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舒柳意識清醒之后,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上下,一點兒都不疼了。
他睜開眼睛,看到小葵就坐在床頭,正觸碰到了小葵的目光,從那雙眼睛里,看到驚訝和喜悅涌現(xiàn)出來。
楊舒柳先覺得一陣安心舒適,便聽到小葵說:“小舒,你醒啦!”
“小葵,你的聲音還有點沙啞。”
楊舒柳立刻又想到了小葵的曲子。
他戰(zhàn)斗了一夜,小葵又何嘗不是呢,不過小葵似乎并沒有去休息。
小葵臉色一紅,搖了搖頭:“過兩天就好了。”
楊舒柳問道:“你吹了封魂曲,不會有事吧?”
小葵搖搖頭。
蠻荒說了小葵不會有事,楊舒柳當(dāng)然相信,只是還是不安。
“下次別這么冒險了。”
小葵抿嘴一笑,卻沒有應(yīng)答。
楊舒柳無奈一下,又問,“我睡了多久?”
小葵道:“兩天。”
楊舒柳一陣迷惑:“兩天?那我的傷怎么全好了?”
他從床上坐起來,抬起自己的胳膊,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確實一點兒都不疼,好像完全沒有受傷。
小葵道:“楊族長給你用了夜清癢露?!?p> 楊舒柳一怔。
夜清癢露對他來說并不是什么珍惜的東西,他哪怕是手指不小心被荊棘劃破了個口子,都舍得用夜清癢露。但是對楊族而言,夜清癢露就是無價之寶。
他拯救了楊族,楊族為了救他,使用夜清癢露倒是可以理解。只不過,這樣一種行為所代表的意味,讓楊舒柳心中有些愜意和自得。
楊舒柳又問道:“那些金須蟻怎么樣了?”
“它們都不能動了,放到水里一段時間后,它們就變成了沙塵?!?p> 楊舒柳微微點頭,看來金須蟻的弱點也挺大的,全靠幾個領(lǐng)頭的螞蟻來指揮。
“那石歸一呢,他還活著嗎?”
小葵點了點頭。
“那就好?!?p> 楊舒柳松了一口氣,只要石歸一還活著,那就可以用他的能力來救青木。
小葵也領(lǐng)悟到了楊舒柳的目的,低聲道:“謝謝你,小舒?!?p> 楊舒柳咧嘴一笑:“我連這么多人都救得了,還救不了一棵樹嗎?對了,老風(fēng)沒事吧,我的血液里面說不定有山瘴,他把他的血換回去了,要是帶點兒山瘴回去,那可就不妙了?!?p> 小葵想了想說:“剛才還好好的?!?p> 楊舒柳道:“那就好,他福大命大,暫時死不了?!?p> 楊舒柳閉上眼睛,仔細(xì)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確實沒有什么不妥,經(jīng)過長時間的戰(zhàn)斗,力量似乎增長了不少。
楊舒柳當(dāng)然也少不了去跟蠻荒打聲招呼,只是當(dāng)他再看到蠻荒的時候,發(fā)現(xiàn)蠻荒又有了一些變化。
蠻荒的左眼,完全變成了灰色,連眼球都看不到了。
楊舒柳緊張道:“蠻荒,你的眼怎么變成這樣了?”
“你強行透支體內(nèi)的力量,肉體和精神都到了極其虛弱的程度,山瘴趁機(jī)侵蝕了你的心靈?!?p> “現(xiàn)在只有一只眼睛被侵蝕了,應(yīng)該還不嚴(yán)重吧?”
蠻荒道:“你沒聽過一句話嗎?眼睛是心靈的窗戶?!?p> 楊舒柳咽了口唾沫:“什么意思?”
“你有兩只眼睛,一只眼睛完全變成了灰色,這就意味著,你的心靈,有一半被侵蝕了?!?p> “那不是相當(dāng)嚴(yán)重了嗎???!那咋整???”
