低眉垂目,面上波瀾不驚。
秀女派俱是清一色的女子,年齡不一,個個手持寶劍,鳳目含煞,其中站在隊伍靠首的一個格外引人注目。這個女子,容貌無雙,如落月之花,使與她靠近的其她女弟子都黯然失色,在場之中各個教派的男性弟子,杰出俊杰,時不時目光就會落在她身上,眼顯愛慕之色,不過這女子自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氣質(zhì),毫不理會。
而青蓮派人數(shù)則來的人數(shù)最少,但各個器宇不凡,身上門派服飾蓮花圖案,憑添一股氣質(zhì),領(lǐng)頭是一名半百男子,沉穩(wěn)大度,在他旁邊站著一個器宇軒昂的佩劍青年,與這男子長的有幾分相似,這佩劍青年時不時的瞟向秀女派容貌無雙的女子,目光火熱,而那絕世女子偶爾看向他,令他內(nèi)心激動不已,心潮澎湃,目光越加火熱起來。
反觀魔教一方,雖然不如正道這邊人頭躥擁,但一個個眼色睥睨,大有不把正道放在眼里之意,若不是有各自領(lǐng)頭的壓住,早就不耐煩的喊打喊殺起來。
而魔教這四教,雖然領(lǐng)頭的只有區(qū)區(qū)四人,但正道一方的大多數(shù)目光都被這四人牽引過去,眼色深深忌憚。尤其以一個白眉鶴眼,不驚不瀾,背負(fù)雙手的男子為最。而他站在的魔教隊伍名稱,赫然正是日月魔宗。在他往右,依次是大力魔宗,陰棺魔宗、麒麟魔宗之人。
“大膽!口出狂言,我麒麟教豈是你說進(jìn)就進(jìn),說出就出?”立即有麒麟教一名長老喝道。
“師兄,我們殺進(jìn)去吧!”那脾氣火爆之人正是七星寺一名長老,聞言他立刻向領(lǐng)頭之人問道。
“凈空師弟,戒怒。”
凈空和尚身長八尺,已經(jīng)生的人高馬大,身材魁梧,然而與這七星寺領(lǐng)頭老僧一比,還是差了許多,這老僧如鶴立雞群,身披大紅袈裟,身長足有九尺,手指粗似嬰腕,閉目垂瞼,眼都沒睜,淡淡說了一句。凈空和尚立馬垂頭喪氣,想要開口說話,似有顧忌什么,最后“唉”的嘆了一聲不再多言。
“凈空大師,稍安勿躁,今日是三月十四,待到了明日葵陽之時,如果他們還沒有讓開,到那時我們再殺進(jìn)去也不遲!”見他這般模樣,劍宗金須榮就笑呵呵的說了句,凈空一想也是如此,就點頭答應(yīng)了一聲。
“哪里逃?”
正當(dāng)氣氛沉默之時,突然從江中傳來異響,眾人齊齊向后看去,就見一男一女從江上踏步而來,距離江岸只有百米之遙,片刻間就躍上了岸,身形頗為狼狽。而在他倆身后,正有一個渾身精湛似鐵的年輕僧人窮追不舍,也緊跟著追上了岸,明眼人看去,就知道后者正追擊前者。
“嗯?”
日月魔宗白眉鶴眼男子一見之下,眼中精光一閃,未見他如何動作,走出三步,身形瞬間跨越數(shù)百米來到江岸,以指為劍,發(fā)出一道指氣,向追擊一男一女的僧人擊去。
“阿彌陀佛”
當(dāng)他要發(fā)出第二道指氣之時,普年大師陡然宣出一句佛號,聲音洪亮,騰空躍向白眉鶴眼男子,人在空中,降魔鏟一拋,已先行向他擲去。
白眉鶴眼男子眉頭一皺,轉(zhuǎn)過身來,第二道指氣對著降魔鏟發(fā)出,“當(dāng)”的一聲將降魔鏟擊回,而指劍也消弭無形,而這時普念大師也來至白眉男子身前,兩人伸手嘭地對上一掌。周邊空氣立刻如炒豆一般炸響。
一掌之后,白眉鶴眼男子微微后退半步,而普念大師連退幾步才穩(wěn)住身形。
“大師...”
