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谷慶趕忙松開吳韞,蹲下問道:“麓渝,你怎么了……”
“趕緊離開,她現(xiàn)在失控了……”
賈麓渝半睜開一只眼睛,見到白谷慶容顏失色的樣子,握緊了拳頭,留了滴汗。可能是下雨的原因,賈麓渝頭是熱的,身子卻冷靜的可怕。她一把攬過白谷慶,白谷慶手無足措地跪倒了下來:“我勸你趕緊帶我們離開這里?!?p> 白谷慶被賈麓渝要挾住了,賈麓渝現(xiàn)在也不保準(zhǔn)自己會不會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但精神還是緊繃著。吳韞嚇了一跳,但還是鎮(zhèn)靜地指著白谷慶道:“她……她得留下,這是我們的事情,我可以放你們走?!?p> 騰云翻涌,雨下的愈加猛烈了。賈麓渝喊道:“你沒看到她不情愿跟你走嗎?雖然這是你們的事情,我不想插手,我也不能插手。但是她既然已經(jīng)死過了,你又何必做錯事,讓她重蹈覆轍,再死一次。那是你想看到的嗎?”
“怕什么!那人必須要死!”
方才,白谷慶便感覺到賈麓渝要挾自己的時候靈力時強時弱,現(xiàn)在就像是靜息一半,毫無作響。吳韞倒手翻云,扁舟被攪得趕上了海浪,一往平靜的引界山開始隆隆作響,四周都開始變得焦躁不安。賈麓渝沉沉地吐了口氣,低聲對白谷慶道:“以前見你性子弱弱的,哪知道你生氣起來這么可怕……哪知道你死過了,趕緊走,到哪都行,躲得遠(yuǎn)遠(yuǎn)地。不行我就幫你擋著天庭的人?!?p> 白谷慶又是著急,又是無奈,苦笑了聲:“我能往哪里躲?”
見吳韞上前一步,冷色地看著賈麓渝。賈麓渝往后退了一步,閻玉璽呆在原地,默不作聲。見吳韞正欲出手之時,閻玉璽眼眸閃過青光,瞬間船下焦躁不安,蠢蠢欲動的鬼魂敲打著扁舟。一記法力,素手翻天,四周都被鎮(zhèn)了下來,掀起一道海浪翻過頭頂。眼見要將幾人吞噬,閻玉璽將法力注入扁舟,施念咒語。海浪就像拍打海岸,在頭頂擊打,順流而下,眾人皆未被吞噬。
閻玉璽站起身,俯視幾人,一揮手離開了引界山。
“閻王大人……麓渝?”
賈麓渝迷迷糊糊地松開了白谷慶,瞟眼看見了一道輕盈的身子向自己走來。吳韞被閻玉璽施法默不作聲地站到了一旁,白谷慶反身看向賈麓渝,焦急地道:“姝錦大人,麓渝她這是怎么回事?”
閻玉璽反而先回答:“靈力不是隨隨便便亂用,用多了傷身。”
姝錦伸手撫過她的額頭:“確實,我在她額頭下了符咒,對她靈力控制。怕是起來效果,不過這反應(yīng)有點太過了,還是睡一會為好?!?p> 姝錦輕聲念咒,順便查看賈麓渝的情況。哪料到賈麓渝握住了她的手,低沉道:“別碰我!”
姝錦心顫了下,賈麓渝目光鋒利地看著她,不帶一絲好意,就像是一個陌生人般。隨后漸漸恍惚地柔下了眼眸,虛弱地看著姝錦:“娘,你怎么來了?”
“啊……”姝錦松了口氣,所幸無事:“你鬧事我能不來?而且,天庭派人來找我了?!?p> 白谷慶內(nèi)疚地對姝錦道:“大人,這些都是我的錯,你先前也意料到了吧?”
姝錦上下看了一眼白谷慶:“我本無心,初見你的時候我便是猜出了作為一個游魂寄生這靈體的你。后來吳韞做的事情太過了,而且手法也是高招,雖是有他人相助,不過他是操縱全局的人,我不難免把你和他聯(lián)系到一起。而且看他也是有意沖著你來?!?p> “是他為了我做錯事,我會替他受了天罰的?!?p> 閻玉璽揮了揮手:“那就是另一碼事情了,看在我們還算是有點情義份上,興許還能幫你們擋擋?!?p> 遠(yuǎn)遠(yuǎn)聽到悠悠的錢鈴輕輕敲擊的聲音,清脆響亮。閻玉璽對著姝錦道:“還請姝錦大人帶他們離開,有人來了?!?p> “那還謝過閻王大人了?!?p> “不必這么叫我,這樣顯得我有失禮數(shù)?!?p> 姝錦看了一眼吳韞:“他……”
“也還請帶走。”
賈麓渝站起身來,笑笑看著姝錦。閻玉璽又叫道:“不過還請姝錦大人替她換身衣服,順便她腳也崴了?!?p> 姝錦這時才發(fā)現(xiàn)賈麓渝不合身,寬松的衣服。來不及說道,直接施法帶三人離去。所到之處即是峪麓山,此時空蕩回響的鳥叫打破幽靜,群鳥入林深處。白谷慶久久凝視了吳韞,吳韞心不在焉地看望別處。白谷慶嘆息地伸手握住了吳韞,對著姝錦道:“大人,此是我們的事情,我還是想歸我們自己處理。我們不能賴著大人,何況他當(dāng)屬引渡人,還是先離開了?!?p> 賈麓渝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你們要走?”
“是,麓渝,從小我便同你一起長大,此是分別,怕是日后許久再見。”
“難怪你都沒叫過我姐?!?p> “呵,我叫過,只是你忘記了?!?p> 賈麓渝笑著道:“有嗎?我怎么不記得?”
白谷慶轉(zhuǎn)身離開:“在峪麓山上我每日都叫,還有……很久很久以前,我還活著的時候?!?p> “???”
二人下山,消失在遠(yuǎn)處。姝錦看著賈麓渝,本想教訓(xùn)一頓,賈麓渝突然問道:“娘,我以前死過嗎?”
姝錦瞪大了眼睛,罵道:“你胡言亂語什么呢?”
“娘,別生氣,我只是說說而已?!?p> 賈麓渝歪了歪頭:“可是,我總覺得你們認(rèn)識我,不過不是現(xiàn)在的?!?p> 姝錦低下頭,打算回到木屋里:“你就只有你一人,別胡說八道。”
姝錦又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頭問道:“不過,你現(xiàn)在打算到哪里?我說過,我不會留你,你想去哪里都行。”
賈麓渝看著她,姝錦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又像是問候,還有極少的挽留。賈麓渝突然有些不知道答案了,笑露白齒道:“娘當(dāng)真不留我?”
“那是真。”
既然姝錦知道他們的事,賈麓渝便所幸問道:“那娘知道季珩,那只狐仙在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