“找一個和地魔相關(guān)的事物,把侵蝕你體內(nèi)的意識排除即可,不用害怕?!?p> 楊舒柳松了一口氣:“那就好。應(yīng)該也沒有金須蟻這樣的生物了,我暫時先別用技能了?!?p> 楊舒柳終究是一個樂觀的人,下床之后,就把煩惱拋開了。
“小葵,我們?nèi)駮裉柊桑隙ㄓ胁簧偃苏椅乙灻??!睏钍媪Φ馈?p> 楊族的每一條路,楊舒柳都再熟悉不過,但是懷著這種心情——如果不是我,這里的和平、寧靜早已變成廢墟——楊舒柳心中有種難言的成就感。
迎面走來兩個楊族獵人,他們看到楊舒柳,立刻停下腳步,臉上浮現(xiàn)出尷尬的神色。楊舒柳淡淡一笑,和他們擦肩而過。
他們?nèi)匀辉谠?,目送著楊舒柳的背影?p> 楊舒柳走了一圈,好意思跟楊舒柳搭話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數(shù)人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停下腳步,停下手中的動作。楊舒柳從那些目光里,感受到了敬畏和苦澀。
誰都想成為英雄,但是普通人對于英雄,就只能懷著向往的心情,做一個普通人罷了。
楊舒柳倒是在半道上,遇見了李約風(fēng)和石佳然。本來,李約風(fēng)身邊總是跟著李思喬,現(xiàn)在李思喬主動避開了一對戀人。
李約風(fēng)先開口:“夜清癢露果真名不虛傳?!?p> 楊舒柳一笑:“那是我體質(zhì)好!換一個人肯定在使用之前就先死了?!?p> 李約風(fēng)點點頭:“楊兄言之有理。我交換回來的血,數(shù)量已經(jīng)到了十分危險的地步。經(jīng)此一役,楊兄可以千古留名了?!?p> 楊舒柳一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太突然了吧,我還沒有思想準(zhǔn)備呢?”
李約風(fēng)微微一笑。
“老風(fēng),手先給我,我給你檢查一下,你身體里的血說不定有山瘴?!?p> 李約風(fēng)依言將手伸出,楊舒柳運轉(zhuǎn)他的能力,在李約風(fēng)身體里探索了一圈兒。果真在李約風(fēng)體內(nèi)感受到了不少山瘴。慶幸這些山瘴散落在血脈各處,李約風(fēng)才沒有死掉。
楊舒柳連忙就這些山瘴吸得干干凈凈,做完之后才感嘆:“老風(fēng),你還真是大難不死啊,這山瘴要是亂竄,石姑娘就要守寡了?!?p> 李約風(fēng)笑道:“多謝楊兄又救我一命?!?p> “反正我救的人多了,不差你這一條。融骨興李怎么樣了,還能用嗎?”
“經(jīng)過楊族人的血脈滋潤,它已經(jīng)恢復(fù)了生機(jī)。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fù)正常?!?p> 楊舒柳松了一口氣:“那就好?!?p> 兩人正在說話,遠(yuǎn)處走來幾個身影,卻是楊勢雄和幾位楊族長老。
楊勢雄遠(yuǎn)遠(yuǎn)地就笑了起來:“舒柳,你沒事了,真是太好了!”
楊舒柳拱了拱手,說道:“多謝族長用夜清癢露來救我?!?p> 楊勢雄笑道:“你是我楊族英雄,拯救了楊族數(shù)萬性命,我豈能連夜清癢露都舍不得?”
楊舒柳也不多客氣。
楊勢雄又道:“我們正在商討怎么處理石族,你既然醒了,那就過去吧?!?p> 楊舒柳略略思索,點了點頭。
對石族的審判在楊族的會議大廳,楊族和熊族的重要人物都到場了,李族人也有族長李約風(fēng)為代表。
他們要審判的,則是石族的幾位長老。這場戰(zhàn)役的罪魁禍?zhǔn)?,是石觀潮、石歸一父子。石觀潮已死,石歸一尚昏迷不醒。
在金須蟻失去行動之后,石族獵人并未做反抗,也沒有逃跑,全部束手就擒了。
東道主楊勢雄道:“石族包藏禍心,意圖用金須蟻這樣可怕的生物,來傾吞四族。最后,我們僥幸躲過滅族之災(zāi),戰(zhàn)勝了石族。但是,我們不能就這么一笑了之,有許多獵人為了這一戰(zhàn)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若是我們輸了,現(xiàn)在恐怕也已經(jīng)魂歸九泉。石族人必須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楊勢雄話音落下,在場的獵人群情激奮,大有沖上前去,把幾個石族獵人揍一頓的想法。
石族在場中負(fù)責(zé)的,是四長老石靜柯。
石靜柯道:“石族自知罪惡滔天,愿意接受懲罰,但是,還請各位念在,我們族長已死,族人并未反抗便受縛,能夠?qū)捄甏罅?。我愿意以自己的生命,來補償諸位。只求不要為難石族的其他獵人,他們只是遵從命令而已?!?p> 其余幾個石族獵人也大聲道:“我們也愿意放棄自己的生命!”
