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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飛歌

第40章 不服

太白飛歌 俠弈無名 3009 2019-07-12 00:48:21

  楊振告訴眾少年,他們都有機會成為梅雪龍一樣的存在。

  可是,有人不服!

  在少男群中,一個身穿大紅袍的小姑娘,格外扎眼。

  這紅衣小姑娘大約八九歲,扎著兩個朝天揪,長得像個洋娃娃。正雙手掐腰,氣鼓鼓的看著那些男孩們,一臉不忿。

  為什么這些男的就可以學功夫去打架,為什么她就要學女紅去刺繡。因此,她不服!

  楊振看著紅衣小姑娘,突然來了興致,于是招了招手。

  紅衣小姑娘還真不怯場,昂首闊步,走在一群少男中間,看看這個,瞅瞅那個,一臉挑釁。

  古靈精怪的范兒,逗得幾位老爺子哈哈大笑。

  少男群中,有一白衣男孩,一臉郁悶,這個小魔女一露面就注定沒好事。惹不起,咱躲得起。于是,往人群里慢慢移動。

  然而,徒勞無功!

  紅衣小姑娘早就看見了,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粉嘟嘟的小臉上浮現(xiàn)一絲壞笑。

  “你,過來!”

  紅衣小姑娘指著那白衣男孩,勾了勾手。

  彩臺上,魏元泰一臉無奈,哭笑不得。

  白衣男孩行跡暴露,更加郁悶,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過去。

  紅衣小姑娘得勢不饒人,一齜虎牙,舉著小拳頭不停地揮舞。

  白衣男孩深感無力,攤上這么一個寶貝妹妹,還能怎么辦,只能自認倒霉。

  “好男不跟女斗!”

  白衣男孩嘟囔著,從人群中走出。

  紅衣小姑娘像得勝的公主,一臉得意。

  白衣男孩跟在身后,垂頭喪氣,像只斗敗的公雞。

  楊振看了看兩個孩子,又瞅了瞅魏元泰,驚奇的發(fā)現(xiàn)他們的輪廓基本一致。

  “魏長史,當真好福氣?。 ?p>  魏元泰老臉一黑,這是夸啊,還是損啊,他終于才發(fā)現(xiàn)這小子就一腹黑男。

  “唉!這孩子嬌生慣養(yǎng),完全被寵壞了。”

  那白衣男孩叫魏挺,紅衣小姑娘叫魏婷,兩人是龍鳳胎。

  魏挺先出生,作為哥哥,一直遷就魏婷。而魏婷古靈精怪,經(jīng)常捉弄魏挺。即使是魏元泰,也沒少被拔了胡子。

  楊振看著魏婷古靈精怪的樣子,微笑道:“小姑娘,你因何不服?”

  “向武之心,人皆有之。他們可以,而我不行,為何?”

  魏婷小小年紀,這份見地,令人心驚。

  楊振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男主外,四處奔波,習武功以保平安。女主內(nèi),相夫教子,學女紅以蓄家資。

  自古以往,皆是如此。世人眼中,本該如此。他能說什么,只能沉默以對!

  不過,楊振看到魏婷希冀的眼神,微微一嘆,問道:“你為何要學武?”

  魏婷思索片刻,答道:“我們女孩子,本就弱小,總是被他們男孩子欺負。他們學武,我們不學,豈不弱者恒弱,強者恒強。因此,我要學武,揍扁他們!”

  說完,不服不忿的晃著小拳頭。

  楊振一臉驚奇,這小姑娘幼小的身軀里不會住著一個老妖婆吧,不然哪來這么多大道理。

  一瞬間,楊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趕緊壓下了心中荒誕的想法。

  魏元泰氣得直哆嗦,大庭廣眾之下,即使童言無忌,也顯得太沒教養(yǎng)。

  更何況,他身為一州長史,又代理州政。不能齊家,何以治州。

  魏元泰臉色微沉,喝道:“婷兒,休得胡言!”

  楊振一擺手,嘆道:“弱者圖強,本身無罪?!鞭D(zhuǎn)頭看著魏婷,繼續(xù)道:“你要是能夠吃苦,我倒可以給你找個老師。”

  楊振心有計較,他總是要離開柳州的,而苗風曦難免會感到孤獨,要是有了這么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徒弟,想必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人群中,苗風曦饒有興致的看著魏婷,固然有些欣賞,但還沒有到收徒的地步。然而,她卻沒想到自己已經(jīng)被楊振賣了。以致后來,每每被魏婷古靈精怪的問題折磨的疲憊不堪時,都想對楊振飽以老拳。

  一場鬧劇就此結(jié)束,但鬧劇的背后卻令人深省?;蛟S,這不是第一次倡導女權(quán),想必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孩子們,你們即將步入我身后的太白學院。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這則校訓,你們要時刻銘記在心。

  在奮發(fā)圖強的路上,希望你們愈挫愈勇。但是,絕不能失去敬畏之心,對天地的敬畏,對生命的敬畏。敬天地而道存,敬生命而義聚。護持道義,將是你們永久的使命。”

  慶典圓滿結(jié)束,共收錄學員一百二十八名。當然,還有一些還在路上,會陸陸續(xù)續(xù)的到來。

  這些人,只是第一批學員,他們學成之后,會成為老師,會成為父親。師教徒,父傳子。如此,足可以奠定南疆的武學基礎。

  那么,日后來進修的學員,將不會再是毫無根基。有根基則會走得更遠。

  接下來的日子,楊振除了要教授六個弟子,還多了一個任務,抄書。

  他要將腦海中可用的知識默寫出來,用以充斥太白書院空洞的圖書館。

  這一天,太白學院門口來了一人,面皮白凈,四十多歲,正是從駙馬府而來的管家楊福。

  “請問,楊院長可在?”

