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與威爾·范特西的交易,獲得貢獻度11,累積貢獻度23?!?p> 如他所料,這一次交易完成僅僅是增長了貢獻度而沒有達到饋贈的標準。但內(nèi)心傳來灼熱的感覺讓他猜測,自己那一次都沒有用過的“夢魘”,似乎升華了。
而隨著威爾的離去,肖恩提著地一顆心終于放松下來。
自己的兩個員工終于還是沒惹出什么岔子,對于愛德華他倒是挺放心的,畢竟刺客先生雖然有時挺沒譜的,但關鍵時候還是分得清是非輕重。
讓他擔心的是門口那個氣鼓鼓的小蘿莉。
從她的面部表情自己那快要被捏出裂痕的門框,我們可以看出伊卡仍對于威爾耿耿于懷,她始終沒有忘記前幾天威爾破壞酒館大門的事——盡管對方已經(jīng)完全不記得有這一茬了……
但小姑娘雖然迷糊,卻也隱隱明白肖恩和威爾在談什么雖然聽不懂但看起來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她一直憋著向威爾索賠大門的沖動,然后憋著憋著,威爾就走了……
煩!
很煩!
非常煩!
想要掀桌!
可是掀桌要被老板罵!
還要被扣工資!
所以更煩了!
見得這一幕的肖恩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合上黑書,將門口的小蘿莉喚過來,一通日常地勸解加摸頭殺后,終于平息了小蘿莉心中的怨氣。
對于兩人的互動,愛德華表示目瞪口呆,已經(jīng)逐漸分不清他們的關系到底是老板和員工,還是……飼主和寵物?
注意到愛德華暗中觀察的感知,肖恩輕輕咳嗽一聲以維護自己作為老板的威嚴(如果這玩意兒真的存在的話)。
然后非常巧妙地轉移了話題,“愛德華,你不恨他嗎?他可是追殺過你來著?!?p> 聽到這話的愛德華明顯一愣,然后開口說道:“恨倒不至于……只是有點不習慣吧。當然不是因為他追殺我,事實上從我殺死第一個人開始,我就做好了接受死亡的準備?!?p> 頓了頓,他繼續(xù)說著:“比如在茶水里被下毒,被行刑官斬首,在十字架上被燒死,在床上被魅魔吸干……”
愛德華自顧自地說著,渾然不覺自己的話中混入了什么奇怪的東西,直到肖恩愈發(fā)詭異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才反應過來:“總之,幾天前我還以為他與那群腐朽而愚忠的帝國軍人一樣,沒想到我看走眼了……他以前應該不在帝國境內(nèi)服役,如今的帝國培養(yǎng)不出那種信念的軍人……革命軍倒是有可能,但革命軍明顯不可能跑到帝都,還為了一個伯爵的死亡攆我十條街?!?p> 那么答案幾乎呼之欲出了。
“人類聯(lián)軍?”肖恩腦子里忽然冒出了這個略顯生疏的詞匯。
“是的?!睈鄣氯A點了點頭:“駐扎在極北方黑金之城的人類聯(lián)軍,光明與黑暗的交界處,人類抵御暗淵的最后一道防線?!?p> 這個世界并不和平。
肖恩一早就知道,并不只是人類各大帝國相互傾軋,也不是連綿的血腥,而是不同陣營,不同種族之間的仇恨與不可調(diào)和。
事實上雖然自詡為萬物之靈,但人類的活動范圍僅僅限與奧嵐南方的一塊橢圓形區(qū)域。而在那之外,便是無盡的黑暗和橫行的天災,鬼神,異種,魔怪……
為了防止這些存在對人類文明的破壞,以絕對的武力組建的“諸王議會”在千年前,成立了人類聯(lián)軍,于黑暗世界邊緣建起了號稱“不落”的黑金之城,拉出一條綿延百里的黑暗戰(zhàn)線,將所有詭秘的生物抵御在戰(zhàn)線之外。
而整個人類聯(lián)軍的來源,來自所有人類國家中一部分精銳軍隊的統(tǒng)合,不出意外,威爾應該就是從那里回來的。
說道這里,愛德華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轉過頭:“老板,你知道天災吧?”
