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十分清晰的記得,那個雪夜,父親低聲下氣的跪在那位少年面前,苦苦祈求,只是為拜他為師。
鄧青寺在那時浮現(xiàn)出了對戰(zhàn)斗的欲望與對他的恐懼,他從未對一個人如此恐懼。
“你想要怎么樣?”鄧青寺問道,而那個少年卻僅僅與它擦肩而過。
“???”
鄧青寺問道:“你明明有著比我父親更強(qiáng)的實力,為什么在昨天任由我挑釁,不拔出你的刀?”
“我行我素。”
他留下四個字后,離開他的家,那個深夜,雪很大。
“又見面了,多少年了?”彭志再次問道。
“不記得了,你還是比我強(qiáng)這么多,呵呵?!编嚽嗨滦χ鴩@息一聲,說道。
兩人相視一笑,從屋頂跳下,彭志問道:“從哪里得到我的地址的?”
“從你的四個徒弟手上。”
他們果然知道嗎?彭志心道。
鄧青寺從彭志的眼中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渾濁,沒有人會相信他殺人無數(shù)的吧。
這把刀,又是什么來頭,氣場,好強(qiáng)大!鄧青寺將目光從霍恩眼中離開,又看向了他手持的兩把形似兄弟,氣似父子的真龍甲刀與假龍甲刀,這兩把刀任意擲出一把都是絕世的,不可多得的珍品。
“別看我的刀,朝廷找我,有什么事情?”
“朝廷打算請你去保護(hù)皇上,大凌王朝步步緊逼,皇宮如果沒有一方強(qiáng)者坐鎮(zhèn),或許會被一次吞沒?!?p> 一方強(qiáng)者?呵,太高估自己了,自己不過是一名宙級老客,完成懸賞后成為武林盟主了而已。
“我不去,帶上你的暗部,請回吧?!?p> 鄧青寺咬牙切齒道:“為什么?”
“我行我素?!庇质沁@四個字,鄧青寺很不甘心,但是他不可能打得過彭志,暗部的不畏死,不代表送死,他此時惱怒的叫起那個一直微笑著在一旁看戲的暗部,兩人稍微處理一下傷者,準(zhǔn)備離開。
“朝廷請我去,只能是飲鴆止渴,朝廷對我無恩,我的妻女又都不在大華,我隨時都可以叛變,只要我愿意,現(xiàn)在朝廷應(yīng)該要做的事讓那些新手暗部去屠殺被判死罪的犯人,讓那些新手諜子去搜索逃離的重犯,盡快磨練出一群自己的暗衛(wèi)軍,才最為正確。
“如果實在不行,便制作可以晉升的暗部,但條件是暗部與暗部自相殘殺的勝出者,但對我或者朝廷而言,這都是百害而無一利,朝廷不可能消耗掉這么多暗部只為捧起一小片暗部,不斷地吸取新的暗部,對江湖或者朝廷,皆是會產(chǎn)生極其大的損耗,江湖的高手本就是守衛(wèi)大華的最后一道防線,轉(zhuǎn)告皇上,讓他仔細(xì)斟酌一番?!?p> 鄧青寺嗯一聲,便起身離開,跟上前面的暗部。
彭志卻是在瞇著眼睛思索:如果暗部傾巢出動,那么皇帝,還能活到明天么?
有人在其中作怪。
彭志本來只是回到家里看看有沒有人到自己家里,現(xiàn)在卻和他們磨到晚上,他前去客壇,希望得到更多食肉僧的消息。
夜晚的客壇很昏暗,僅僅幾盞油燈與幾個蠟燭,老客至少也是管理江湖的,卻如此凄涼,不過他仍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形。
他走過去,輕輕拍擊一下墨蕊兒的肩膀,墨蕊兒轉(zhuǎn)過身來,他問道:“有食肉僧的新消息么?”
