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箔歌一口氣說完這些以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緩了口氣,看盛柏川的反應。
可是卻沒有看到想象中,盛柏川在聽完這番話后激動的反應。
盛柏川是臉上沒有發(fā)生絲毫的變化,只是安靜的看著自己。陸箔歌不得不感嘆自己道行還是太淺了
他看到陸箔歌停頓下來,還眉頭微挑,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
輕輕嘆息了一下的陸箔歌只好站起身來,下了榻,走至盛柏川對面站直身子,然后拱手施禮說
“重新給盛先生介紹一下,我八歲之前,無姓,家中之人皆喚我為——珍珠!”
“珍珠?你怎么證明你是宮女珍珠而非公主封久安?”
“我不需要任何證據(jù)來證明我到底是誰!我和公主是一起長大,年歲相同。
從我手上被刺了一個和公主殿下一樣的胎記刺青的那一刻,我就隱約猜到我就是公主的影子。
當年我原本已經(jīng)做好替公主殿下赴死的準備,不成想還沒等我換好殿下的衣服跑出去,就聽到叛軍闖進霜云殿里,直接將公主擄走了。
我心里害怕,就一直躲在側(cè)殿的一個墻角里。后來被一個好心的公公趁亂所救,將我裝成尸體順著下水道送出來宮墻之外。
再后來的事情,我想不用我再說下去,盛先生您也早已經(jīng)查清楚了吧!”
盛柏川對陸箔歌說的話只相信五分,可是他現(xiàn)在也只能相信陸箔歌的說辭。
其實盛柏川的內(nèi)心希望陸箔歌是騙他的,因為如果她不是珍珠,那她一定就是他找了這么多年的人——封久安!
她如果像她說的那般,是珍珠。那他找到封久安的希望就有些渺茫了。
“嗯,我確有所了解了。那陸公子你來這上京的目的是什么?為了復仇對嗎?”
陸箔歌將衣袖下的手曲卷成拳,輕吐一口氣之后,眼神堅定地看著盛柏川的臉說
“是,殿下從來沒有把我當做宮女隨意打罵,而是將我視為姐妹,
我一介宮婢,能貼身侍候天上的明珠已經(jīng)是莫大的榮幸,又得殿下以心相待,更是感激涕零。
殿下是我最為重要的人,當年是我懦弱,沒有敢沖出去保護她,前封氏一族已再無人存留于世。
所以我想替殿下復仇,這便是我來上京的目的,將那些曾經(jīng)密謀叛亂,傷害過殿下的人一一討還回來!”
“不曾想陸公子倒是個頗為忠心耿耿的人!
但是我想陸公子你也知道,單憑你一己之力,是無論如何也動那些人不得的。
不過盛某可以幫陸公子你,只有一個要求,我相信陸公子你應該會答應的?!?p> 陸箔歌終于等到盛柏川說他的目的了,迫不及待地望著他說
“什么要求?”
盛柏川深邃的雙眸如同暗流涌動的潭水,定定的看著一臉期待的陸箔歌說
“我希望找一個人,但這個人,怕是只有陸公子你能夠幫我找到一些線索。
我懷疑你的公主殿下沒有死,她可能和陸公子你一樣,隱姓埋名的活在這個世上。”
陸箔歌聽說盛柏川這么大費周章的籠絡自己,就是為了找她自己,不由得感覺到無比震驚!
“他找自己什么?”陸箔歌是絲毫不記得她和盛柏川有什么淵源??!
“陸公子,你在想什么呢?”
盛柏川看陸箔歌睜著震驚的鳳眸看著自己。
“恕我說一句,恐怕盛先生的這個忙在下無法幫忙。
且不說殿下是否還有這個可能活在世上,就算殿下真的活著,我又如何得知殿下的下落呢?
畢竟時間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遠了,我那時又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宮女,對霜云殿以外的事情一概不知。怕是還不如盛先生您了解的多!
再者,您為何要找尋殿下的下落,可是別有打算?”
“陸公子不必這么著急回答我,也不必如此緊張,我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公主殿下,
反而我是想先一步找到她,然后將她保護起來。
她對盛某的重要程度不比陸公子的少。
怎么?難道陸公子不想找到殿下嗎?”
盛柏川從榻上起來走到茶室外的一個竹制的博古架上,從中取下來一個小冊子。
這個冊子的每一頁都可以拆卸下來。陸箔歌看盛柏川像是在翻看查找些什么。
“我不知道殿下與盛先生您有何往事,縱然我想找到殿下,也不知道該如何查起。”
盛柏川從中取出一頁遞給陸箔歌說
“找殿下的事情,陸公子不必擔心,只要陸公子按盛某的要求配合就行了。
即使公主殿下真的早已經(jīng)不在人生,我也會繼續(xù)幫助陸公子完成你的目的的?!?p> 陸箔歌有些狐疑的接過盛柏川遞來的紙頁,上面只有用黑色的筆墨書寫的三個字——徐湛之。
“盛先生這又是何意?”
“陸公子可還記得那兵部尚書柳述?
若說那是送陸公子的第一份見面禮,那這個侍中徐湛之,便是盛某的第二份誠意?!?p> 陸箔歌一直在和霍南星查甘遂的事情,這個徐湛之便是首要的突破口,盛柏川倒是對此了解的一清二楚。
陸箔歌覺得白送上來門的,不收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便回以盛柏川一個諂媚的笑說
“盛先生您真真是個大方的人??!既然您都這么大方了,我若不回禮豈不是顯得我是個小氣之人?您在這里稍等一下,我去去就來哈!”
說完陸箔歌就飛快地跑下樓,出了晴雪園里。過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盛柏川就看見陸箔歌懷里抱著一個不明物體,氣喘吁吁地走上樓梯。
“盛先生,喏!我也送您一份見面禮?!?p> 說著,陸箔歌把懷里亂撲騰的小家伙丟到盛柏川的懷里。
盛柏川下意識地就接過來了陸箔歌遞給他的不明生物。
他哭笑不得的看著懷里這個全身灰色的毛絨團子說
“這是陸公子養(yǎng)的嗎?怎么先前初來府上時不曾見過?”
陸箔歌搓了搓手,嘿嘿的笑著說
“這個小家伙是我昨天在野梨花林中撿到的,看著怪可憐見的,一時于心不忍就給揣衣服里帶了會來。
剛才我去何管家那處抱過來的時候,何管家竟是已經(jīng)給它梳洗干凈了,我瞅著原本又丑又臟的很是嫌棄。
沒成想這一收拾,看著竟然還不賴。盛先生您喜歡我送您的這個見面禮嗎?”
陸箔歌眨著眼睛帶著期待的等著盛柏川的回答。
盛柏川將那個窩在自己懷里的灰毛團提溜起來,放在地上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衣袍說
“既然是陸公子所贈,盛某又怎好辜負你的一番情意,就留在府中養(yǎng)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