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一招制敵
所以,一槍劃開對手肋下裝甲的隋江山一點兒都不開心。
相反,當(dāng)對手以一種近乎詭異的扭動以最小的代價承受這一槍后,他的一顆心迅速下沉。
因為,唐武士本側(cè)向他的身軀,徹底的轉(zhuǎn)過來,而他的槍,卻已經(jīng)滑過裝甲后,就刺向了虛空。
巨大的鋼鐵之軀,在那毫無保留的全力一槍刺出之后,不由自主的向前沖。
而唐武士手里的槍和另一臺“疣豬”的合金刀猛的格擋爆出一陣璀璨的火花之后,卻是借著力,破艦槍以遠比先前更快的速度掃向“獵戶”機甲。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個圈套?故意留下破綻引自己來攻,然后等自己招式用老,借著反震之力來殺自己的?隋江山腦海里閃過這個可怕的念頭之后,已經(jīng)逐漸開始下沉的心幾乎繼續(xù)不可遏制的再度向更深的深淵滑落。
唐武士中的機甲師,不僅悍勇,其狡詐也是隋江山平生之僅見。
還好,隋江山不是庸手,雖然感覺到自己似乎已經(jīng)上了對手的套,一顆心冰冷的猶如逛了趟北極,但手下卻是一點兒都不慢。高達70動讓唐浪都望塵莫及的手速在鍵盤和操控桿之間的高速滑動,讓已經(jīng)前沖的“獵戶”機甲一個躬身,速度再次提升,竟然借著前沖的勢頭,以肩頭為武器惡狠狠地撞向正在空中下落的唐武士的腹胸。
唐武士高速揮向“獵戶”機甲的破艦槍雖然有可能斬落他的頭顱,但他的肩頭也一定會在那之前就撞上唐武士的機甲艙的位置。
那結(jié)果或許對于隋江山來說損失更慘重一些,他的“獵戶”機甲將會在這一擊中失去重要的平衡儀系統(tǒng)幾乎算是徹底失去戰(zhàn)斗力,但唐武士也絕不會好受,甚至還有駕駛艙都被撞變形,位于其中的機甲師更是在劫難逃的可能。
當(dāng)然了,無論駕駛艙會不會遭到破壞,位于其中的機甲師遭受劇烈震動是在所難免的。
如果是兩個機甲單獨的較量,這樣互換一擊,或許只是個兩敗俱傷的結(jié)局。但關(guān)鍵是,這里是戰(zhàn)場,唐浪只有一個還在遠處疲于奔命被四只野豬圍剿的“小兔紙”戰(zhàn)友,而隋江山的同伴,就站在距離不到6米的位置。
不言而喻,假若沒有其他改變的話,結(jié)局會是隋江山機甲損毀,而唐浪卻只能是個死。
可惜,隋江山低估了他的敵人。
在戰(zhàn)場上低估敵人的結(jié)果,只能是死。
唐武士的破艦槍揮舞過來,看著是割,但在臨近已經(jīng)躬身撞過來的“獵戶”機甲的那一瞬,卻是手腕微微一轉(zhuǎn),改切割為拍,甚至有些像撐桿跳的撐,整個刃身,就這樣在獵戶機甲寬闊的背甲上一撐,巨大的力道甚至讓正在下落的鋼鐵之軀在空中仿佛有了一個停頓。
力的作用是相反的,巨大的反作用力下,獵戶機甲的身體繼續(xù)下勾,肩頭明顯是撞不到唐武士的胸腹了。
但,能撞到唐武士的襠部,那也是能讓機甲師蛋疼的存在,那里一樣有著平衡桿之類的重要儀器存在。
“看看,如果在這里設(shè)置一桿槍,老子能把這貨戳個滿臉花!”唐浪一邊吐槽著,一邊輕松愉快的發(fā)出幾道指令。
是誰說,格斗之時不能雙飛膝的?唐武士,明明有兩條巨大而結(jié)實的機械腿。