本來氣勢洶洶地眾人,看到石族獵人如此姿態(tài),都有些猶豫了。
無論石族做了什么,終究也是這青山古原數(shù)百年的大族,無論敵友,和其他三族早已是水乳交融,一脈同根。
楊勢雄道:“身為罪人,你們沒有資格提出請求,如何對待石族人,石族是否還能繼續(xù)存在,也不是一兩個人就能說了算的,石族犯下的罪孽,無法改變?!?p> 石靜柯黯然不語。
楊勢雄看向四眾,大聲道:“諸位獵人,你們想要如何處置石族?是寬宏大量,還是讓石族就此消失?!”
坐在四周的獵人們面露遲疑,各有各的想法,不過很快,就有人大喊道:“讓石族消失!”
一呼而百應(yīng),這么說的人越來越多,那些想要寬恕石族的人也不敢發(fā)聲了,石族幾人的面孔越來越黑。
石靜柯連忙說道:“楊族長,石族和楊族交好百年,同氣連枝,您希望石族消失嗎?”
楊勢雄默然不語。
石靜柯又道:“三位族長,你們都是一族之長,若是自己的族面臨這樣的處境,又會如何,還請你們高抬貴手,給石族一個將功補過的機(jī)會……”
熊族長笑了笑,說道:“確實,熊族受黑蜂困擾,也幾乎有亡族之難。我能體會石族的感受,讓石族人無家可歸,我也于心不忍?!?p> 楊勢雄和李約風(fēng)看了熊族長一眼,明白熊族長因何這么說。
石族若消失,石族的領(lǐng)地,就會成為楊族和李族的區(qū)域,熊族隔著一個楊族,就分不到什么利益。
這對熊族可是不利的。
楊勢雄和李約風(fēng)自己也清楚,無論石族犯下多么嚴(yán)重的錯誤,想要短時間內(nèi)將石族吞掉,都是不可能的。
楊勢雄說道:“既然大家有爭論,我倒是有一個提議,不如,我們把決定權(quán)交給我們的英雄,如何?”
全場的目光立刻移到了楊舒柳身上。
即使到了現(xiàn)在,楊族和熊族的人看著楊舒柳,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盡管被山巒遮擋了視線,但是也有人看到了那顆從天而降的巨大拳頭。而楊舒柳守在峽谷邊上,奮戰(zhàn)了一夜的景象,更是鐫刻在所有人心底,成為一個揮之不去的形象。
感受到了眾人的復(fù)雜目光匯集,饒是楊舒柳,也感覺到了一些不自在,說道:“族長,這種事,交給我決定不合適吧?”
“合不合適,那就問問他們了!”
楊舒柳猶豫了一下,順著楊勢雄的目光,看向了在座眾獵人。
不知是哪個獵人先叫了一聲:“合適!”
接著,一聲聲涌現(xiàn)出來,最后變成整齊有力的呼聲——
“合適?。?!”
楊舒柳苦笑:“我的人氣怎么突然這么高了?”轉(zhuǎn)頭就對上了石靜柯的視線,石靜柯也知道,石族的命運握在楊舒柳身上,目光里滿是哀求。
“老風(fēng),我把決定權(quán)交給你了!”
