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張,謝謝?!?p> 一只白皙的手臂出現(xiàn)在她面前,手里遞給售票員兩張紅紅的鈔票。
售票員看了一眼拿錢的南梔,伸手準(zhǔn)備接過錢。
“等等?!蹦蠗d壓低自己的聲音。
伸出一只纖細(xì)的手,指尖拿著兩張錢,一張紅的一張綠色的,輕抿一下唇,說:“兩張?!?p> 江北辰眼神一松,嘴邊掛上淡淡地笑容。
江北辰把錢放在柜臺上,對售票員說:“出票。”
握著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收回來,說:“這是我第一次請女生看電影,雖然不懂,但也請你賞個面子。”
南梔默默掙脫他的手,把錢揣回兜里。
江北辰心中微微嘆息,帶著腕表的手把錢包一合,揣回兜里。
因?yàn)槭且呀?jīng)開始的電影,所以沒有多少余票,不過還好,他們的位置不算太差,也不算很好,但是,如果是在平時可能算好,今天卻不理想。
這個位置剛好能把兩個人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這就像在傷口上慢慢的撒鹽,痛苦的煎熬著。
兩人一直緊握的手,從進(jìn)場再也沒分開過,比熱戀還要熱戀。
電影高潮之時,她看到兩個腦袋貼的很近很近,很近很近,她想了很多種原因,找了很多理由,就連姜可郁眼睛進(jìn)沙子她都想了,卻始終騙不了自己。
他們在接吻,眾目睽睽之下,當(dāng)著她的面接吻,這一幕就像一把刀狠狠插進(jìn)她的心里,撕心裂肺!
南梔雙手緊緊捂著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時而仰望天花板,想要把淚眶里的淚水逼回去。
江北辰坐在身旁默默地看著,只能遞上紙巾,無從插手別的,然后眼睜睜看著她傷心痛苦。
電影結(jié)束,場燈亮起,南梔側(cè)臉垂下腦袋,側(cè)身讓其他人退場,自己不去看他們,直到江北辰提醒她,她才起身離開。
出了電影院,南梔一路跟著他們,江北辰一直陪在她身后。他在心里告訴自己,他是怕她一個女孩子精神恍惚在外面晃悠會出事,所以才一直默默陪著她。
南梔從電影院,一路跟著他們到餐廳,一直在外面站著等著他們吃完飯,親眼目睹他們恩愛用餐。
隨后,又跟著他們逛了一圈夜市江邊,最后在一家酒店門口停了下來,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消失在電梯門口。
越來越冷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死了。
心如死灰,她再也找不到別的理由來解釋,她能騙自己他們只是上去討論暑假作業(yè)嗎?能嗎?恐怕連小孩子都騙不過!
康明宇,你騙我?。?p> 南梔深深閉上眼睛,心理防線徹底崩塌,淚水積滿眼眶,一顆一顆至臉頰滑落。
腳步往后退了兩步,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地。
還好身后的江北辰反應(yīng)快,及時扶了她一把,跌落不至于傷到她。身上無傷,心卻千瘡百孔,血流成河。
溫暖的懷抱,溫柔的呵護(hù)。南梔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傷痛,轉(zhuǎn)身抱住江北辰,嚎啕大哭起來。
“嗚嗚??!”
“他騙我!”
“他為什么要騙我!”
“康明宇!你混蛋??!”
“嗚嗚~”
淚水浸濕他的肩膀,無處安放的大手,最終落在她的后背,輕輕拍打著,幫她順氣。
他們二人溫柔的纏綿,終究摧毀一段十年的感情,改變了南梔的人生軌跡。
淚水終究挽回不了悲劇,只有重演和結(jié)束,沒有重來的可能。
晚風(fēng)吹拂,南梔坐在江邊,讓風(fēng)吹散自己煩亂的心情,努力不讓自己去想康明宇,不去想他們現(xiàn)在在干嘛,就算她還是高中生,該懂的他們都已經(jīng)懂得。不然也不會出現(xiàn)那一幕。
“給?!苯背酱蛲觌娫掜槺闳ベI了熱飲。
南梔接過他手中的飲料,眼神卻看著他另一只手拎著的啤酒。
江北辰坐在她身邊,完全沒有平時潔癖的感覺,手拿啤酒沖她一揚(yáng),問:“想喝?”
