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左手上的手銬,再銬到在地面上固定的椅子上,江生順勢坐下。
5分鐘不到,他就由“觀上客”變成了“階下囚”,世事總是如此諷刺又奇妙無常。
“得罪了!”李震說完,伸手向江生摸去。剛才考慮到影響,他們并沒有選擇收繳對方的物品。
不過嗎,現(xiàn)在來到他們的地盤了,就不用考慮什么影響了。
很快,他身上的手機、左輪手槍和袋裝的可卡因以及手銬就被扔在桌子上。
看著在對面即將坐下內(nèi)務(wù)部的兩名警員,江生眉頭一挑,但斟酌一番,他還是沒說出自己身上還有一把槍來。
“好了,開始吧!”
李振點了點頭,手握上了紙筆。
“姓名?”
“吳子勝!”
“年齡?”
“26?!?p> ……
“有無吸毒史?”
“無?!?p> “什么時候開始跟著倪浩?什么時候不跟的?”
“16歲,也就是1993年的時候,1996年4月份從他手下離開!”江生扒著吳子勝的記憶回答道。
“根據(jù)你的檔案顯示,你是1997年末當(dāng)上的警員。請問,你為什么想當(dāng)一名警察呢?”李震頭也不抬的問道,但心底其實寫滿了好奇。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想睡個安穩(wěn)覺、不想被別人害怕憎惡、能夠正大光明的行走在陽光下……”江生一口氣說了很多,實在是吳子勝心里也沒一個準(zhǔn)確答案。
……
“吳子勝警長,感謝你的配合,我們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不過,你的嫌疑并沒有消除,我們進(jìn)行調(diào)查這段時間你將被看押起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對看守人員進(jìn)行反饋,我們會和他們打招呼的?!?p> 看著禮貌的李震兩人,江生揚了揚手上的“銀鐲”道:“我倒是沒什么需要,只是希望你們盡快查明事情真相?!?p> “你放心,我們一定盡最快速度!”說著,李震掏出鑰匙將手銬打開。
“麻煩你們了!”站起身,待手銬再度銬上左手,江生便隨著兩人向外走去。
昏黃的街道,一輛疾馳的車上。陳建明握著手機,心里滿是糾結(jié)要不要給錢安打電話。
他有信心,套出吳子勝到底是不是對方派來的臥底。
但是,這樣做的后果就是吳子勝這個名字會被對方知道。而且對方肯定在警局是有人的,如果插手,就算吳子勝不是臥底也有可能會變成是。
那樣,反而是害了對方!
緊攥了下,他將手機塞回兜里。
“再快點!”他對開車的屬下催促道,他要快點搞定任榮華藏的毒品。然后,趕緊回到警局,不說幫助,至少也要讓對吳子勝的調(diào)查公正。
……
回頭看了眼燈火通明的警署大樓,江生一步跨上了押運車后箱,擱著防彈玻璃和欄桿他能看到駕駛和副駕駛位特警的背影。
“咔嚓!”
結(jié)實厚重的防彈門被合上,車子里的光線頓時充裕起來。
車子緩緩開動,看著空曠的車廂。江生頭靠著墻壁,閉目凝思起來。
悠悠晃晃不知多久,一股巨大的沖擊透過車外傳來。他身子猛的一個前傾,差點一頭栽到地面上。
正當(dāng)江生疑惑之際,一道沉悶的槍聲傳來。
他望向那塊可以看到駕駛艙的玻璃,發(fā)現(xiàn)其已經(jīng)沾上血污,只有一小塊還保持通透。不過,也看不到什么。
襲警?
江生滿腦子都是疑惑,腦子有泡人才會襲擊押運他這個嫌疑人的車吧?
要是像那部電影一樣,他是一個毒販花錢找人解救自己那還說的過去,可他明明不是?。?p> 不對!
江生突然想到一個可能,神情頓時一緊。
基本上,襲警的這伙人目標(biāo)是他。而對方,也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殺了他二是要救他。
一不太可能,要是想殺他直接來個炸彈連車一起送上天就行。又是撞車又是開槍,被抓住的幾率太高了,擱不當(dāng)。
那么,就應(yīng)該是來救他的了。
而他,唯一一個值得被救的理由也只有是錢安臥底這一條了。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認(rèn)識的人,想著,江生聽到門外傳來的推拉聲。思慮一下,他按開了藏在褲兜里的錄音筆。
“吱!”門被拉開,涌入的空氣有些冷冽。江生吸了口,精神不由得一震。
看向門口,三道身影遮擋住視線。
一個接一個的掃過,江生笑了。三個都認(rèn)識,其中一個還是他手下的b組成員。
“真是想不到,居然是你們?”看著剛才為自己出聲的馮威,江生頓感諷刺。他這個真警察被帶去調(diào)查,救他的居然是三個假警察。
“組長你不也是,偽裝的太好了。我之前怎么也想不到,你也會是安哥的人。”
江生不答,只是笑。
“這里太危險了,趕緊把吳隊轉(zhuǎn)移吧!”另一個人警惕著四周道。
看了眼他們手里的槍,江生順從的下了車,然后上了他們的車。
“你們還知道其他人嗎?”坐在后位上,江生問道。
“組長,來!”馮威揚著一個大鉗子道。
將手銬放上去,利落兩下,中間用來連接的鋼鏈就掉在地上。
將鉗子放回后備箱,馮威遞來一根煙道:“據(jù)我們所知,路明也是!”
江生真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這個路明可是高級督察,在重案組也算一號人物了。
自嘲笑了笑,馮威帶著一絲羨慕道:“不過他在警局混的風(fēng)生水起,我們搭不上?!?p> “你們確定嗎?”
“確定!”馮威肯定的點了點頭:“我這個人雖然這么多年沒升幾級,但我也是很有能力的。他們兩個都是我扒出來的,路明我親眼見過他和安哥見過面?!?p> “那你們這是不想當(dāng)臥底了?”發(fā)現(xiàn)三人面帶輕松之色,江生道。
往椅背上一癱,馮威幽幽嘆了一口氣:“我們?nèi)齻€還是適合在安哥手底下做事,從進(jìn)來以來,每天睡覺都會做被發(fā)現(xiàn)身份的噩夢?!?p> 馮威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情不自禁又點上了一根香煙:“而且吧,那些人真不錯。待下去,總有一種負(fù)罪感。還是趁沒陷太深,趕緊離開吧!”
馮威望向窗外,看到的是一城璀璨,浮現(xiàn)在腦海里的卻是一道倩影。對方晚他一年進(jìn)入警署,他說不清楚什么時候愛上的對方。他只知道,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倒還是個人,看著他,江生熄了殺心。
車輛緩緩駛?cè)胍惶庁毭駞^(qū),大片漆黑,只有幾處昏黃的燈光像是釘子一樣鑲嵌而上。
透過昏暗,打量著這個就連空氣都滿是灰塵的地方。江生下了車,鞋子踩進(jìn)一個水洼。
穿過逼仄的樓道,打開老舊的鐵門,迎面而來的是一間狹隘無比的房屋。墻面昏黃,透著一股油膩。
瞅了一眼擺不下沙發(fā)的正屋,江生問道:“你們身上帶的有手銬吧!”
“有!”三人連同鑰匙一起拍在桌面,這東西和左輪手槍一樣,是標(biāo)配。
“來,坐!”說著,江生拉過板凳,看著順勢坐下的三人,他一拳揮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