  “在圖書館,隨我來吧!”

  曾經(jīng),有人來找楊振而被攔下。于是,楊振下了命令,無論是友是敵,來者不拒。

  是友,坐而論道。是敵,一拳轟走。

  這,完全出于自信,身為強者的自信。

  楊福走在路上,心情忐忑,楊振究竟是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若是,固然高興,但卻擔憂接下來的危機。若不是,固然失望,卻又有些慶幸。

  楊福心中復雜的想法,在見到楊振的那一刻,全部化為了激動。

  是他,真的是他。

  盡管楊振的面貌有所改變,但楊福還是一眼認出了楊振,正是自己曾經(jīng)抱過的那個人。

  “少……”

  楊福太過激動,以至于哽咽。

  楊振聽見響動,猛然抬頭,發(fā)現(xiàn)眼中含淚的楊福。

  楊振突然覺得鼻子一酸,看著楊福那張有些熟悉的臉,盡管記不起他是誰,但心中卻悸動不已。

  “你是……”

  “少爺,我是楊福??!”

  楊振心中一震,倏然想起年幼之時,一直照顧自己的那個福書。

  楊振的母親因難產(chǎn)而死,父親把他視為不祥,不受待見。雖然有祖父祖母照顧,但終日陪伴楊振的,卻是楊福。

  “福叔!”

  一別十年,再次重逢,內(nèi)心的激動難以言表。在這時候,千言萬語,或許比不過一個簡單的擁抱。

  不過,兩個大男人總不能一直抱著。所以,一觸即分。

  楊福取出書信,交給了楊振,這是駙馬楊宏給楊振寫的第一封家書。

  楊振見到“吾兒親啟”四個字,緊緊攥著書信,心情十分復雜。印象中,父親一直對他不假辭色,從沒喊過一聲“兒子”。

  正是父親的冷漠養(yǎng)成了楊振的叛逆,從而走上了修行武學的道路。

  楊振的祖先都是文人,代代相傳,循規(guī)蹈矩。而楊振則違背了祖先的意志,斷絕了這座書香門第的傳承,成為了文人所謂的一介武夫。

  “唉……”

  楊振長長嘆息一聲,最終還是選擇打開書信。

  “天使將至,速離柳州!望自珍重,勿涉朝堂!”

  簡簡單單的十六個字,楊振拿在手中,卻感受到千斤之重。

  這是父親的告誡,對兒子提出的諄諄教誨。這是楊振第一次感覺到父愛,僅存在于幻想中的父愛。

  從這一刻起,楊振縱使無法原諒,卻也不再恨了。

  “福叔,父親……怎樣?”

  楊振臉上的變化,楊福全部看在眼里,曾經(jīng)那個稚嫩的少年,已經(jīng)徹底長大。

  “侯爺他……”

  一時間,楊福有些為難,不知該如何說起。思索再三,楊福還是決定實言相告。至于結(jié)果如何,那便是他們父子之間的事了。

  “你走之后,侯爺便帶我進京趕考,一舉奪魁。圣上欽點狀元,并招為駙馬。如今,侯爺與苓公主已有一雙兒女,楊興和楊萍?!?p>  楊振驚聞父親不僅招了駙馬,而且給自己生了弟弟妹妹。頓時,一種別樣的滋味爬上心頭。

  酸澀中,夾雜著一絲喜悅。

  楊振也說不清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或許,因為父愛被人分去而酸澀,盡管他才剛剛感受到父愛。

  至于喜悅,便是所謂的兄長情結(jié)在作祟吧。畢竟,楊振小時候便希望能有個兄弟姐妹,可以幫他分享心中的那份孤獨。

  楊福偷偷觀看楊振的臉色,緊懸的心稍微放下,繼續(xù)道:“因為苓公主是太子的胞妹,侯爺作為駙馬,當然深得太子信任。而侯爺也未辜負太子,不遺余力的幫太子謀權(quán)奪勢。

  柳州的表章抵京,侯爺驚聞楊振,便一直輾轉(zhuǎn)反側(cè)。后來,太子設謀要暗害諸位俠士,侯爺放心不怕,便派我前來打探消息?!?p>  楊振聞言一震,眼中含淚,父親為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楊振,便毅然選擇背叛太子。這份愛,如此沉重,讓他情何以堪。

  “少爺,你還是離開……”

  “福叔,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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