楊舒柳只能這么做。解散石族,他于心不忍,可是什么都不做,又無法平息眾怒,告誡眾多逝去獵人的在天之靈。
李約風(fēng)也苦笑了一下,看了看楊勢雄和熊族長,說道:“兩位族長都在這里,我怎么好做決定?!?p> 楊勢雄道:“既然舒柳信任你,你也是李族族長,有什么想法,不妨說來聽聽?!?p> 楊勢雄相信,李約風(fēng)的條件,必定是對李族有利的,那和李族處境相似的楊族,自然也會得利。
熊族長倒也沒有表示反對。
李約風(fēng)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說說我的看法。我并不贊同,取消石族。族長一人之錯,不應(yīng)當(dāng)有石族所有人來承擔(dān)。當(dāng)然,我并不是說,就這樣毫不懲戒?!?p> 楊勢雄問道:“不知李族長有什么好主意?”
李約風(fēng)道:“首選便是需要一位族長,一位可靠的石族族長。石長老,不知道石觀潮的計劃,在石族中獲取了所有人的支持嗎?”
石靜柯連忙道:“幾位年邁的長老都不同意,但是無力阻止。還有老六,六長老他堅決反對,多方勸阻無效后,他還嘗試過給獵人公會寫信,但是沒有成功。他還曾嘗試脅迫歸一,想要將金須蟻全都?xì)У?,也失敗了,最后被關(guān)了起來?!?p> 李約風(fēng)道:“我認(rèn)為,這位六長老,就是石族族長的合適人選。當(dāng)然,還要具體考驗。石族需要一個族長,但是這個族長,必須由我們來選定,確保他不會再度發(fā)動戰(zhàn)爭?!?p> 楊勢雄和熊族長都點了點頭,很認(rèn)可李約風(fēng)的看法。
李約風(fēng)又道:“當(dāng)然,這還不夠。在這場戰(zhàn)斗中,很多優(yōu)秀的獵人失去了他們的性命,對楊族和熊族而言是很大的損失。所以,石族必須提供一些優(yōu)秀獵人,在楊族和熊族作為人質(zhì),同時幫助兩族狩獵,來彌補兩族受到的傷害?!?p> 楊勢雄點了點頭,很認(rèn)可李約風(fēng)的話。
熊族長道:“李族雖然沒有直接參與戰(zhàn)斗,但是在后方協(xié)調(diào)拖住了很多石族獵人,也不能白忙活一場啊?!?p> 李約風(fēng)笑了笑,向熊族長道謝。
李約風(fēng)簡單提出了幾點建議,聽起來十分中立,自然受到了楊勢雄和石族長的贊同。他提出的條件,甚至成功清除了人們對石族的怨恨。
最后,楊勢雄將幾人商討的決定宣告出來,眾人也完全沒有不滿。
石族的幾位長老,也長長松了口氣。
處理完這個問題,楊勢雄道:“眼下,借助這個機(jī)會,還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p> 楊勢雄說完,看向了楊舒柳,面帶幾分神秘。
“族長,沒什么事我先下去了……”
楊勢雄道:“在此,我放棄楊族族長之位,將這個位置,給你!”
楊舒柳心頭轟地一聲。
“你雖然還年輕,但已經(jīng)具備了當(dāng)上族長的實力和聲望,也只有族長之位,才襯得上你的貢獻(xiàn)。要是我連族長之位都不舍得,恐怕就讓人笑話啦!”
楊勢雄說著,對觀眾說道:“你們想不想,讓他來當(dāng)我們楊族的族長???”
這一次,沒有遲疑,沒有雜亂,所有在場的楊族子弟大聲喊道:“想!”
這震天的聲勢,讓楊舒柳有點茫然,腦子里空蕩蕩的。
楊舒柳并不想當(dāng)族長,但是眾人毫不猶豫的支持,還是讓他有種奇妙的感覺。
無論世界多么龐大,多么奇妙,這里永遠(yuǎn)都是他的起點?;匚吨@些年,楊舒柳默默搖頭。
“族長,還有各位,多謝你們的信任和支持。只不過,我并沒有當(dāng)族長的才能,恐怕當(dāng)不了幾天,咱們楊族就面臨著各種各樣的重大問題了。
楊勢雄道:“誰生下來,就不是天生當(dāng)族長的命。我相信,你一定能成為一個偉大的族長,至少比我厲害很多!”
場外的獵人忽然齊聲大叫道:“族長,族長??!”
