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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靈世

第八十四章 兩個月的噩夢

囚靈世 分解鼻涕 3718 2023-11-18 03:58:55

  早上十點,和往常一樣,我聽到了樓下鐵閘門被拉開的聲音,還聽到了黃媽的聲音。

  不過此時的黃媽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和開門的阿和閑聊,只是說了一句早上好,便沒說什么了,不過通過聽她的腳步聲和嘎吱的床聲,我得知她已經(jīng)走進(jìn)店里并躺在床上了。

  “嗯……”阿和像是想說什么,但還是沒問出來,看來他已經(jīng)意識到了黃媽的異常。

  當(dāng)然了,這個異常大概率就是因為我而產(chǎn)生的,但現(xiàn)在還不能馬上下結(jié)論,要等我親眼見過,或是黃媽自己說出來才能知道答案。

  不過我應(yīng)該什么也看不到吧,當(dāng)我聞到香氣并下樓時,黃媽的臉上早已蓋上一層面膜了。

  但就在這時,我聞到了香氣,這股香氣很顯然就是黃媽的,因為她是第一位客人,也是這棟房子中唯一一個會在這時睡著的人,畢竟美容店才剛開門,阿澤和阿和不可能這時候睡覺。

  當(dāng)然了,這只是我的猜測,現(xiàn)在還不能馬上下結(jié)論,要等……其實也不用等了,現(xiàn)在就下樓看看就行了。

  果然,睡著的人就是黃媽,她的入睡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面膜還沒來得及敷上,所以我看到黃媽雙眼下方出現(xiàn)了淡淡的黑眼圈。

  看來,黃媽今天的異常就是我造成的,恐怖的噩夢讓她難以入睡,只好早上起床后來美容店里睡了。

  又或是說,黃媽只能在這里睡才能安心入睡。

  “阿澤,你過來一下,有點不對勁?!卑⒑鸵荒樐氐貙Π烧f。

  “怎么了?”阿澤走到阿和面前。

  “你看看黃媽?!卑⒑椭赶螯S媽。

  “怎么了?”阿澤看了看黃媽,沒看出什么東西。

  “你看她的黑眼圈?!卑⒑秃臀乙粯右沧⒁獾搅撕谘廴Α?p>  “怎么了?”阿澤俯下身子看了看黑眼圈,還是沒看出什么,“不就是黑眼圈嗎,可能昨晚打麻將打通宵了吧?!?p>  “不對,當(dāng)黃媽通宵打麻將時是會越打越精神的,不會像今天一樣話都沒兩句就躺床上,而且我還沒開始按摩,黃媽就已經(jīng)睡著了?!卑⒑驼f。

  “可能是輸錢了?”阿澤說。

  “可能吧,希望如此,雖然說希望如此有點不太好,但還是希望是這個原因,而不是別的。”阿和說著,抬起頭看向了天花板,雖然他看著天花板,但我知道他在看向我,畢竟黃媽臉上出現(xiàn)的黑眼圈已經(jīng)是我存在的物證了,要是黃媽再說出她昨晚的經(jīng)歷,那就是人證物證俱在了。

  不過,即便如此,那又怎么樣呢?

  我的身體慢慢變透明,這是我即將進(jìn)入黃媽夢中的變化。

  且不說我是鬼,你們不能把我送上法庭,同時這些物證和人證也不能證明什么,而且噩夢發(fā)生的地方不是這里,而是黃媽自己家中,難道黃媽要說自己家鬧鬼嗎?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阿澤和阿和兩人的按摩也已經(jīng)不能把我怎么樣了,只要我今天繼續(xù)和昨天一樣在黃媽的夢中添加噩夢元素,即便會被阿和當(dāng)場壓制下來,但還會在下一次睡覺時爆發(fā),除非阿和能在黃媽睡覺時每時每刻都注意身體的變化,但很明顯,這是不可能。

  所以,我已經(jīng)無敵了。

  這時,我的身體已經(jīng)變得完全透明,然后進(jìn)入了黃媽的夢中。

  無敵的我在進(jìn)入夢中便更是無敵,因為在夢中,我是能隨意變化物體和改變現(xiàn)實,做出“起死回生”這種“神跡”,畢竟在夢中的我就是神。

  一個半小時匆匆過去,醒來的黃媽顯然是睡了一個好覺,在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后便開始多話起來了。

  “呀,睡得真好??!感覺這一個半小時就已經(jīng)完全補(bǔ)上了昨晚睡不著的時間了?!秉S媽的語氣十分活潑,而且從這句話中也得知了另一個信息——黃媽昨晚并沒有打麻將打通宵。