肖恩不知道愛德華為什么突然問這種問題,但還是點了點頭。
天災,人類對于世界之惡意的稱謂。
它們不知從何而起,在人類有記載的歷史中,就有關于天災的記載。
它們恐怖而神秘又高高在上,端坐云霄或深藏于幽冥。比如環(huán)繞在人類世界外的無盡黑暗,就是一種天災——暗淵??梢哉f,如今的人類聯(lián)軍抵御的大部分異種,都只是暗淵的衍生物或者附屬品。而幸運的是,至今還沒有辦法證明暗淵擁有意識。
除去無法估測的暗淵,各式各樣詭秘莫測的生物天災均隱匿在奧嵐世界的某些犄角旮旯里。
比如沉眠于阿薩克斯禁地中的,擁有百龍之首和漆黑之舌的魔怪鼻祖堤豐;肆虐在東部海域的歌唱的邪神——海妖塞壬;鎮(zhèn)守地獄之門的看門狗,被稱為深淵的引渡人的刻爾珀洛斯……
它們形象各不相同,唯一確定的是,對于人類而言,它們意味著毀滅與死亡。
“那您聽過人禍嗎?”愛德華繼續(xù)問道,聲音愈發(fā)詭異。
肖恩搖頭,和身為潛行者的愛德華不同。雖然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二十多年,但限于狹窄的圈子和所處的階級,他很難接觸到超凡知識,很多傳聞都是來自于酒館喝酒的客人們兩片薄薄的嘴唇,而喝過酒的人都知道,這種吹噓一般是有極大水分的。
愛德華聞言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人禍——也被稱為行走的天災。三年前,我在組織收錄的殘本中看到過關于它們的記載。
人禍擁有等同于天災的直接或間接破壞力,但與宛若星辰一般遙遠而神秘的天災不同,他們都是人類?;蛘哒f是……披著人類皮囊的天災。而避免恐慌和混亂,國家或教會對于人禍的封鎖極為嚴苛,我也只是從殘本上看到了一種人禍的描述?!?p> 頓了頓,他繼續(xù)開口:“殘本上記載的那位人禍——擁有扭曲一切規(guī)則定律的能力,祂身披黑袍隱匿于人潮,聆聽步入歧途之人的愿望,并施以偉力讓幻想變?yōu)楝F(xiàn)實,而這種偉力是無視一切凡俗或超凡定律的。
殘本附帶的還有一個小故事:千年前的艾維爾斯的英雄皇帝——墨菲斯特。彼時的他還只是一個人類,某個晚上,墨菲斯特遇見了祂,然后匍匐在祂腳下并親吻祂的鐵靴,然后祈求擁有永恒。
祂說可以,于是取走了墨菲斯特的生命,又給予他永恒。隨后,世界上誕生了第一位巫妖,無比昌盛的艾維爾斯帝國也腐化成了著名的亡靈國度,墜入深淵。而這一切的締造者,正是那位人禍……”
愛德華頓了頓,一字一句:
“——漆黑的交易人?!?p> 在得知自己前輩的偉大事跡后,肖恩的反應極為直接,
“臥槽!”
他著實沒想到自己那么牛逼!
等等……這特么好像也不是自己干的啊!
所以自己這算啥?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雖然刺客先生目前是個瞎子,但憑借潛行者的感知,肖恩的反應和自己親自見證的兩場詭異而荒唐的交易,就大概能確定——所謂的人形天災“漆黑的交易人”就就是自己面前這個咸魚老板!
于是,他做出總結,“老板,您就是那位交易人吧?”
“我要說不是你信嗎……”肖恩頭疼地揉著太陽穴,然后思考該怎么讓刺客先生保守這個秘密:“愛德華,我對你還可以吧?”
聽著自家老板有些緊張的話,愛德華突然笑出了聲:“老板,您不會以為有什么組織會蠢到找交易人的麻煩吧?”
“不會嗎?”
“不會,至少在圣盧森沒有?!?p> 愛德華鄭重地搖了搖頭,“沒人會想得罪人禍這類存在——統(tǒng)治者不都是這樣嗎?當威脅達到一定程度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鏟除;然而當威脅超出某個程度,他們就畏首畏尾不敢妄動了。就像討伐天災,他們不想嗎?不,他們只是不敢,也做不到。
比如今天皇帝陛下宣布通緝交易人,然后您連夜跑到叛軍堆里,熬個夜跟那些二五仔做幾場交易,估計明天圣盧森就沒了……”
“唔……我現(xiàn)在很牛逼的樣子?”肖恩撓了撓頭,開口問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的?!睈鄣氯A點了點頭,隨后表達了自己的疑惑:“不過我原本以為交易人先生應該會更……穩(wěn)重和成熟一些的?!?p> 肖恩聞言無奈地抬起頭:“因為我本來就我才上任啊混蛋!我主持的交易算包括你那那一次才三場,而且你說的那什么亡靈之國也不是我做的啊……”
愛德華有些驚悚的抬起頭:“您是說……交易人的身份是可以繼承的?”
“嗯?!毙ざ鞅瘧嵉攸c了點頭,回憶起那個被坑的晚上,然后撿著一些能說的,告訴了這個好奇心大發(fā)的沙雕刺客。
當他說完后,
愛德華先是表示震驚,然后開始一個勁兒地抽搐,強憋著笑:“老板,雖然您說著挺慘的……”
“但說實話,我的內(nèi)心毫無波動甚至有一絲想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