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畫手的回憶（二）

　　“他對我做了自我介紹，說他叫易豐年，從事計算機軟件開發(fā)方面的工作，現(xiàn)在是自由職業(yè)狀態(tài)，時間可以靈活安排，如果可以的話，今天就可以開始畫。”

　　“本來我很想問一下他，為什么會選擇我來給他畫肖像畫。但我怕多嘴多事，就忍住了沒問?！?p>　　“我說，如果今天可以的話，自然是越快開始越好。我當時覺得我那天狀態(tài)挺好的，先勾勒一個大體的肖像框架，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p>　　“他連連答應(yīng)，說，那么，這就開始吧。他按照我的要求，坐在窗邊的一把椅子上?！?p>　　“這時候，又有人敲門了。是剛才引導(dǎo)我進入房間的那個女助理。她手里拿著一頂帽子。很常見的那種英式的男款寬邊帽?！?p>　　“他對助理道了聲謝，把帽子接過來，抓在手里。對我說，他希望肖像畫上的自己，是帶著帽子的?！?p>　　“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說那句話的時候，并不是咨詢或者征求意見的語氣，而是非常強硬的，通知似的語氣。似乎他在告訴我，我必須這樣做，必須畫一個戴帽子的他?！?p>　　“我當時，完全不以為意，我覺得我收了那么多錢，應(yīng)該滿足客戶對畫作的所有要求?！?p>　　“于是，他戴上了帽子?！?p>　　“下一秒，他的臉，消失了?！?p>　　聽到這句話，云淇也嚇到了。后背猛得出了一背的汗。

　　云淇的重生，本來就是科學(xué)無法解釋的事情，但這等詭異的情況，就連云淇這個靈異本異都有點吃不消了。

　　臉？臉沒了？

　　而小辣椒卻一臉淡然，仿佛是在說在別人身上發(fā)生的事情。

　　“那頂黑色的帽子戴上的瞬間，他的臉，就變成一團白色的氣體。我形容不好，你想象一下舞臺上制造煙霧效果的干冰的感覺，就是那個樣子?！?p>　　“更可怕的是，那團白色的氣體還在不停地變幻，一直處于運動之中，就像有個什么動力裝置，在背后源源不斷地輸送干冰一樣?！?p>　　“我的那個無臉客戶，看到我驚呆地?zé)o法說話的樣子，發(fā)出了一聲低沉的笑聲，然后說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只是想讓你幫我畫個肖像?！?p>　　“畫肖像？畫什么肖像？當時的我，大腦已經(jīng)停止思考，連筆都握不住了好吧?。俊?p>　　“客戶又開始說話。當時我的腦袋實在是因為過于恐懼，瀕臨崩潰，所以，其實他說了很長一段話，我真正理解的，可能都不足十分之一。我現(xiàn)在能想起來的，就是這么幾個要點?！?p>　　“首先，我必須在三天之內(nèi)完成這個客戶的無臉肖像畫?！?p>　　“其次，如果完不成，會有相當殘酷的責(zé)罰降落到我身上?！?p>　　“第三，這件事我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就會死?！?p>　　“于是，后面連續(xù)三天，我都被軟禁在那個豪華的莊園里的豪華畫室里，每天都被迫面對這張氣體的面龐，苦思冥想該怎么脫身。”

　　“很快到了第三天。我當然是交不出任何作品?！?p>　　“在那種情況下，正常人怎么可能畫畫？我沒當場嚇死在那里，就已經(jīng)是我心智強大的表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