早已蓄勢待發(fā)的一只膝蓋只是輕輕一抬,獵戶機甲的肩頭都距離唐武士的襠部還有不足0.5米的那一刻,胸部卻率先撞上了那個仿佛早就等在那里并屈起來的鋼鐵膝蓋。
為了增加破壞力,聯(lián)邦軍方制式機甲的手肘關(guān)節(jié)和膝蓋關(guān)節(jié)包括足部,都裝上了粗如成人手臂長達30厘米的合金刺,那玩意兒,可不只是看著嚇唬人的裝飾。
只有挨上的機甲師,才會知道它的恐怖。
安裝于胸部之外的近景視頻頭忠實的將合金刺迎面撲來占據(jù)整個視野的畫面?zhèn)魅胨褰矫腿槐牬蟮耐?,那也是隋江山一生中看到的最后一個畫面。
絕望而撕心裂肺呼喊都還在小舌頭上顫抖著打轉(zhuǎn),三根巨大的合金刺在巨大力量的驅(qū)使下破開裝甲撞進駕駛艙。脆弱的駕駛艙瞬間扭曲變形將穿著連體戰(zhàn)斗服的隋江山擠壓的比平時縮小了兩圈。
而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嘣嘎嘣”的人體骨骼的斷裂聲徹底被巨大的金屬撞擊聲所掩蓋。
兇名赫赫的中級一級機甲師,僅只交換了一招,就完犢子了。
而和他處于同一級別中的尉遲劍,在數(shù)個小時之前可是憑借著一條單臂就和唐浪打了個難分難解,如果不是唐浪奇招迭出,恐怕還有敗亡的危險。
是隋江山徒有虛名?
自然不是,自唐浪操控著唐武士在黑市小鎮(zhèn)上橫空出世至此,能在唐武士身上留下一條可怖傷口的,他還是第一人。
之所以敗的如此之快,一是他太不了解他的對手了,二來,他也太高看他自己了。尉遲劍能和唐浪纏斗如許之久,那是在連續(xù)吃過N次虧后將唐浪上升到平生大敵的高度,而他既不能知己,又不能知彼,如何不???
而他的對手唐浪,可在沖過去的那一剎那,就已經(jīng)盯上了他這個一看就是頭目的家伙,并且想好了要怎么挖坑埋他,不管是干掉那臺氣勢洶洶揮舞著巨斧但無論技巧還是速度都一無是處的“疣豬”,還是揮槍攻向另一臺不求無功但求無過的家伙,唐浪百分之八十的注意力其實都在“獵戶”機甲的身上。
就如同他猜想的一樣,將左肋暴露在隋江山的眼前,也是唐浪的陷阱。
只不過,唐浪同樣冒險,如果隋江山毫不遲疑,就那么一槍戳下,就算留有后招的唐武士不是被戳穿駕駛艙,但被劃開裝甲不少重要線路被割斷是一定的。
但唐浪必須得冒險,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結(jié)束戰(zhàn)斗,否則,幫他牽制著足足四臺機甲的沈成峰就撐不下去了。而且,不僅周遭還有十二臺猛獸機甲的離子炮虎視眈眈,尼爾奧羅曼德率領(lǐng)的機甲主力指不定下一刻就到。
唐浪賭贏了,隋江山是個戰(zhàn)力超卓的機甲師,但不是戰(zhàn)士,在那一刻他終究是猶豫了。
而直到一擊撞死對手陣營中最牛逼的機甲師,唐浪一直緊繃著的神經(jīng)才算是松了幾分,額頭上的汗珠才滾落下來。
兔起鶻落的短暫交鋒,實是耗費了他巨大心力,甚至還要超過了昔年他單槍匹馬潛伏入暴徒的老巢。
落地的唐武士,在“獵戶”機甲轟然倒地中,在驟然加大的雨勢中,長槍一擺,指向六米外呆若木雞的“疣豬”。
長孫雪晴,伸出手,輕輕擦去唐浪鬢角滾落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