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和你回到那種盛夏,能夠沉醉懷抱呆望窗紗.....”
沙啞的煙嗓與不記得名字的實習(xí)生那張娃娃臉十分不相配,唱著生硬的粵語。沈之珩自顧自地喝了一杯mint mojito,入口辛涼,十分適合飄著大雪的寒冬。
那實習(xí)生唱完,就著手里的麥,笑著朝沈之珩道:“之珩姐要不要來一首?”
配色艷俗的光落在那實習(xí)生臉上,在場的人都是公司同事,這一批實習(xí)生會做人,湊錢請客吃飯,感謝主管栽培,吃完飯又到KTV繼續(xù)玩鬧。
沈之珩坐在暗處,看不清臉上的神色,只見著鋒利的輪廓。她是這家叫“天機”的公關(guān)公司的co-founder,是諸位co-founders里年齡最小的,但也是最拼命的。人盡皆知,她向來不喜歡熱鬧,注重隱私,公司里大多數(shù)人都不知道她的私生活是怎樣的。今天不知道怎么,突然答應(yīng)參加實習(xí)生們請客的聚餐。
“之珩姐?你這樣叫我合適嗎?我有那么老嗎?”沈之珩笑得有些嘲諷,那實習(xí)生本就是想和她套近乎,卻不想馬屁拍到馬蹄上。
她才二十六歲而已,比他們這群實習(xí)生大不過五歲。
一旁的另一位主管老羅看著氣氛壓抑,那實習(xí)生上不去也下不來,出來打個圓場。很快氣氛就又活躍起來,年輕人總是花活兒倍出。
聚會到凌晨十分才結(jié)束,眾人在KTV前散去,滴酒不碰的負責(zé)送別的同事回家。實習(xí)生們相約一起回各自的學(xué)校,老羅家里看得緊,是羅太太開車來接老羅回家的。
沈之珩站在路邊,看了一眼價值不菲的腕表。北京隆冬深夜的街頭,身材高挑,穿著正紅色Ulyana Sergeenko收腰斗篷套裝,手拿黑色Kelly,踩著雙黑色紅底CL的女人,大概誰都會多看一眼吧。
“Aurora,我開車送回你家吧。”
剛才唱歌的實習(xí)生不知道什么時候跟在她后面,沈之珩心想他還挺機靈,水紅色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看不出是喜還是怒的笑,“我叫了Uber,一會兒就到。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學(xué)校了?!?p> “我從學(xué)校搬出來了,現(xiàn)在住在東城的公寓里。就在東三環(huán),我們公司邊兒上?!?p> “Aurora.”他還想說什么,就被緩緩?fù)T诼愤叺能嚨镍Q笛打斷,這輛奧迪A8掛著張不尋常的牌照,實習(xí)生也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怎么會認(rèn)不出這樣的車牌。
前排司機下車,繞到車后為沈之珩打開車門。沈之珩說:“接我的車到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p> 她坐進車?yán)?,那實?xí)生癡癡地往里看,看見個魁梧的男人,雙手放在雙腿上,正襟危坐在后排左側(cè),只能看到胸口,并不能見到臉。
這輛“Uber”揚長而去,這個始終沒能被沈之珩記住名字的實習(xí)生是真的喪了氣。
行至路口,后排的氣氛仍是壓抑。
沈之珩隨意地脫掉了高跟鞋,把腳踩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打開手機開始查看回復(fù)郵件。葉霆剛剛出差回來,車從機場出來,他就讓司機去接沈之珩。
“你今晚喝酒了沒?”葉霆開口就是審問的語氣。
沈之珩頭也不抬地回答:“nope,just a little non-alcoholic beverage。”
葉霆對她的態(tài)度有些惱怒,抽走了她的手機,沈之珩跟著就要搶,葉霆把手機塞進自己的外兜里,“沈之珩,對我要說中文?!?p> 沈之珩坐直了身子,“姐夫,你沒有權(quán)力管我說什么?!彼刂氐匾ё 敖惴颉眱蓚€字,像是只狡黠的小狐貍,帶著無法馴服的野性。
“我有權(quán)力,沈之珩。你今天躲開保鏢,就是為了和年輕實習(xí)生喝酒?對實習(xí)生笑?”葉霆的出現(xiàn)像是暴風(fēng)雨來之前的低氣壓,他強行扼住沈之珩巴掌大的小臉,強迫她看著自己。
沈之珩懶得理他的錯覺,指甲嵌進他的手背,朝他吼道:“你管不到。你就是管不到。我想對誰笑就對誰笑?!?p> 葉霆沉浸在她水靈靈的眸子里,她年少時,就靠著這雙靈動的眼,吞噬了自己。
前面開車的司機見著形勢不對,降下了隔音擋板。
葉霆壓抑許久的怒火被沈之珩的頂嘴點燃,他一把拽住沈之珩細白的手腕,壓在身下,粗暴的吻像是濃硫酸一樣熾烈。
沈之珩漸漸不再掙扎,沉淪在毫無技巧的吻里。
葉霆的薄唇上沾滿了水紅色的口紅,與他的一身傲骨形成鮮明反差,更是魅惑。
“阿珩,是我老了嗎?滿足不了你了嗎?”
她對那個男人笑,笑得嬌艷。那個男人看起來有多大,不過大學(xué)畢業(yè)的樣子。再看看自己,年紀(jì)快有那個實習(xí)生兩倍大。沈之珩還年輕,他不得不防患于未然。
沈之珩捂住臉,疲憊地說:“葉霆,我們說好的?!?p> 是啊,是他答應(yīng)了她,要放過她的。
“我后悔了,阿珩。”
她緩緩抬頭,粲然一笑,開口道:“你記不記得你沒收我的那本小說,我十六歲,你代替姐姐去香港看我的時候?!?p> “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葉細細問過詹克明,說:‘詹克明,你可否幻滅,令我不再愛你?’,葉霆,我也想問你。”
沈之珩的眸子反射著車窗外的路燈,明亮亮的像是一片碎金灑落,
“你可否幻滅?葉霆。”
“阿珩?!比~霆再說不出話,只有喉頭發(fā)出單音節(jié)。
那個叫詹克明的年輕男人終是看著自己的愛人在面前幻滅,無能為力。
他說:不,細細,我本就不是一個值得的人。
葉霆怎么都說不出口,說阿珩,我是個值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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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鷂與北鳶
無獎競猜,或許有細心的小可愛可以發(fā)現(xiàn)穿起全文的暗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