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拍岸,潮水再次大漲。
李老頭忽然叫道:“老伙計,你怎么了?”
顏染回頭去看,只見吳瞎子渾身如遭雷擊,顫抖個不停。
“是它,是那畜生,我這輩子永遠也無法忘記它的聲音!”
吳瞎子嘴唇顫抖,陡然發(fā)了瘋似的,要沖向烏江里。
“你這是干啥?你瘋了嗎?”李老頭連忙抱住他。
吳瞎子狀若瘋魔,大吼道:“放開我,我要去江里和那畜生拼了!我等了二十年,就是為了今天!”
他緊閉的眼眶流出兩行老淚,哀嚎不止。
“它害了我兒啊,我要為兒子報仇!”
烏江之畔,江水洶涌,宛如波濤一般卷起一丈多高的浪頭,狠狠的拍打在堤岸之上。
滴答!
一點雨滴悄然落在顏染的臉頰上。
他仰起頭,只見天際之上,忽地噼里啪啦的下起了大雨。
很快,大雨滂沱,暴風席卷,狂風驟雨沒有絲毫征兆的降臨。
轟??!
伴隨著一道撕裂天際的閃電,暴風雨越來越大,劇烈的狂風夾雜著冰雨,滴落在臉龐之上,就好像刀刮一樣的生疼。
這個時候,烏江水流也愈發(fā)的洶涌、江面之上出現(xiàn)大大小小的急流漩渦,就好像烏江之下,潛伏著一條擇人欲噬的巨獸。
“哞~”
又是一聲震懾風云的吟叫,天地之間雨下的越來越急。
烏江之畔,三個人影在風雨之中飄搖,顏染和兩個老人此刻渾身濕透,就好像落湯雞一般,頗為狼狽。
“快放開我,我要跟他魚死網(wǎng)破!”
吳瞎子瘋了似得,他渾身泥濘,在李老頭的拉扯下拼命掙扎,尋死覓活的非要往烏江里跳。
“你這是找死,你一個老瞎子,你拿什么和它拼?就你這條老命跳江了,也沒一個碗大的浪花,死也是白死!”
“那也是我的命,不甘你事!”
“你放屁?幾十年的交情了,我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送命?”
李老頭死抱著他不放,破口大罵。
“行了,你們倆別吵了,不就是一條大泥鰍嗎,也敢在我面前故弄玄虛,我這就去把它抓上來!”
顏染一聲冷喝,他的眼眸漆黑一片,魔化一的狀態(tài)瞬間附體。
李老頭和吳瞎子僵持不下,忽然被這一聲冷喝打斷,他們怔怔的望著顏染。
一瞬間就感覺到那個陽光般的小伙子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讓人直感覺心底里發(fā)冷。
“小顏,你剛剛說什么?”李老頭剛剛沒聽清楚。
顏染也不答他,縱身一躍,就在對方震驚的目光之中的跳入了烏江。
“你做什么?”
李老頭嚇的喊了一嗓子,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就聽撲通一聲響,江面激起一個水花,隨后就再也沒有了任何聲息。
“他瘋了嗎?這個混小子,這是趕著投胎啊!”李老頭目光呆滯、徹底慌了神。
“他怎么了?”吳瞎子,只聽見一道跳水的聲音。
李老頭神情恍惚的看了他一眼,忽然破口大罵:“你這個死老鬼,發(fā)什么神經(jīng),你還沒死,我家大侄子竟也跟著失心瘋,跳江去了。”
“什么?他怎會跳江了?”吳瞎子大吃一驚。
“這下完了,在這烏江里怕是連尸首也撈不到了。”李老頭喃喃的說了一句。
他看著烏江湍急的河流,一顆心也沉入了到了水底。
烏江之畔,狂風驟雨,兩個老頭呆滯在原地,久久無言。
......
烏江水底,暗流涌動。
顏染在水底,根本不用呼吸,他渾身冒著洶涌的黑氣,在水里面猶如鯨鯊一般,快速游梭、絲毫沒有阻礙。
他在江底巡游了將近十里的水域、仍舊一無所獲。
“奇怪了,它剛剛明明還在附近,怎么一轉(zhuǎn)眼就找不見了?”
顏染從下游逆流而上,除了大量的魚蝦之外,就只見到江底的一些船體殘骸和嶙峋怪石。
他在暗礁中尋覓,突然,從不遠處躥出來一條七八米長、磨盤般粗壯,猶如蛇形生物般的巨獸,撞開暗礁,對著他兇神惡煞的游了過來。
顏染的感官異常靈敏、他身體在一瞬間,像虎鯊一樣速度極快的閃避了過去。
他閃避開來,目光遙遙與巨獸對視,身體不由一震。
“我擦,好大一條黃鱔、這是成了精嗎?”
顏染瞧著這條體型巨大的黃鱔,喉嚨不自覺的動了一動,咽了下口水。
“野生黃鱔市場很貴的,要80元一斤,這條黃鱔最起碼有上千斤。我滴個乖乖這一條黃鱔堪稱極品,聞所未聞,絕對是黃鱔里的祖宗,就這一條炒作一番,價格至少幾十萬元。
如果落在身價不菲的女主播手里,這價格估計還要暴漲?!?p> 這一邊,顏染浮想聯(lián)翩。
巨型黃鱔眼中兇光大放、尾巴一個擺動,蛇形一般的上下顎張開、露出森牙利齒、再次向他撲咬而來。
顏染還在揣摩,究竟是將它售票展覽、還是高價賣給女主播。
眼見黃鱔撲來,他不閃不避,五指叉開,洶涌的黑氣瞬間化作一個巨型巴掌,一掌拍下。
轟隆一聲響。
巨型黃鱔轟的撞碎一大片暗礁。
“嘶吼!”
黃鱔身體游動,兇性陡增,它一瞬間被激怒。
如同一條巨蛟一般,兇神惡煞的,撲咬向顏染。
“還挺皮糙肉厚的!”他略微有些詫異。
但那又怎樣?依然不夠看!
顏染身形一動,像一顆魚雷似的瞬間激射了出去,他快速游到了黃鱔的后方,豁然抓住了它的尾巴。
黃鱔扭頭,張嘴就咬!
“大風車!”
顏染一聲大喝,陡然掄起了它的尾巴,快速旋轉(zhuǎn)。
砰砰砰!
他掄圓了黃鱔的尾巴,砸的礁石爆碎,翻江倒海。
直砸的它七葷八素,徹底昏死了過去。
“就這么死了?不應(yīng)該???女主播的玩法更多,比我可殘酷多了?!鳖伻就婺伭?,直接撒手。
巨型黃鱔肚皮朝上、躺尸一般的飄了一會兒,才慢慢的復蘇過來。
“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黃鱔一臉懵嗶的瞅著水中那個人影,陡然一個激靈、忌憚萬分。
眼前這個人類,在它悠長的記憶之中,是少數(shù)的幾個令他感覺無比恐懼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