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妖眾大軍狠狠的撞在夯土城墻上。
塵土飛揚。程縣令等人感到腳下的城墻都在顫抖。
幾只會飛的妖物企圖直接飛過,卻被辯機用箭射落。
衙役與民夫們正在拼命的往城下砸石頭,澆火油。雖不知道有沒有用,但做了總比不做的好。
一時間,城墻下的妖眾鮮血四濺,慘叫連連。
還好還好,看來這些妖眾也并非個個都厲害無比,恐怕像之前能與沙武拼個旗鼓相當的松鼠妖也只是鳳毛麟角之屬。
也幸虧如此,否則眾人還不如直接抹脖子來得干脆。
眾人一直提著的心也稍微輕松了一點。
程縣令呼喊著眾人往城墻外扔了幾個火把。火把接觸到沾染上火油的妖物,瞬間燃起熊熊大火。
妖眾被突然燃起的大火嚇得幾乎瘋掉,畢竟它們大多在一天之前還只是普通野獸,普通野獸又鮮有不怕火的。
一時間,妖眾驚叫連連,原本就混雜在一起攻擊,整個攻勢顯得亂七八糟。
還經常出現(xiàn)跑著跑著,一匹狼突然咬向一只兔子,兔子不甘就死,垂死反擊的情況。
現(xiàn)在就更亂了,個子大的橫沖直撞,個子小的被踩在腳下活活踩成了肉泥。
幾只猴子正沿著城墻向上攀爬,大火一起,便嚇的從城墻上躍下,轉眼消失無蹤。
見此情景,眾人也放下心來,甚至還有人開起了玩笑。
“看見了沒?那只肥羊,我看上了昂!一會兒大伙都別跟我搶。我得扛回去跟婆娘顯擺顯擺?!?p> “你說你看上了就看上了???我還看上那只猛虎了呢!到了冬天,弄身虎皮襖穿穿,那才威風?!?p> “行??!你們倆,有本事現(xiàn)在就去把那老虎給扛回來,我去跟縣太爺打個商量,讓你們弄回家去。”
“李頭,開個玩笑而已,現(xiàn)在誰敢下去呀?”
……
“吼!”眾人正在談笑間,一聲虎吼震的眾人耳朵嗡嗡作響。
斑斕猛虎分開妖眾,沖到城門前,一爪便將城門上抓下一塊木屑。躲在門后的衙役甚至還能看到門栓幾乎彎曲。
“石頭呢?還有火油、弓箭!都別閑著,快快往下砸??!”程縣令斷喝。眾人這才如夢主醒,石塊、火油不停的往下扔,直砸的城下石屑飛濺,火油橫流。
但是卻無法傷到已經沖進門洞的猛虎,只是偶有幾塊碎石濺起,迸在虎皮上,卻連讓猛虎敷衍式的閃避都欠奉。
“咔嚓!”又是一下,城門發(fā)出刺耳的呻吟聲。
……
“咔嚓!”門栓上突然崩起幾根木刺。這是即將斷裂的預兆。
……
這可怎么辦?隨著看守大門的人一聲聲的報告,程縣令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別看剛才的戰(zhàn)果可觀,那是依城而戰(zhàn)。
一旦城破,單憑衙役們上前與妖物們肉搏,縣令實在不看好結果。
更何況,還有一城手無寸鐵的百姓。
辯機僧使勁兒的抿抿嘴,現(xiàn)在的情況,即便是他下去阻止虎妖,只怕也是有去無回??墒牵羲幌氯?,還有誰能去阻止虎妖?
略一閉眼,辯機僧猛的睜開眼。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啪!”纖秀的手在城墻上一撐,辯機便要下城去。
一只粗糙的大手拽住了辯機。
“圣僧,煩請你照顧我的女兒,沙某去降伏虎妖?!?p> 辯機還未阻止,沙武已經再次躍下城墻。
“轟!”這次的沙武并沒有選擇順墻滑下,而是直接砸在城門前。
尤如一塊堅硬的磐石,就那樣直楞楞的砸了下去,既沉又狠。
一只來不及躲閃的花蜘蛛被砸的稀爛。
慘綠的汁液飛濺,一群小妖被濺了個正著。
“刺啦”
被濺到的小妖身上立刻冒起了青煙,慘叫著躺倒在地。
“咝!好毒的蜘蛛!”沙武已經感覺到鞋底的燒熾。連忙跳到一旁,在土地上連連搓著鞋底。
待看時,鞋底已經被燒出一個小坑。
也虧得沙武是習武之人,鞋底都是加厚的,毒液沒有熾透鞋底,倒也沒什么大礙。
沙武正心中暗自僥幸,身后突然傳來風聲。
急忙躲避,卻發(fā)現(xiàn)是那虎妖的尾巴掃過。
原來虎妖正緊著攻破城門,感覺到身后有人,便頭也不回,甩出如鋼鞭似的尾巴。
“好!”沙武大叫一聲,抽出鐵锏,狠狠的砸向虎妖。
虎妖仗著自己皮厚,沒有閃避,只是又甩過尾巴。
沙武之前已經吃過松鼠妖的虧,深知這些妖物不可以常理度之。豈肯再用鐵锏與妖尾相撞。
手腕一轉,鐵锏由砸改掃,繞過虎尾,結結實實的掃在虎臀之上。
正在抓撓城門的虎妖“嗷”了一聲,跳到一旁。
虎臀上已經腫起一道紅痕。
虎目圓睜,腥紅的眼珠狠狠的盯著沙武。
微張虎口,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漸漸升起。
沙武很難受,虎妖在他眼中正無限放大,不一會被仿佛一座小丘聳立面前。
便是眼前的虎爪就已經及的上一座涼廳大小了。
沙武手中的鐵锏與與虎妖一比,簡直連根小牙簽還不如。
這還怎么打?上去給虎妖撓癢癢嗎?沙武心驚膽戰(zhàn)。
糟了,沙武的膽氣已破,絕對贏不了啦。
辯機嘆了口氣。
虎妖猛的抬起虎爪,向沙武拍去。
這可如何抵擋?沙武看著還在放大的虎爪。
一會工夫,已經比城樓還要大。這要是拍在身上,沙武便只有粉身碎骨了。
“快躲??!”樓上的衙役們紛紛驚呼?;⒀谒麄冄劾镞€是原來大小,只是不知到為什么沙武竟不知躲閃,只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轟!”虎爪狠狠砸下,沙武無力抵擋,只能閉目等死。
只是半天過去了,沙武并沒有感到傷害。
睜眼一看,灰色的僧袍在眼前飄蕩。
辯機竟單手托起了城樓大小的虎爪。
“喀啦”一聲脆響,仿佛什么東西碎裂了一般。
沙武“蓬”的坐在地上。
城門還是那個城門,虎妖也還是那個虎妖。一切都絲毫未變,仿佛剛才只是一場幻境。
“你先回城。我來阻它們一阻?!鞭q機靜靜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