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慢著慢著,我們先聊會兒天,別著急開戰(zhàn)?!?p> 楊舒柳出言制止了鄭空巖的動作,鄭空巖的眼睛仍然緊盯著楊舒柳,目光里充滿了忌憚。
“你非常喜歡馮姑娘,這點我已經(jīng)很清楚了,但是我很想知道,你這么喜歡她的原因。你要是說服我了,我可以主動把這箱子肉送給你?!?p> 鄭空巖本來堅定不移的心有些動搖。
如果開戰(zhàn),他未必能取得勝利,那箱子肉說不定也會被波及,如此一想,鄭空巖點了點頭,想了會兒說:“楊公子,雖然我并不想跟你開戰(zhàn),但是我也沒辦法回答你的問題,喜歡一個人,很多時候并不需要理由?!?p> “我才不信,你就說,馮姑娘漂不漂亮吧,要是馮姑娘長得跟食人魚似的,你還能喜歡?”
鄭空巖搖搖頭:“我已經(jīng)有好幾年沒有見到馮姑娘了,并不在意她現(xiàn)在是美是丑。”
楊舒柳驚訝地睜大眼睛:“幾年沒見?幾年沒見你還喜歡她?你是咋喜歡上她的?”
鄭空巖的臉色紅了一下:“十多年前,我十二歲生日的時候,馮姑娘帶著禮物來到了采華門,對我說了很多很多的話,那些話我至今也沒有忘。以后每次相見,我也總能從她身上獲得力量。如果不是馮姑娘,我就不會是今天的我。”
“這小妞夠厲害的啊,好幾年不見,仍然能讓你這個采華門的天之驕子念念不忘,小竇也是這樣。鄭師兄,我多問一句,馮姑娘喜歡你嗎?”
鄭空巖臉色更紅了,這個問題他沒辦法回答。
楊舒柳轉(zhuǎn)頭瞥了竇心芷一眼,問道:“心芷,喜歡馮姑娘的人很多對吧?”
“每年馮師姐生日,想要給馮師姐獻禮物的人,能從獵風(fēng)門廣場排到釣魚臺上去,你說喜歡她的人多不多?”
“那馮師姐有心上人嗎?”
竇心芷想了想,搖搖頭:“沒聽說過,像馮師姐這么受歡迎的女孩子,肯定不會輕易喜歡別人?!?p> 楊舒柳嘆了口氣,越來越覺得馮夜不簡單了。
不知道楊舒柳這邊反應(yīng)如何,鄭空巖說道:“楊公子,你對馮姑娘了解甚少,并不是真心實意想要娶她,對嗎?”
“沒錯,假設(shè)你的誠意是一百,我的誠意就是零。我是幫小竇娶的,那小子跟你一樣,面都沒見上幾次,就迷上了馮姑娘?!?p> “我們不一樣,我親自來了,在這片海洋里拼搏了。楊公子,論誠意,我至少比竇公子強吧?”
“沒錯,不過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他了,得說到做到啊?!?p> 鄭空巖緩緩點頭,他已經(jīng)知道,戰(zhàn)斗不可避免了。
“楊公子,這場戰(zhàn)斗,我只求勝負(fù),不求公平,還請楊公子諒解?!?p> “年輕人嘛,為了心上人,拼命也值得?!?p> “請楊公子賜教?!?p> 鄭空巖說話雖然客氣,動起手來卻一點不客氣,話音落下,右拳驟然發(fā)出,一道金色的力量噴薄而來,兩船距離并不遠,頃刻之間,這道技能就會擊中楊舒柳。
如果單單是鄭空巖一個技能,楊舒柳并不擔(dān)心,可問題是,鄭空巖還有四個同伴,四個人也一同出手,四道黑色的力量一起發(fā)出,而且目標(biāo)還是楊舒柳腳下的船。
五個技能默契十足地一起發(fā)出,楊舒柳孤身一人,自然不可能全部接下。
如果船沉了,那就萬事休矣。
楊舒柳握拳,猛地?fù)]了出去,打的不是鄭空巖一行人,而是近在咫尺的水面。
拳頭尚未成形,力量已經(jīng)爆發(fā)出來,劇烈的水波震開了楊舒柳搭乘的小船,也形成了一道水柱,減緩了五個技能的攻勢,五個技能全都落空,楊舒柳的小船安然無恙。
猛然偷襲不中,鄭空巖幾人不免有點兒沮喪。
楊舒柳松了口氣,轉(zhuǎn)頭看向尤心芷,說道:“心芷,這里很危險,你要不然先離開一會兒,我把你送到大船上。”
竇心芷撇嘴道:“你嫌棄我拖后腿嗎?帶著我,你是不是就打不贏了?”