  “噢,怎么回事?”阿和問道,黃媽主動牽起話頭,阿和便能很自然地接下話。

  “也沒什么,就是昨晚做了個噩夢,一下被嚇醒了,之后便沒怎么睡著了?!秉S媽說完這句話,接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樣,繼續(xù)說,“對了,據(jù)我家的老頭子說,我還啊的叫了一聲,但我不知道我叫出聲,居然還把他給叫醒了,你說搞不搞笑,自己叫出聲自己反而不知道哈哈哈?!?p>  “那昨晚應(yīng)該沒睡好吧,我看您還長出黑眼圈了?!卑⒑驼f。

  “啊,是嗎?”黃媽馬上伸出手撫上自己的眼睛。

  “是的,您看看?!卑⒑鸵姞?,從一邊的抽屜里拿出了一面鏡子遞給黃媽。

  “啊,還真有,怎么辦???我今天早上買菜的時候豈不是都被人看到我的黑眼圈了,而且我待會還要去接孫子放學(xué)呢?!秉S媽看著鏡子里的黑眼圈擔(dān)憂地說,即便她擔(dān)憂的內(nèi)容不會影響今天的菜價,孫子也不會因為奶奶的臉上多了個黑眼圈而變得不認(rèn)識奶奶了。

  “沒事的黃媽,休息不好而已,這幾天睡得好就行了?!卑⒑驼f。

  “要是我今晚再睡不好的話,我就連夜過來你這,到時記得給我開門噢?!秉S媽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然后繼續(xù)說,“開玩笑的啦,怎么可能連續(xù)兩晚都做噩夢,真的兩晚都做噩夢的話怕不是鬧鬼了。”

  “有可能還真是鬧鬼了?!卑⒑途o接著說道。

  聽到阿和這么說,黃媽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但過了幾秒又恢復(fù)了,不過卻是從開心的笑恢復(fù)成了強(qiáng)顏歡笑。

  “哈哈,這個世界上哪有鬼啊,阿和你可真會開玩笑。”

  “我說的是真的,你既然能……”

  “哎呀?!秉S媽突然打斷阿和的話,“我還要去接孫子放學(xué)呢,就先不聊了,再見了阿和,明天見?!秉S媽說著便從床上下來,往店外走去。

  阿和見黃媽這種反應(yīng)也沒繼續(xù)剛剛被打斷的話,只是對黃媽說,“明天見?!?p>  而我在一旁看著這一切,心想:哼哼,明天還不一定能見呢。

  當(dāng)然了,這只是我希望會發(fā)生的,而且我感覺也是大概率會發(fā)生的,因為今晚的黃媽將會再一次從夢中驚醒。

  若是照她說的“連續(xù)兩晚都被噩夢驚醒怕不是鬧鬼”的話,那她將會怕鬼,怕得不敢再來這里。

  然而,到了第二天,還是早上十點,我準(zhǔn)時聽到了鐵閘門開啟的聲音,也聽到了黃媽的聲音。

  這次黃媽招呼都沒打,只說了句我來這里睡覺了便沒了聲音。

  這次的香氣來得比昨天還快,感覺像是一躺床上就直接睡著了。

  這次我下樓去看黃媽時,她的黑眼圈比昨天更重了。

  這次阿和臉上的表情更凝重了。

  一個半小時又匆匆過去了,這次黃媽又一次強(qiáng)顏歡笑地說,“總不可能連續(xù)三晚都這樣吧,該不會是上火了,待會接完孫子放學(xué)就去喝杯涼茶,一定是上火了?!?p>  “這應(yīng)該不是上火,鬼既然能……”阿和說。

  “哎呀?!秉S媽又一次打斷了阿和的話,然后又用接孫子放學(xué)的理由匆匆地從店里跑出去。

  這次黃媽應(yīng)該不會再來美容店吧,要是她從此不來的話,這應(yīng)該會對阿澤和阿和的心造成一次巨大的打擊,讓他們所謂的“自己放松的心”才能讓“別人的心”也跟著放松的理論崩塌,而崩塌的關(guān)鍵就是讓他們本身的心也不再放松。

  然而,第三天,黃媽又來了,帶著更深的黑眼圈。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足足半個月,黃媽依然天天都來,到后面黑眼圈都重得像是大熊貓轉(zhuǎn)世。