楊舒柳的實力,已經(jīng)得到了他們的認(rèn)可,這是最重要的。而且,若是楊舒柳當(dāng)上了族長,楊族必將迎來復(fù)興,身為楊族人,這當(dāng)然是十分重要的。而且,將來給孩子分享,告訴他們,自己的族曾經(jīng)這么厲害的一個人,也是一種美妙的回憶。
楊舒柳笑道:“多謝楊族長垂青,也多謝各位信任。但是,我必須說:我的理想,并不是當(dāng)族長。我想要當(dāng)一個職業(yè)獵人,在龐大的大陸和無邊無際的森林中,自由自在地冒險。你們也不想,今天有了一個族長,明天他就溜走了吧?”
楊舒柳確實表現(xiàn)了一種“我馬上就會離開”的姿態(tài),眾獵人心中十分遺憾,但是卻也十分清楚,這里太小,留不住楊舒柳。
楊勢雄的臉上也有幾分失望之色,片刻之后,他笑道:“看來我這個不中用的族長,還要多當(dāng)幾天啊。舒柳,你不愿繼承族長之位,我確實感到遺憾,但是不會強迫你。不過,我宣布,從今天起,你就是楊族的終身名譽長老。無論你走到哪里,只要你回到楊族,都具有這樣的權(quán)利。這個位置,是對你的肯定,也是給你的微不足道的獎勵,希望你不要拒絕?!?p> 楊舒柳無奈嘆了口氣,說道:“好吧,那這一點兒,我就不拒絕了?!?p> 對石族的懲處細(xì)節(jié),還需要幾位負(fù)責(zé)人好好商量。
楊族的人事變動,很遺憾的沒有成功,但是楊舒柳已經(jīng)十分滿足了。
待到人群散去,楊舒柳問楊勢雄:“族長,所有的金須蟻都沒了嗎?”
楊勢雄道:“李族長說,金須蟻對你或許有用,我便留了一具。就是保護(hù)了石歸一的那只金須蟻。我便帶你去看看?!?p> 楊舒柳點點頭,跟隨者楊勢雄,來到了一間專門的儲藏室,里面只擺放了金須蟻的尸體。
金須蟻雖然比螞蟻大上不知道多少倍,但是個體還是很小,安靜的躺在屋子里,毫不起眼。
楊舒柳想到,這樣一具身體,卻能抵擋住五級出形拳而沒有毀滅,心中起了些敬畏之意。旋即說道:“石族長,這具金須蟻,能夠給我嗎?”
楊勢雄道:“當(dāng)然沒問題。”
楊勢雄連詢問一下楊舒柳要來做什么的意思都沒有。
若是問了,楊勢雄恐怕會驚訝地咬掉舌頭。楊舒柳要來是為了復(fù)活的。
復(fù)活了金須蟻,得到它的血脈,把它的快速繁殖的天賦給陰暗蟲。陰暗蟲快速繁殖以后,就能徹底治愈青木了。
此外,楊舒柳看到那兩根明晃晃的金須,心頭也起了想法。蠻荒讓他搜集物品,沒給提示,他自己猜測,是五星級和五色,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一星紅色牙齒,二星白色血珠,四星黑色利爪,還差三星和五星,顏色則是綠色和金色。
三星金須,剛好能夠?qū)?yīng)。
這樣就只差五星綠色了。
“石歸一在哪兒,我想去看看?!?p> 楊勢雄又親自帶著楊舒柳,去見了石歸一。
石歸一仍昏迷不醒,渾身傷勢看起來也不輕。
“族長,他還要多久能醒?”
楊勢雄道:“大概兩三天?!?p> 楊舒柳點點頭,楊族恐怕對他使用了清癢露,石歸一的性命安全無需擔(dān)憂,不過是時間問題。
“他醒了之后,我希望能帶他走,不知道可以嗎?”
楊勢雄一怔,點了點頭:“當(dāng)然,你說了算?!?p> “那還多謝族長了?!?p> 楊勢雄苦笑了一下,又道:“你走了,還會回來嗎?”
“……我可能會離開很久。應(yīng)該會回來吧,這里終歸是我的家。我只怕,到時候楊族人都不認(rèn)識我了?!?p> 楊勢雄連忙搖頭:“我不是說過了嗎,無論你何時回來,都是楊族的長老?!?p> 楊舒柳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