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姐弟
從外人的角度看，大牛被彈射的樣子，就像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給拍飛了一樣！
大牛在離凌狗蛋距離三米多的地方停了下來，重重落在地上。
這次他站起來，什么都沒說便落荒而逃。
動物本能讓他相信，面前的這個，以前任人欺負的小男孩，不好惹。
凌狗蛋又輕撫心口，紫光逐漸暗淡。
“爸爸媽媽，是你們在保護我嗎？如果你們知道我過得不好，那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
是夜，凌狗蛋小朋友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
自己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這枚吊墜又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以前不發(fā)光，現(xiàn)在發(fā)光了？
小男孩心里有太多的疑惑，但卻沒有人可以為他解答。
他悄悄從床上爬起來，躡手躡腳走出宿舍，光著腳走到宿舍走廊盡頭的雜物間。
每當(dāng)他覺得孤單害怕的時候，就會來到這個雜物間，與各種被丟棄被遺忘的物件待在一起，會有一種奇妙的安定感。
多年后，凌風(fēng)才意識到：
之所以在那個雜物間會感到安心，是因為，那些破舊的布娃娃也好，斷了手臂的變形金剛也好，沒了輪子的玩具汽車也好，都跟他一樣，是沒人要的。
凌狗蛋小朋友為了避免引起保安大叔的注意，沒敢開燈，摸著黑輕輕扭開門把手，溜進雜物間。
剛一進屋，就聽見一聲緊張的嬌叱：
“誰？！”
凌狗蛋小朋友嚇個半死，他沒想到還有人會來這個雜物間，而且是后半夜。
黑暗中，只有外面街道的路燈透到雜物間里一點點光。
那個發(fā)出聲音的少女靠墻坐在一張破舊的搖搖椅上，巴掌大的小臉反射出白凈的光芒。
就算只有一點路燈的借光，皮膚白的人也可以看得見輪廓。
“我，我叫凌狗蛋?！?p> 小男孩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答。
少女顯然被這個無厘頭的名字逗笑了，噗嗤一聲，笑意沒有掩住。
“你這么晚來這兒干什么？”
少女儼然一副福利院的保育員口吻，居高臨下地訊問男孩。
“心里有些事想不明白，睡不著，所以……”凌狗蛋小朋友斟酌著自己不多的詞匯量，盡量文雅而客氣地表達著自己的意思。
不知為何，凌狗蛋第一次見到這名少女，就有一種奇異的親近感。
說起來，這名少女來福利院的時間不久，如果在福利院的小朋友們也要論資排輩的話，按照進院順序，凌狗蛋還是少女的前輩呢。
但少女被送來福利院的時候，已經(jīng)是九歲的年齡。
據(jù)說她也是被遺棄的。
突然有一天清早起床，少女發(fā)現(xiàn)，家里一個人都沒有。
而且沒有任何親屬肯收留她，自然也沒學(xué)可上，于是就來到這家福利院。
“那，那你為什么來這里？”凌狗蛋大著膽子反問了回去。
少女又是輕聲一笑：
“因為很快就要到凌晨了呀?！?p> 為什么快要到凌晨，就要來這里呢？
凌狗蛋在少女氣勢的壓迫下，不敢造次，自然也不敢問出這個疑惑。
“我就叫凌晨。凌晨是我的名字?！?p> 少女接著說道。
此時街上大概是有一輛車經(jīng)過，遠光燈反射進來一束雪亮的光，照亮了少女如雪的臉頰。
“我說，你的名字也太難聽，什么狗蛋貓蛋的，以后到社會上，叫人怎么看你。我給你改個名字吧?！弊苑Q凌晨的少女拍了一下巴掌，“對啊，我們同姓，不如我們認個姐弟吧。我弟弟更不能叫這么不上臺面的名字?！?p> 凌狗蛋依舊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搭話。心里卻在腹誹：
我這名字怎么了？說不定，要不是我名字土，我還活不到這個時候呢。
“對了，我一直喜歡‘風(fēng)’這個字，男孩子叫‘風(fēng)’挺好聽的！不如，你就叫凌風(fēng)吧！凌風(fēng)，凌風(fēng)，凌風(fēng)！真好聽！我太厲害了！”
凌狗蛋——現(xiàn)名凌風(fēng)小朋友，不可思議地看著凌晨原地自嗨：
自從凌晨來到福利院后，從來沒見她笑過?？墒乾F(xiàn)在她在自己面前，卻笑得這么大聲，又這么好看……
“誰在雜物間？”
從雜物間門外傳來一聲低沉的男性呼喝。
“糟了，可能是保安大叔。被他發(fā)現(xiàn)我們溜出宿舍就慘了！”
凌晨驟然收回笑聲，壓低聲音對凌風(fēng)說：“你先出去，從右邊的小走廊穿過去，那邊他應(yīng)該看不到，走的時候把腰彎得低一點！”
凌風(fēng)懵懵懂懂的點頭，心里冒出一個念頭：
她在關(guān)心我。
她在保護我。
她，是我的姐姐。
經(jīng)過這一次雜物間的接觸之后，凌風(fēng)和凌晨越發(fā)親近。
兩人雖然此前素不相識，但接觸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彼此竟然有那么多共同點。
兩個小腦袋只要湊到一塊，就有說不完的話。
福利院的小朋友漸漸看出了端倪，有些大點的孩子就拿他們倆開涮。
兩人又一次約在雜物間的一個普通的晚上，凌風(fēng)毫無防備地聽見凌晨提議：
“小風(fēng)，我們逃出去好不好？”
凌風(fēng)下意識地回答：“好?！?p> 凌晨：“那就趁現(xiàn)在。拖下去就不愿意了?！?p> 溫涼的夜風(fēng)中，少女裙裾如飛，而兩只小手緊緊握在一起。
***
云淇聽得出了神。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兩個沒人要的小可憐，自力更生互相扶持，瞎湊合過的一個故事?！绷栾L(fēng)笑笑說。
“凌晨給你取的名字很好聽。真的?！痹其繕O為誠懇。
“額，她也就這件事做得還行，出來住在一起才知道，我這個老姐啊生活能力基本為零，我們住的那個狗窩，家務(wù)基本都是我收拾的?！绷栾L(fēng)扶額嘆息。
“她啊，還一天到晚操心我找不到對象，你想想看，到底是我難娶還是她難嫁??？她除了個子高一點真的沒啥優(yōu)點了吧？好歹人勤快點也行啊，勤能補拙啊……”
凌風(fēng)還在兀自喋喋不休，完全沒有注意到云淇突然變了臉色。
而且在瘋狂暗示！
云淇：我嘴巴都要努酸了好嗎！說人壞話的時候停不下來是嗎？都嘮嘮叨叨這么久了也該想到你老姐吃完飯了吧??？
凌風(fēng)終于感覺到不對勁——背后有一股極為凌厲的掌風(fēng)！特么恐怖如斯??！
親眼看到兩個系統(tǒng)回收任務(wù)員過招，是什么體驗？
云淇表示：辣眼睛！沒眼看！
完全是一方吊打另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