南梔低下頭,看著手中的熱飲,抽噎一聲說:“我不能喝酒?!?p> 江北辰手一頓,表情微愣。
他注意到了,她說的是‘不能喝’,而不是“不想喝”。
江北辰?jīng)_她張揚(yáng)一笑,傲嬌的說:“本來也不是給你喝的?!闭f完,把酒擱在身旁,拿起袋子里的一瓶礦泉水打開喝了一口。
南梔默默吸著奶茶,此時她不想說話,她不想回家,不想接電話,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去,只能和這位只見過兩次面的男生在江邊吹著晚風(fēng)。
“你的書還在店里,是你有空去拿,還是我明天送給你。”江北辰放下手中的瓶子,手臂搭在膝蓋上,轉(zhuǎn)頭看著默默無語的她。
“你不是要走了嗎?”
“走?”
“快開學(xué)了。”南梔語氣一顫。
兩人同時陷入沉默。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今天這是南梔第二次問這個問題。
江北辰眉峰一擰,看向波瀾不驚的江面,低聲回答:“嗯?!?p> “你見過他們?”
“嗯?!?p> “在哪?”
“市里。”
“什么地方?!?p> “學(xué)校。”
“學(xué)、校?!蹦蠗d聲音已經(jīng)顫抖。
“嗯,那個女孩子的學(xué)校,她剛好是我同學(xué)妹妹的同學(xué)。”他也是碰巧在她們學(xué)校見過她,后來也聽羽毛的妹妹提起過她,后來又碰巧在街邊看見他們二人。
南梔抬起頭仰望天空,一滴晶瑩的淚珠滑落下來。
“江北辰,我是不是很討人厭?”南梔飄渺虛無的聲音,像是問他又像是問自己。
“不會。”江北辰也學(xué)著她仰望天空,認(rèn)真的回了她兩個字。
“江北辰,我想喝酒?!?p> 江北辰側(cè)頭看向她,說:“你不能喝?!?p> “可是我想喝?!?p> “你為什么不能喝?”江北辰深邃的眼眸注視著她。
“酒精過敏,重則酒精中毒。”南梔淡淡說出讓人驚心的話。
江北辰眼神凌厲,大手抓起地上的酒,隨手扔進(jìn)垃圾桶里,劍眉微皺,說:“怎么不早說。”
“呵,你又沒問?!蹦蠗d扯著嘴角苦笑。
說不說有意義嗎?恐怕他已經(jīng)不記得了,否則又怎么會勸她喝酒,哪怕只有一次,也足夠說明他不記得了。
“江北辰?!?p> “嗯?!?p> “我該回家了?!蹦蠗d眼中浮現(xiàn)疲倦之色。
“我送你?!苯背介L腿一伸,站起來。
“不必了。”南梔放下手中飲料,也緩緩站起來。
“你還好嗎?”江北辰眼神復(fù)雜的看著她。
南梔答非所問:“今天,謝謝你。”
江北辰站在那里,看著她一步一步走遠(yuǎn)。南梔走了十步左右,腳步停下來,沒有回頭。
她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入他耳朵里,帶著淡淡的憂傷:“江北辰,再見?!?p> 說完,她再也沒有停下腳步,打車揚(yáng)長而去。
留下江北辰獨(dú)自站在那里,回頭看了看江面,燈紅酒綠倒影在水中,五光十色。
“再見,南梔?!?p> 聲音漸落,江邊已無人,階梯上只有半杯熱奶茶,還有一瓶開了口的礦泉水,身影已漸行漸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