  “黃媽,以后您還是別來了,我們這里應(yīng)該就是鬧鬼了,而鬼則盯上了你。”

  黃媽這次沒有出言打斷阿和的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只要你不來了,鬼應(yīng)該就不會再纏著你了?!?p>  阿和說的對,繼續(xù)沿用“魚”的比喻來解釋,早上我在黃媽夢中做的噩夢是魚餌,那黃媽的大腦便是魚池,而這個魚池中有且僅有一條魚,這條魚的名字是黃媽的夢力魚。

  即便早上的魚被阿和往池中扔了石頭而導(dǎo)致沒有魚咬鉤,但到了晚上魚咬鉤時,魚餌就會被魚吞進(jìn)肚子里而一同被收回來,所以要是她第二天不來店里睡覺,那我也沒辦法再往池中扔下帶魚餌的魚鉤。

  “我知道了,以后我不會纏著你的,我不會再來了。”黃媽說著,站起來就往門口走去。

  “這也是為了你好,對了,這瓶眼霜你拿回去用吧,睡覺前涂就行了能加快消除黑眼圈的速度。”阿和說完這句話便轉(zhuǎn)身去一邊的柜子上拿出一個里面裝著白色液體的玻璃瓶。

  然而,就在阿和轉(zhuǎn)身去拿瓶子時,黃媽跑了。

  當(dāng)阿和聽到腳步聲,意識到黃媽跑了而轉(zhuǎn)過身時,他只看到黃媽消失在門口前的半個背影,因為只看到了半個背影,所以他沒看到黃媽眼中流出的那一滴淚水,但他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剛剛黃媽最后一句話中的不對勁。

  “她是說了不會纏著我嗎?還是我聽錯了,算了,無所謂了,反正她不會再來就行了。”阿和說。

  自從這天后,黃媽真的沒再來過美容店了。

  然而,阿澤和阿和的心卻依舊那么地“放松”,每天晚上也還是會散發(fā)出讓我體內(nèi)的夢力逸散的淡藍(lán)色光芒。

  不過,此時的我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噩夢魚鉤,雖然黃媽不來了,但還是有別的客人會來,所以只是換了個池子釣魚罷了,除非……

  除非他們不開店了,這樣我就找不到魚池了。

  在一個半月后,他們還真的關(guān)店了,不過一切都已經(jīng)太晚了,晚的原因是他們店里除了黃媽就沒有像黃媽一樣天天都來的忠實老客戶,所以來做美容的人即便當(dāng)晚做了噩夢,在過幾天再來店里時,黑眼圈早就消了,而且她們也沒有向阿澤和阿和提起過噩夢的事。

  即便阿澤和阿和問起,她們也都說不記得,或是說沒這回事,畢竟噩夢也不一定是能在醒來后被記住。

  除此之外,也不是每個客人都會在走進(jìn)店里看到有兩個如熊一般壯,還是光頭和平頭的大漢還能繼續(xù)往里走的。

  同時這片區(qū)域的拆遷工作也在持續(xù)進(jìn)行,每天在路上走的人少了,來的客人自然也越來越少了。

  也正因為這樣,他們覺得我已經(jīng)被他們“除掉了”。

  在這一個半月中,原本原本緩和的拆遷政策(即在自家房子被劃入拆遷范圍并拿到拆遷款后還能繼續(xù)在房子里面住)變成了強(qiáng)硬且限時(即拿到拆遷款后馬上搬離,限時24小時內(nèi),就算一時找不到房子,政府也會給居民提供一個月到三個月的免費(fèi)臨時住所作為中轉(zhuǎn)時間)

  在他們關(guān)店的前一天,他們也收到了拆遷通知,于是他們關(guān)店了,同時他們還是這條街上最晚收到通知的店,所以也最后一個搬走的店。

  在搬走前,他們雖然關(guān)店了,但還是繼續(xù)按摩著。

  這一天,因為“休漁”所以我沒有抓到魚,因為這一天阿澤和阿和把用在客人身上的精力放在了彼此身上,于是他們便按摩了一整天,讓身心都達(dá)到了無可比擬的“放松”,所以這天我損失好幾千條魚。

  還好只有這一天,不然我就是“魔高一丈,道高一里了”。

  但這一天過后,“休漁期”似乎要無限期延長了,畢竟這里已經(jīng)被劃入拆遷范圍,已經(jīng)不給任何人居住了。

  活著的人要受到法律和社會的約束,即便不怕鬼,也會怕坐牢。

  但有一位天使似乎超脫了世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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