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伊芙那張蒼老不成樣子的臉,江生臉上爬滿了淚水。但不是他,而是體內(nèi)屬于艾伯利克的那個人格。
伸手摸向那一頭璀璨如金的長發(fā),熟睡中的伊芙嘴角翹起一絲微笑。
【艾伯利克的執(zhí)念心愿完成】
字母浮現(xiàn)的一瞬間,江生就感覺靈魂深處猛的一空。
【是否忘卻角色相關記憶?】
【否】
內(nèi)心帶著微微的失落,江生選擇了銘記。
滿天雪落,獨廳內(nèi)安然無恙。
當日暮昏暗,伊芙從昏沉中醒來。
“能和我說說你嗎?”她看著江生,道。
望著她那雙晶瑩剔透的眸子,再觀她衰微的神色,怕是命不得久。
“我叫江生……”
關于自己,江生說了一部分,隱瞞了關于金手指以及其經(jīng)歷的那一部分。
聽他講完,伊芙出了長長一口氣:“我有些禮物要送給你,到時候,可別詫異!”
說完,收拾好寫完的那兩封信。她將帶著勛章的項鏈摘下拍在江生手里,起身朝庭外邁出步子。
“這?”指著打字機和勛章,江生問道。
“留給你了,我最后要寫的信代你之手完成了。支持我走到現(xiàn)在的是和你也是和少尉的約定,是時候該停下腳步了,我已經(jīng)不需要他們了!”
說罷,伊芙再不停留,蒼老但卻挺直的身影淡于滿天飄落的風雪。
待看不到她一點影子,江生才收攏起打字機出了公園。
接下來,她還要把這些東西寄給未來的自己,就像那封來自過去的心里說他會在幾天后寄一大堆照片過去一樣。
……
將思緒從回憶里撤出,江生呆了一會兒,就洗漱然后下樓退了房間。
又一場重逢,又一次離別!
無論看的開還是淡,都還有生活,他都還有大把時光。
背著陽光,江生來到一處公交站牌。他不是分分鐘百萬上下的人,坐公交車也很正常。
“江生,要回學校???”路上的一輛路虎里一個年輕人說著朝江生揮了揮手。
“你是回學校嗎?路明!”江生一笑,這個年輕人和他同級同系,父親是山西那一片的煤老板,家里很有錢。
其為人生性豪爽,行事磊落光明。再加上出手大方,是學校很有名的土豪,也很受歡迎。
“是啊,來上車,捎你一程!”看著江生,路明笑著揮了揮手。這個同學,他是很佩服的,除了錢他什么都比不上對方。
所以,每次見到對方他就忍不住顯擺下自己有錢。當然,顯擺的方式就是好友間的那種“炫耀”,不討嫌。
“明哥,你怎么把他喊上來了,多耽誤咱們的好事啊!”副駕駛上,一個膚白貌美的女模特邊撒嬌邊用手劃過路明的大腿,言語里帶著一絲厭煩。
這位金主她可是好不容易才釣上,昨夜春風一度,吹著枕邊風才讓對方答應陪她買東西。誰成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要是回學校,路明今天再不想買東西了呢!
“多嘴!”
路明面色一冷,吐了吐小舌頭,李韻不敢說話了。不過,其眼神里滿是厭惡。
想了下,江生來到車邊。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一邊發(fā)動著車子,路明一邊顯擺道:“你運氣真好,要是我今天開那幾輛跑車,你可搭不成順風車。”
聽到這句話,李韻神色頓時一亮,金主越有錢她肯定越開心啊。
“跑車更好,我?guī)湍汩_!”
“那我呢?”
“坐公交車,體驗下生活多好啊!”
路明頓時一笑:“你這家伙,臉皮是真不??!”
“臉皮還是厚點好!”
路明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透過后視鏡看了江生一眼:“講道理,這幾個月出學校很規(guī)律啊。不會真談女朋友了吧?異地戀?每段時間見一次?”
“沒有,瞎說的事!”江生擺著手道,這家伙可是個大嘴巴,要是他稍微承認一點過幾天一半學校都要知道。
人際圈廣泛的對方就是有這種威力。
“我怎么聽人說,上回有個大美女來看你。你抱別人還不讓,這不是假的吧?”
江生沒回話。
“我聽人說這美女有點大,你確實喜歡成熟御姐,是你女朋友嗎?”
“還不是!”
“我去!”路明一下子激動起來:“什么樣的女人能讓你小子如此,快讓我見識見識?”
果然再有錢也是還沒出學校的小屁孩一個,看著路明,李韻心里腹誹道。太不淡定了,搞得這個江生被什么大明星看上一樣。
也就是長得好,那女人想和你玩玩而已。打量了一眼江生的伊芙,李韻收回目光。一身地攤貨,那女的也肯定不是什么有錢的家伙。
等著吧,等你畢業(yè)就知道長得再好也不如有錢重要了。
上車后竟然一眼都不看我,真是不懂得欣賞。
懷著怨氣,她悶聲望向窗外。
應付了好一陣路明的追問,江生才好不容易打消對方的好奇。
就不該為了節(jié)省那兩塊錢和時間上這家伙的車,看著路明滿是興奮的側(cè)臉,他心里抱怨道。
因為避開了上班,而且學校也是建設在城市外圍。在路虎的馬力下,學校很快就到了。
打開車門,江生剛想下車,就聽路明說道:“要是以后和那位御姐一起出去需要車就喊我,別的不說,至少不落你面子!”
擺了擺手,江生也沒說話,就離開了。但剛走到校門,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白人女子就站在了他面前。
“你就是江生先生吧?”白人女子說著詢問的話語但確實確定的語氣,一雙眼睛在江生身上不停的掃著。
“我確實是叫江生!不過,你們應該是找錯人了?!?p> “江生先生,能把你胸前的墜子拽出來讓我們看看嘛?”
江生一愣,他突然響起了伊芙說的那句話。然后,他就拽出了項鏈。
白人女子對視一眼趴到江生胸前瞧了好一陣子,站直身子。
“你好,江生先生。事情是這樣的,伊芙·威爾切特女士在她的遺囑上把她所有的財物全都給了您?!?p> “你可能不知道伊芙·威爾切特女士是誰,她……”
“不用說了,我知道伊芙·威爾切特!”江生制止住白人女子,將那份紙約一收。他現(xiàn)在腦子有點糊,還沒想好簽不簽。
白人女子面露詫異,她正想說些什么。一個年輕的身影就從邊上跳出,一把拉住江生。
“快點,現(xiàn)在就和我去見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