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蓮與林放文來到那日犯險的那座廟宇門外,廟門前的匾額上用金漆著兩個大字“家廟”。朱紅的廟門緊閉,寺廟內(nèi)沒有香火之氣,更加沒有誦經(jīng)的禪音,黃蓮有些憂心有看向身旁之人,可他身旁的人已經(jīng)走到廟門之前。
“小心有詐!”黃蓮出聲提醒林放文道。
“啰嗦!”
黃蓮撇了撇嘴明知道這人不會領(lǐng)情,她還是多了一句嘴。林放文握緊手中的“凌風(fēng)”,他將靈息凝在掌中伸向眼前的廟門。
“碰”的一聲,廟打開了,一股腐血腥之氣隨著大門的開啟飄了出來,林放文不覺掩住了口鼻,但看到眼前的一切他頓時愣住了,黃蓮看到林放文愣在廟門口,自認(rèn)為林放文出了什么狀況,她急匆匆的走上前當(dāng)看到眼前之景時,頓覺胃中一陣翻騰她立刻跑開了。
廟中一顆百年的老槐樹的枝干上,如葡萄藤上結(jié)出的葡萄一般幾十名的僧侶掛在其上,老槐樹的枝干如利刃一般貫穿他們的喉嚨,紅色的液體滴滴答答的落到樹下形成了一條蜿蜒的小河,向整座廟宇的各處流散,上百只的伯勞鳥正在樹枝間歡快的享受著自己的“獵物”。
林放文閉上眼睛緩了一下神,轉(zhuǎn)身看向身后正嘔吐不止的黃蓮,他搖了搖頭走上前,雙后抱著雙臂看著黃蓮說道:“真是沒見過世面,這點小場面就讓你稀里嘩啦了?”
臉色蒼白的黃蓮不管不過的坐到廟門前的石階上,她有些虛弱的對林放文說道:“世面能吃嗎?可以管飽嗎?”
“唉!”林放文坐到黃蓮的身旁,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用胳膊輕輕撞了撞黃蓮說道:“這是季離特產(chǎn)的梅子糖,你將就壓一壓!”
“我不要!”黃蓮著實不敢接林放文給她的東西,他這人陰晴不定此刻腦子正想著什么方法作弄她,還是未可知呢!
林放文代開盒子當(dāng)著黃蓮的面取出一粒糖果入口中:“多疑!”
“不是我多疑,是某人劣跡斑斑,敗光了自己的好感。”
黃蓮搶過林放文手中的糖盒,拿起一顆梅子糖塞入口中,甜甜的味道驅(qū)散了整人個的不適感,至少林放文這次沒有戲弄他。
“弟妹以戲弄你為樂,也沒見她敗光了你心里的好感?!?p> “你與我家姑娘怎可相比,我若是在她面前說此話,那樹上掛著的可能就有我一個。”黃蓮向敞開的廟門撇了一眼。
“我頂多只會將你掛在樹上見見世面。除非我將你入藥否則任何人休想動你一下?!?p> “姑娘!”風(fēng)思染與暮晚楓站在石階之下,黃蓮見到風(fēng)思染臉上開心的如花一般燦爛,抬腿就要像風(fēng)思染奔去。
“唉!我說你能不能識相些?!绷址盼募皶r拉住黃蓮的衣角說道。
“怎么了?”黃蓮不覺有什么不妥。
“人家夫妻兩人形影相隨,你偏偏過去當(dāng)什么影子湊熱鬧?!眱扇四抗馔瑫r看向正要步進廟宇的暮晚楓與風(fēng)思染。
“放文愣著做什么?過來幫忙!”暮晚楓轉(zhuǎn)頭對林放文說道。
“這就來!”林放文訥訥對暮晚楓答道。
黃蓮拍掉扯著她衣袖的手,捋平整自己的衣袖,對林放文說道:“多事!”
黃蓮追著二人進入廟宇,林放文一只眉高一只眉低的看著廟門,頓時覺得自己不是多事而是多余。
風(fēng)思染走進那顆槐樹,上百只的伯勞鳥被驚起飛上天空,恍如烏云一般向遠方飄去,風(fēng)思染無奈的看向身后的暮晚楓。
“這云濛境內(nèi)有沒有不怕你家姑娘的東西?”林放文小聲的向身旁的黃蓮問道。
“有呀!暮大哥獨一份?!秉S蓮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怎可能?晚楓口口聲聲說懼內(nèi)!”
“笨,暮大哥若是怕我家姑娘,怎敢取她做內(nèi)子?”
“林公子這樹有些太高了,我懼高還麻煩你清理一下此處。”風(fēng)思染對身后與黃蓮小聲閑聊的林放文說道。
“懼高?”白羽金烏可扶搖直上萬里,欺負(fù)他讀的雜書太少無知嗎?
“林公子見過世面,我們這些沒有見過世面的到后院去瞧一瞧漲漲見識?!?p> “弟妹,讓阿黃留下跟我見見世面吧!”林放文本著作死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心態(tài)對風(fēng)思染說道。
黃蓮睜大眼睛看著一臉無賴樣子的林放文,她對風(fēng)思染說道:“姑娘,我還是與你一起吧,此處發(fā)生如此詭譎之事,黃蓮命苦不似林公子家事優(yōu)渥,恐怕被牽連進去?!?p> “黃蓮姑娘大可放心,此處是暮家的家廟,本是供暮家內(nèi)主遙祭其先祖之用。所以有我在此臟水只會潑到我一人的身上?!?p> “對外打著思鄉(xiāng)之情的名義,卻是為了養(yǎng)一只烏墨子修了一座廟,暮家出手還真是闊綽?!绷址盼幕腥淮笪虻恼f道。
“你知道什么,一只烏墨子可抵一座離淵城。”黃蓮用沒見識的眼神看著林放文。
“一提到價值這二字,你倒是精神十足,不過這烏墨子真的價值連城?”林放文向看向暮晚楓。
“書上說,烏墨子的黏液有生肌去痕的作用,若是與其他藥材混合,可有煥顏的作用,據(jù)說若是與七個月胎兒的心頭血混合服下,可以使女子恢復(fù)至少二十年以上的容顏?!?p> “這似乎比什么長生不老藥神奇多了!”林放文感嘆的說道。
“神奇什么,七個月的胎兒的惡心頭血!若是年輕五十歲我也吞不下去。”黃蓮想想都覺得做嘔。
“若是將烏墨子的黏液與漿糊融合,可將肢體斷裂的人何不粘合,一個時辰內(nèi)便會回復(fù)如常,且不留任何疤痕?!憋L(fēng)思染補充的說道。
“這我倒是未在書上讀到過,寥兒從何而知?”暮晚楓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看著風(fēng)思染。
“《云兮若雪誑語集》之前與你提過?!?p> “又是這本書!”暮晚楓越發(fā)的想看看這本胡謅出來的書?!八者€請寥兒謄錄一本給為夫?!?p> “容我想想整理一下思路?!憋L(fēng)思染從袖中拿出白瓷酒壺飲了一口,他避開暮晚楓探究的目光,其實風(fēng)思染也不知道《云兮若雪誑語集》是何物。
“即是這樣,放文與黃蓮在此處處理這棵槐樹,我與寥兒到后院的禪房去看看?!?p> “姑娘,三人行必有我?guī)?!我還是跟著你與暮大哥長見識吧!”黃蓮眼中閃著祈求的光芒,她著實不想與林放文待在一處。
“三人行必有一礙事之人,你且在此處與林公子好好見見世面?!憋L(fēng)思染拍了拍黃蓮的肩膀信步向家廟的后院走去,黃蓮忽然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