“你這丫頭真是不識好歹,可別亂動啊,就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箱子。”
“你才是箱子。”
鄭空巖給了楊舒柳說話的時間,等楊舒柳轉(zhuǎn)過頭,再度發(fā)出技能。楊舒柳故技重施,借助出形拳蕩開了小船,避開了幾人的技能。
不過他不準(zhǔn)備一直逃下去,趁著躲避的間隙,從骸骨中拿出了幾個石子,先后拋在空中,接著施展瞬影腿,踩著石子,輕易就靠近了采華門的船。
“小心!”鄭空巖大叫一聲,拼盡全力,一道金色的藤去纏楊舒柳的身體。
楊舒柳卻施展瞬影腿,一瞬間飛上了高空,同時運足力量,發(fā)出了四級出形拳。巨大的黑色拳頭降下,擊向他們的小船。
如果用五級出形拳,楊舒柳覺得必定能輕易擊敗他們,但是五級出形拳作為他的最強力量,在面對年輕人時就使出,未免太小題大做了。
真正的絕招,要留給真正的對手,對于這些青年俊杰,楊舒柳始終抱著游戲的態(tài)度。
四級出形拳的力量不容小覷,采華門弟子大都見識過,五人很有默契地同時發(fā)出反擊。
一道金光加四道黑光,和巨大的黑色拳頭對撞,產(chǎn)生了劇烈的沖擊波,四面波浪翻滾,他們的船猛烈晃動,搖搖欲墜。
等波濤散去,他們不由松了口氣。鄭空巖卻驚駭?shù)溃骸靶⌒?,他不見了!?p> 技能對撞之前,楊舒柳在船的正上方,對撞之時,所有人都全力以赴,還被水波分心了,自然無瑕顧及楊舒柳的位置。
鄭空巖四處尋找,還未看到楊舒柳的影子,聽到撲通一聲,船底破了一個大洞,楊舒柳從水中鉆出:“鄭師兄,這水挺冷的,你們保重?。 ?p> 楊舒柳施展技能,借助沖擊躍出水面,同時丟出石子,整個人就掠過海面,眨眼之間回到了小船上。
海風(fēng)呼呼地吹,楊舒柳渾身石頭,運轉(zhuǎn)全部力量,也幾乎要抵擋不住這嚴(yán)寒。不遠處,采華門五人搭乘的小船沉沒了。
鄭空巖浮在水面上,顯得有些狼狽。即使他有四個幫手,也在瞬間被楊舒柳挫敗。不過他的表情并不沮喪:“楊公子,我承認(rèn)你技高一籌,我只能借助師門的力量,來戰(zhàn)勝你了?!?p> 楊舒柳前后左右看了看,水壁橫在后方,并沒有其他參賽者通過。前方的海面上只有他們五個采華門弟子,還有那艘被打破的木船。
楊舒柳正好奇,鄭空巖所謂的師門力量是什么,就看到鄭空巖周身的海域變了顏色。
以大海的寬闊,即使把一船的墨水傾倒進去,瞬間之后就會消失不見。然而在鄭空巖周圍,卻出現(xiàn)了一大片血紅色的水,任憑海水沖擊,絲毫不曾消減。而且它還在不斷變大,楊舒柳眨了兩次眼,它已經(jīng)有一艘小船那么大了。
楊舒柳盯著那片血紅,覺得它就像一張猛獸的嘴,正在吞噬著周圍的海水,心頭升起了不詳?shù)念A(yù)感。
“心芷,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竇心芷盯著看了一會兒,回道:“我聽說,采華門有一種非??膳碌恼{(diào)料,叫沸心散。再溫順的野獸吃了,都會變得無比狂躁,開始胡亂攻擊!因為它太過危險,被列為禁藥。”
“這可不叫師門的力量,鄭師兄,你用了這么危險的東西,回去之后,肯定要面壁思過吧?!?p> 鄭空巖沒有說話,他承受著海水的冰冷,死死盯著血紅的沸心散,身體在微微顫抖。
為了追求心上人,不顧一切地發(fā)出瘋狂的進攻,他感到自己的心也沸騰起來了。
沸心散很快擴散開來,一條條小魚跳出水面,互相撕咬,它們的生命將只剩下撕咬,會撕咬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鮮血和沸心散一起,把海域染得更紅。
它們的嘴巴能碰到的任何物品,都將是撕咬的對象。無論是骨頭,石頭,還是鐵塊,都將被它們撕咬成細碎的渣子。
唯一安全的,就是散布沸心散的那幾人了。他們在大海中,渾身浴血,如同戰(zhàn)場中的死神。
有無數(shù)的小魚,也涌向了楊舒柳和竇心芷搭乘的小船,開始撕咬木屑,還準(zhǔn)備撕咬即將落入海水中的兩個人。
竇心芷嚇得哇哇大叫,即使有蛟鱗甲保護,這要是掉到海水中了,也十分恐怖。
楊舒柳對著海面猛地?fù)]拳,震飛了咬在船上的小魚,小船也后退了好幾米。楊舒柳接連發(fā)拳,讓小船不斷后退,最終和不斷擴散的紅色海域拉開了些許距離。
頭頂是藍天,腳下是碧海,碧海此刻卻被分成了兩半。一般碧藍,一般血紅。這血紅擴散的速度如此之快,氣勢如此強大,讓楊舒柳覺得,天空馬上也會被染紅。
楊舒柳在海域四處探查,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紅色海域所不能污染的地方——水壁。
水壁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將沸心散隔絕開來,它們那勢如破竹的氣勢,在水壁上止步了。那些六親不認(rèn)的海魚,也沒有一條試圖沖破水壁,去撕咬水壁對面的船只,去撕咬海底下的鯨魚。
這道水壁,又將大海劃分成了兩部分。
楊舒柳毫不猶豫地做出了決定。
“心芷,返回水壁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