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雨過后,滿是泥濘的道路上,一支法國軍隊正行進著。
也許戰(zhàn)場上軍銜無用,但在這里,軍銜的差距異常明顯。
士兵穿著軍靴踏過淤泥,軍官則是坐在車上,無聊的打量著周遭毫無變化的景色。
后座上,江生正看著一本有關槍械的書,講解的都是現(xiàn)在的主流武器。
邊上,瑞恩半倚著他的肩膀也是瞧著。前面,副駕駛上的里卡多突然問道。
“要是戰(zhàn)爭結(jié)束了,你想做什么?”
沒等江生回話,他就又道:“要是可以的話,我想當個郵差,幫助那些彼此思念的人?!?p> “我會努力向上攀升,預防下一次戰(zhàn)爭?!贝f完,江生說道。
“如果以后都沒有戰(zhàn)爭呢?”
看了他一眼,江生又將目光放到書上:“與其當個郵差,你還不如幫那些不識字的人寫信。”
“啪!”里卡多一拍手,驚喜道:“好主意,我要成立一家這樣的公司?!?p> “絕對會賠錢的!”江生毫不留情的打擊道。
“沒事,反正我家其它人能掙錢。對了,你也來吧,咱們兩兄弟一起!”
看著他,江生點了點頭。按照身體原主的習性,肯定會答應這個好友的。
想著,他拍了拍瑞恩的肩膀:“我也替他投資一份!”
“少尉!”
“他都升中尉了,該改改稱呼了!”里卡多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向瑞恩。
“沒事,這個稱呼習慣了!”說完,又拍了拍瑞恩的肩膀:“你遲早會娶妻生子的,需要一份自己的產(chǎn)業(yè)?!?p> “我、我……”
“就當禮物了,之前送你勛章你不是挺開心的嘛?”江生疑惑道。
“那不一樣!”低下頭,瑞恩用很低的聲音道。
“對咱們的友誼來說,什么都微不足道!拿著吧!”
“嗯!”瑞恩低著頭,心里甜滋滋的。
三日后,路上行軍的江生一眾得到消息——德國對阿列卡要塞發(fā)動了攻擊。
五日后,就在離阿列卡要塞僅剩下半日的路程時。阿列卡要塞外方被攻破了,周圍趕來的法國援軍和德國軍隊正在阿列卡內(nèi)廝殺著。
阿列卡要塞戰(zhàn)略地位對于法國來說并不是很重要,但對德國來說就相當重要了。
如果攻陷這里,那么,德軍在西部戰(zhàn)線可以說就掌握了主動。無論是打還是退,補給都能安全的送達。
聽到這個消息,領軍的少將根本沒給趕了幾天路的士兵喘氣的機會,下令全速前進。而法國士兵,也沒有一個人抱怨。
幾個小時后,江生他們已經(jīng)看到阿列卡營地了。和以前的安靜肅穆不同,現(xiàn)在的這里炮火連天到處是廢墟殘骸。
法國人的尸體、德國人的尸體,不分彼此的倒在這片土地上。
站著看了三秒鐘,少將就下達了命令。一萬人去支援,他則領著另外三萬人去攻擊德國軍隊的營地。
江生所在的部隊是前者,里卡多所在的部隊則是后者。兩人對視一眼,除了笑容再無其他。
行了個軍禮,兩人背過身,走向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命運。
江生明白,這是對他的優(yōu)待。因為相比較而言,無疑是前者更加的安全。
而他能被分配到這里,重點是兩個原因。一是他成功判斷出了德軍的作戰(zhàn)目標,二就是他是威爾切特家族的人。
這些,他知道里卡多也明白。對方是怎么想的他不清楚,但有一件事毋庸置疑,那就是穿上軍裝的那一刻,上面的命令就是不可忤逆的了。
通過被德軍打出的缺口,江生一眾人沖了進去。
這是他第一次直面真正的戰(zhàn)爭,沒有夜色的掩護,亦沒有撤退的屏障。
滿目蒼夷、尸山血海,江生一直以為這就是戰(zhàn)爭。但是,現(xiàn)在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這些,遠不是戰(zhàn)爭,這些詞語,描寫的太美好了。
真實的戰(zhàn)爭,遠比這要恐怖的多。
一低頭,你就能瞧見無數(shù)雙不甘的眼睛。死了,睜著。然后,人身體任何一個部位你在這里都能找到被子彈擊中的模樣。
要么倒下成為記憶,要么站著變成見證這些倒下生命存在過的人,沒有第三種選擇。
這就是戰(zhàn)爭,只有活著,才有資格去痛苦、流淚、悲傷……
“沖?。 ?p> “砰!”
轉(zhuǎn)眼間,江生他們就成為這片戰(zhàn)場的一份子。
另一邊,原本平靜的德國營地。在三萬法國士兵的沖擊下,也被拉進了戰(zhàn)爭的漩渦。
而這支根本不在計劃內(nèi)的法國軍隊,對沒怎么防備的德國營地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該死!他們是什么時候趕來的?從那里趕來的?阿列卡附近的法國營地都監(jiān)視著,怎么可能會在這種時候有這樣一支法國軍隊的出現(xiàn)!”安卡列少將憤怒的大聲咆哮著。
可惜,他再不甘心也改變不了事實。
“我們輸了!”
主位上的帕尼亞中將身子整個癱軟下來,僵持的戰(zhàn)場,別說3萬人,就算一萬人都能打破僵局。
“法國那邊居然有人能冷靜的看透這個戰(zhàn)術,真是了不得。”帕尼亞臉色平靜,但內(nèi)心里卻極為洶涌澎湃。
“不過,進攻的我們卻掌握著主動的權(quán)利??!既然這盤棋下不過你,那就別怪我耍無賴直接掀桌了。”
自言自語著,他下達了最后一個命令:“所有炮兵,目標阿列卡要塞,給我轟擊!”
“中將,我們的士兵也在里面啊!”安列卡面色大變,驚道。
“你覺得,我們還能活嗎?”
安列卡啞口無言,確實,他們都跑不了了。這個命令,也確實能讓法國蒙受更多的損失,但是,他就是無法接受這種命令。
“安列卡,若是能活著,記住這一句話。戰(zhàn)爭里只要能贏,就是對的?!闭f完,他拔出槍:“所有人,跟我沖!”
“轟!”
一顆炮彈,正中阿列卡要塞城堡上,那塊地方頓時塌陷下去。
躲著不時掉下的磚塊,江生和瑞恩一邊收割著德國士兵的生命一邊向外逃著。
“少尉!”瑞恩大喊一聲,就把江生撲到一邊。作為代價,一整塊墻體直接將她右前臂砸的粉碎。
“瑞恩!”江生啞著喉嚨喊道。
大量的鮮血從傷口流逝著,一股虛弱感從身體深處生出。瑞恩知道,自己怕是要留在這里了。
“我不叫瑞恩,我叫伊芙、伊芙·威爾切特?!彼w快吼出這一句話,然后抱著江生直接從窗口跳了出去。
“帶著對我的記憶活到未來吧!少尉!”
“你才是!”江生在她耳邊輕道,然后,決然扭過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