見普念大師落了下風(fēng),正派眾人紛紛關(guān)心道,就要上前。普念卻一抬手,輕輕搖頭,表示無礙,眾人也止住了腳步。
白眉鶴眼男子臉色淡然,看了一眼普念大師,又看了眼江中年輕僧人,不知在想些什么,竟停止了出手。
饒是如此,他剛才發(fā)出那道劍氣,在年輕和尚硬接之下,銅皮鐵骨一樣的肩膀,被劃出一道不大不小的傷口,鮮血直流。
“蓮叔叔,”
這一男一女,正是張靜心與聶人鳳兩人,一上岸,聶人鳳就認(rèn)出出手的白眉鶴眼男子,頓時驚喜出聲,趕忙來到身邊,笑聲連連,神情雀躍。
白眉鶴眼男子看到她,有著絲意外,寵溺道:“鳳兒,你怎么來了?”他的聲中帶著絲疲憊,布滿滄桑。
見聶人鳳只顧抱著自己胳膊撒嬌,白眉鶴眼男子微微笑道:“宗主知道嗎?”
聽蓮叔叔提到父親,聶人鳳立刻噘嘴道:“他才不知道,是我自己偷跑出來的?!毕氲阶约壕谷粡牡燮ぷ拥紫屡艹鰜矶麉s不知道,又破忿為笑,嘻嘻笑了起來。
白眉鶴眼男子眼神帶著笑意,寵溺的看著她搖了搖頭,又似想到什么,眼中浮過一絲憂色,他掠過張靜心,又看了眼踏岸而來的智武和尚,就別過頭去不在理睬。
“阿彌陀佛,多謝白施主?!?p> 普念大師微微撣了一禮,別人也許不知道他為何這樣說,但普念大師自己清楚,藏在袈裟下的手掌此時還微微顫抖。
白蓮臉色淡然,似沒有聽到他所說,帶著聶人鳳回到了日月魔宗所在陣營。一到那里,日月魔宗眾人紛紛高喊出聲,招呼不斷。張靜心站在那里聽的清楚,聽得聶人鳳竟然是日月魔宗宗主之女,心里震驚不已。
此時智武和尚也隨著普念大師返回包扎,場地上只留下他一人站在原地。
“靜心?”
突然,一聲驚訝之極的聲音從劍宗眾人里傳出。
只見帝青云從人群中出來,看著張靜心,一臉震驚莫名的看著張靜心,疑惑出聲。
“靜心,真的是你!”待看清張靜心長相,帝青云確定的又喊了一聲,雖然不知道后者如何出現(xiàn)在這里,但能見到情同兄弟的靜心,帝青云還是禁不住一喜,跑過來抓住他的胳膊。
“張靜心?”劍宗有幾個長老對這個弟子略略有些印象,互相看了看道:“這不是我們宗門弟子嗎?他怎么在這兒?”李道然陶莫凡趙云這幾個第一次見張靜心的核心弟子也紛紛露出感興趣之色。
“張靜心。”魯大海沉聲喊了一聲。
張靜心和帝青云一愣,張靜心扭頭望去,就見魯大海沉著的臉,不禁收起笑臉,走到魯大海面前低頭叫了一聲:“師父?!?p> “怎么回事?你不是應(yīng)該在宗門嗎?”魯大海沉聲道,聲音有些嚴(yán)厲。這里是什么地方?魔教重地,連他到這里都絲毫不敢大意,這次來的弟子也是千挑萬選,由他們幾個長老保駕護(hù)航,這個張靜心,武功低微資質(zhì)平平,竟然也敢往這里來,真是不知好歹。
“弟子...已向宗門報備,外出游歷..”面對如師如父的魯大海,張靜心心里有些緊張,不敢看他。
魯大海眉頭一皺,外出游歷?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確實不該怪他,但怎么會來這個地方?
“呵呵,要是我沒有看錯的話,你這個弟子剛才可是與日月魔宗的女弟子一起來的,該不會是魔教奸細(xì)吧?”這時,與劍宗隊伍相鄰的烈火派一名長老不陰不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