“不,沒有,什么也沒有,我現(xiàn)在有些懷疑他們是不是把食肉僧運到哪一座高山上了。”墨蕊兒思索道。
食肉僧所居住的枯鴉山附近高山眾多,連綿的東巡山脈,昆和山脈,哪一個都是長有百里,高峰陡峭的山脈,如果算上稍遠(yuǎn)一些的,那樣的話六大山脈中有三個山脈都在其中,僅憑借他們?nèi)说牧α?,不可能很快的找到?p> 而在敦寒山脈的山腰上,一個嗜血的人正在手忙腳亂的與三只狼搏斗,一只有著六條腿的畸形狼與兩只白色的狼王也已經(jīng)布滿傷痕。
而那個嗜血的人身上的傷痕深可見骨,如果不得到及時的救治,他必死無疑,現(xiàn)在卻還在與這些狼為敵。
如果仔細(xì)看這些狼身上的傷痕,可以看到很多都是牙印,他本來不必去招惹這些狼,只是他實在是太餓了。
他要吃生的肉,他餓!
他再一次撲向三只狼,而在這時,遠(yuǎn)處傳來群狼的不斷嚎叫。
他心中萌生退意,只是這些狼在他主動出擊時絲毫不敢有些許的攻擊,只能被動地以撕咬與銳利的狼爪來做出防衛(wèi),現(xiàn)在卻是在步步緊逼。
要知道這些狼不主動攻擊他,他便已經(jīng)傷痕累累深可見骨,如果一群狼圍住他,他必將是尸骨無存。
“倒下!”身后傳來一聲呼喝,他被絆倒了,沒來得及做些反應(yīng),卻只聽到百獸的怒吼,而后橙色的刀光一現(xiàn),群狼倒下,身首分離。
“哈,哈哈,哈?。 彼老驳嘏老蚰侵话桌?,一咬下去便是滿嘴的鮮血,他嗚嗚的滿臉淚水,卻不斷地狼吞虎咽。
直到自己的脖頸被痛擊一下,昏倒過去。
當(dāng)他再次醒來時,是一個府邸,這府邸他恍惚間感覺自己曾來到過,仔細(xì)回憶,他驚呼一聲:“呂龍聲!”
“哈哈哈哈,”爽朗間難藏悲苦的笑容從門外傳來。
“雖然這天下間用棍的人極其少,可你好歹也是王朝第一棍,竟然被大凌人帶走做用來毀尸滅跡的傀儡,居然昨日被一群狼弄得如此狼狽,蓬頭污面,看來這王朝第一棍,僅是虛名啊?!?p> 呂龍聲緩步走來,這是為健壯的中年男士,臉上留有一些胡渣,腰間別著兩把唐刀與一把短刀,許多人憑此識不出他的身份,但他的赤色眼瞳猶如上一世的火神轉(zhuǎn)世重生,頭發(fā)又略顯青藍(lán)色,如同龍鱗一般,這才讓眾人得以輕而易舉的認(rèn)得這便是堂堂天下第一刀,呂龍聲。
天下第一并非武林盟主那般的角色,武林盟主之爭,大多有著內(nèi)定,僅是徒做熱鬧,增些光彩,而這天下第一,則是不知不覺,不知從何時起,不知在何處比試,眾人只知曉一個結(jié)果,而那個結(jié)果,大多也是公認(rèn)的。
“唉,他們竟然可以讓彼岸花樓的樓主出馬,我從未料到,那樓主我想你也曾有聽聞,就是十八武藝皆精通無比的那位長生不老的長者,我被他擊暈后強(qiáng)制的灌下了大量的虎眼膏,當(dāng)我醒來時,我已在那片牢獄?!?p> 說完這些事情,他仰天大笑,笑聲中卻又掩藏著落魄與不甘,王朝第一棍,誰愿意讓此稱號如此退場。
但他擦拭一下臉上笑出的眼淚,對呂龍聲說道:“第一刀,把我殺了吧,這么活著我也就只知道害人了,真是沒趣啊,我也不能回家見我的妻女,我是真愛她們,但是我即使把虎眼膏都逼出來,那么內(nèi)力盡失,我的妻子也不會再讓我這個什么也不是的廢物回家的?!?p> 算了,我都已經(jīng)看開了。
呂龍聲卻也在笑,這王朝第一棍是不想活了,他也沒有想過讓他活,但是卻不是讓他死在自己的手上。
“我要把你交給一個人,他有能力解決一切,但前提是你告訴他所有的消息,你可以死,但必須再讓他知曉一切之后再死。”呂龍聲忽然嚴(yán)肅下來,隔著一扇門向他喝道。
王朝第一棍再次被擊暈,當(dāng)他醒來時,已是三天之后,他抬起頭來,問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